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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婦人:“既這么著,我就告訴妹子,這荷包是我男人在蒲城的死人堆里頭撿的,想必妹子也知道,這一打起仗來死的人就沒數了,我男人是去北狄跑皮子生意的,打仗的時候正在蒲城,順道就撿了這個荷包回來,至于這荷包的來歷,實在不清楚,你就是再跟著我們兩口子也沒用?!?/br> 阿十臉色暗了暗:“這么說是我想多了嗎?” 那婦人:“妹子的男人若是大晉的兵將,聽說,仗打過去之后,官府都有詳盡的記錄,戰死的朝廷都會發給撫恤銀子,妹子莫非沒領到?” 阿十搖搖頭,那婦人道:“那妹子趕緊去衙門問問啊,聽說戰死的都有一筆不少的撫恤銀子呢,雖瞧妹子的樣兒不像缺銀子使喚的,可有總比沒有強吧?!?/br> 阿十:“大嫂來京城是投親還是訪友?” 那狄人的漢子道:“我們是跟著我們大兄弟來享……”話未說完就挨了婦人一腳:“就你話多,出去半天,沒見我都渴了嗎,還不去倒茶?!?/br> 那漢子倒是好脾氣,一點兒不惱,反而嘿嘿笑著:“渴了,怎么不早說,我去給你倒茶?!闭f著進了客棧里頭倒茶去了。 婦人:“我男人這張嘴就愛胡說八道,你別聽他胡說,我們得了幾張好皮子,想著京里貴人多,便來了京城想賣個好價錢,大妹子可想買好皮子,若有意跟我上去瞧瞧?!卑⑹畵u搖頭轉身走了。 見她走了,婦人才進了客棧,把捧著茶碗的漢子拽進了屋里,那漢子忙道:“你不是渴了嗎,這茶不涼不燙的正恰好?!?/br> 婦人把茶碗拿過來放在桌子上:“丑驢這事兒我覺著不對勁兒?!边@兩人正是代城的丑驢跟胡寡婦。 丑驢不明白的道:“不就一個荷包嗎,有什么不對勁兒的?” 胡寡婦:“你說的輕巧,你也不想想那荷包是誰身上的物件兒?” 丑驢撓撓頭:“不就是咱阿十大兄弟的嗎,怎么了?” 胡寡婦伸手點了點他:“你這腦袋是榆木疙瘩的啊,怎么不想想,剛那姑娘可說荷包是她的,又說該在她男人身上,聽她的話頭,她男人十有八九是去蒲城打仗的兵將?!?/br> 丑驢:“是就是唄,跟咱們有啥干系?” 胡寡婦:“你傻啊,莫非忘了這荷包可是阿十身上的,要是這姑娘的話是真的,阿十很可能就是這姑娘的男人,這姑娘要是知道她男人沒死,肯定會找的?!?/br> 丑驢:“這不是好事兒嗎,夫妻團圓?!?/br> 胡寡婦:“團圓個屁,你忘了你我如今的好日子是怎么來的,要不是那北狄公主瞧上了阿十,要招他當北狄的駙馬爺,能賞你我這么多金銀珠寶嗎,還讓咱們跟著一起來了京城?!?/br> 丑驢:“那也得論個先來后到吧,這姑娘若是阿十的原配妻子,也不能因為公主瞧上阿十,就不認自己的婆娘了啊,這姑娘生的這么好看,跟那畫上的美人似的,而且年紀又不大,難道就這么守一輩子寡啊?!?/br> 胡寡婦白了他一眼:“北狄公主對阿十可也是十足真心?!?/br> 丑驢為難的道:要不兩個都娶了得了,反正男人三妻四妾也不新鮮,哎呦,疼,疼,你快松手……” 胡寡婦扭著他的耳朵:“你是不是早惦記著三妻四妾了?” 丑驢:“我,我哪敢啊,我丑驢這輩子有你一個媳婦兒就夠了,真的,我發誓?!?/br> 胡寡婦放開他:“這話可是你說的,若你敢說了不算,看老娘怎么收拾你?!?/br> 丑驢:“算,算,絕對算?!?/br> 胡寡婦:“甭廢話了,你現在屋里待著,我出去跟老板年掃聽掃聽剛姑娘的底細,再做道理?!?/br> 第112章 胡寡婦從屋里出來, 去柜臺上去尋正算賬的老板娘, 東拉西扯的說了些家常, 正想著怎么引到剛那姑娘身上,不想老板娘倒先憋不住問了起來:“剛瞧見你們兩口子在外頭跟人說話來著?!?/br> 胡寡婦心中一喜忙道:“老板娘說的是剛才外頭那個姑娘啊?!?/br> 老板娘道:“原來你們兩口子不知她是誰???” 胡寡婦:“老板娘認得不成?” 老板娘得意的道:“別認真不見得能認得出這位,可偏偏我有造化,上回去榮昌號碰上過這位一回, 這位可是了不得貴人?!?/br> 胡寡婦:“瞧著不像啊?!?/br> 老板娘:“你知道什么,那是人家低調,你可知道謝家嗎?” 胡寡婦:“你說的若是定國公府的謝家, 自然知道?!?/br> 老板娘點點頭:“這就是了, 剛那姑娘就是謝府唯一的一位千金小姐,排行第十, 取名謝阿十,嫁的是咱們大晉的大將軍王睿王殿下,圣上賜婚, 太太上皇宣旨, 宣平候做的大媒,老國公爺才勉強應下了這門親事, 聽說他們彼此情投意合,是百年難遇的一對佳偶, 可惜老天不開眼,蒲城一戰,睿王殿下戰死沙場,阿十小姐捧著靈牌大婚, 如今一個人守著偌大的王府,這么年輕也不知什么年月熬到頭呢?!?/br> 胡寡婦聽了這番話真恍如晴空霹靂一般,魂兒都沒了一半,忙匆匆尋個借口走了,回了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丑驢,這回可出大事了?!?/br> 丑驢見她臉色煞白,忙把茶遞在她手里,胡擼胡擼她的胸口:“別怕,別怕,天塌下來,還有你男人頂著呢?!?/br> 胡寡婦推開他的手:“這次你可頂不住,你可知剛那姑娘是誰,她就是國公府的千金小姐,大將軍王的王妃?!?/br> 丑驢:“原來她這么有來頭啊,就算再有來頭,跟咱們也沒干系啊,你怕什么?” 胡寡婦:“你可知她叫什么,她叫謝阿十?!?/br> 丑驢愣了愣:“這個名怎么跟咱家阿十大兄弟一樣呢?!?/br> 胡寡婦拍了他的腦袋一下:“你傻了,忘了阿十什么都不記得了嗎,怎會記得自己的名兒,先頭我還覺得奇怪,如今想想,必是心里愛極了才會連自己的名兒都不記得,卻記得別人的名兒?!?/br> 丑驢這會兒明白了過來:“剛那姑娘是謝府小姐,大將軍王的王妃,這么說,咱家阿十大兄弟,莫非就是大將軍王?怎么可能?大將軍王不戰死在蒲城了嗎,這件事兒大晉誰不知道,大喪都過去半年了?!?/br> 胡寡婦:“你想想,當初你是在蒲城把人撿回來的,日子可正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