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7
大理寺寺卿那里,以待日后審判姬玉檀的時候,當做呈堂證物。 西岐一行人回到了白帝城后,即刻對此案進行了審理。 令姬玉檀想不到的是,最后的結果出來之后,是那些商人全都簽字畫押,承認了自己給姬玉檀高額賄賂的事情。而且,他們坦誠道,由于姬玉檀獅子大開口,索要的金額太過巨大,他們為了不破產,所以才不得已將祭祀物件以次充好, 姬玉檀苦笑了一下,他心中僅存的一點渺茫希望破滅了,這果然是針對他而來的一場陰謀。 百姓在街上紛紛談論這件事情,幸而,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他們都不相信一向風評頗好的姬玉檀會貪污受賄,而且,做得這么明顯。 但是,有人對于姬玉檀如此得民心更加的看不慣了。 因此在官方邸報上,全都眾口一詞的一昧抹黑姬玉檀,批評姬玉檀將礿祭當做斂財的機會,怎么狠怎么往他腦門上扣鍋蓋。即使有為姬玉檀說話的文人寫了詩文,也只能發表在民辦報紙上。在有人被抓進大牢之后,官方邸報上沒有人敢違逆文帝的意思。 如果平日里沒有了解過姬玉檀的人看了邸報,還以為邸報上寫的是怎樣一個罪大惡極的貪官污吏。而且更讓人引起共鳴的是,這個貪官不僅僅是貪官,還是一位囂張跋扈的王孫公子,是個王爺。 西岐處理政務的文德殿內,隨從全都等在大殿之外,大殿里面只有兩個人和一個聽從吩咐的侍人。 這兩人一站一跪,地位鮮明。 文帝是一位俊美的男子,此刻他鐵青著臉,走到姬玉檀身前,蹲下來,“王叔,抬起頭來?!?/br> 姬玉檀面無表情的緩緩抬起頭來。 文帝皺著眉頭,問道,“王叔,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不肯認罪嗎?朕向你保證,不會責罰與你?!?/br> 姬玉檀微微垂下眼眸,長嘆道,“陛下,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文帝猛地站起來,寬大的袍袖一甩,“什么叫欲加之罪,王叔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來人,去把那些商人的口供拿過來,交于王叔一覽?!?/br> 一旁的侍人捧著一疊紙雙手呈遞到姬玉檀的面前,“郡王,請——” 姬玉檀拿起一張紙,一目十行的看完之后,拿起另一張紙看起來,十幾張紙翻完之后,姬玉檀的手攥得緊緊的,用力到指關節發白。 他顫抖著聲音問道,“陛下,臣下自認為對我云國忠心耿耿,為何陛下非要將臣視為眼中釘,rou中刺?!?/br> 文帝的手一揮,“沒有王叔,朕自然會做一個明君,前提是沒有王叔你?!?/br> 姬玉檀痛苦的閉目,認命一般的嘆息道,“臣今日便在這里掛冠而去,從此以后,攜妻歸隱山林,躬耕為生,陛下不必再費盡心思的往臣下這里潑臟水了?!?/br> 姬玉檀一直以來給人以溫潤如玉的貴公子形象,此刻他清雅的笑容不再,神情憤怒。姬玉檀摘下頭上玉冠的時候,閉上了眼睛,不讓眼角的淚水留下來,他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只有此才顯現出了他脆弱的內心。 文帝卻不為所動,仍舊冷酷的說道,“看來王叔還是沒能理解朕的意思?!彼娩J利陰鷙的目光盯住姬玉檀,“朕不介意賜給王叔錦衣玉食,華服美婢。但是,真絕不容許有人在西岐百姓的心里比朕的形象還光輝,還要得民心?!?/br> 姬玉檀難以置信的盯著他的皇侄,“你是說,讓我承認這莫須有的罪行?!” 文帝露出一個涼薄的笑容,“王叔果然如傳言一般聰穎過人,這么快就懂了朕的心?!?/br> 姬玉檀低聲答道,“絕不可能?!?/br> 文帝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你說什么!” “你想往我身上潑多少臟水,悉聽尊便。我早就說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奔в裉匆幌驕厝岬难凵翊丝田@得有些孤傲,他原本就是和傅惜時一樣心靈自由的人啊,“但是,恕我絕不從命!” 本來跪著的姬玉檀站起身來,一甩袍袖,直接離去。 第二天的早朝上,姬玉檀因為拒不認罪,還惡言頂撞君上,被削掉王爵之位,官職上也被貶為河州同知。 風蕭蕭而異響,云漫漫而奇色。 自古異景配別離,不是平日里無這等美景,卻總是忽略了而已,等到要走了,便對那風、那雁、那青山流水都生發出許多依依不舍的情思。就做一首或惆悵、或瀟灑的詩曲,即興而唱,慢慢的別了這里。 姬玉檀嘆了一口氣,“在白帝城住了這么多年,要離開了,還真有些舍不得呢?!?/br> 一位穿著鵝黃色襦裙的女子將手搭在了姬玉檀的手背上,寬慰道,“夫君,長情本是好事,但是人總要向前看的,莫要一昧沉浸在舊日的傷痛之中了?!?/br> 姬玉檀反手握住女子的柔胰,眼神溫柔,“夫人說的是,小生謹遵教誨。只是舟車勞頓,河州更是偏遠之地,筠娘,你日后要跟著我受苦了?!?/br> 姜筠看著兩人交握的手,微微一笑,“此心安處,是吾鄉?!?/br> 因為文帝的緣故,姬玉檀并沒有讓他在白帝城的好友們來送行,免得那個小心眼的帝王事后發難。姜筠的本家也不在白帝城,所以,十里長亭送別竟無一人,顯得有些凄涼。 姬玉檀生性溫柔,心胸卻豁達,又有賢妻寬慰,倒不怎么覺得難受。 夕陽下,兩輛馬車載著姬玉檀夫婦和他們的一點行囊向汴州隔壁的河州府行去。 傅惜時接到姬玉檀飛鴿傳書的時候,整個人都懵掉了,隨即而來的就是滿腔的憤怒。銜著金湯勺出生的好友,怎么可能會因為那些商人給的一點蠅頭小利,幫他們做事。Excuse me? 傅惜時為了了解具體的情況,翻開他平日從不看的邸報,鼻子都快被氣歪了,手抖著半晌不說話。等回過神來,立馬將這張邸報撕成了碎片。 邸報上引用了宗相國的總結,“國之大事,在祀與戎。某位郡王在祭祀采買上收受大額賄賂,犯下大錯后,竟試圖詭辯,并以惡言冒犯君上。君上仁慈,此等跋扈小人竟然并未被貶為庶民,還是左遷河州。陛下如此仁德,我輩應當為陛下肅清朝野jian佞,不使小人假借陛下仁德行傷天害理之事?!?/br> 傅惜時氣得一拍桌子,手疼,飛起一腳,將桌子踢翻,腳疼,他終于消停了,恨恨的說道,“這是磕磣誰啊,多少黃金能買通一個郡王在祭祀上以次充好。真是可笑之極,有的是人愿意拿出同樣的價錢來賄賂玉檀,并且絕對是一等一的祭品來完成這一單生意?!?/br> ☆、第51章 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