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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我疑心夫人是有意被擄?!?/br> 靳十聽了一呆。 只是叫他發呆的還在后頭,蕭儀扶了額道:“夫人應是另有打算,你去罷,于夫人言,眀日我便上山?!?/br> 再是疑惑不解,鑒于身衛護侍多做少問的規矩,靳十揖禮應下,而后便推了門出去。 依謝姜的習慣,向來便是用過晚食便上榻歇息。只是這晚上車里既沒有被子又沒有碳爐,冷的坐都坐不住,謝姜又怎么敢睡覺。 她只好裹緊狐衾倚了車壁闔眼養神兒。 映在車壁上的月光漸漸斜了下去,謝姜動動手指腳趾,又伸伸腿,手按了桌沿兒正要站起來,便聽見遠處“咯吱!”似乎鞋子踩碎了冰碴。 有人來了!她念頭一閃,轉眸去看的瞬間,烏鐵山在車外道:“夫人小心?!?/br> 小什么心? 謝姜眨眨眼,聽得這人在左側,她便探身去扒左側窗戶,誰知道身子方一動,有東西一團團從窗戶里塞進來,且烏鐵山小小聲道:“夫人先取暖,仆與靳十就守在附近,蕭郎君明日便到?!?/br> 到甚么到??!既然來了,將自家救出去不就成了,蕭儀那廝想干嘛?平素再是智謀過人,這會兒謝姜也有些反應不過來。 ☆、第161章 窺真意兩方動作 看著塞進來的被褥,謝姜怔了一怔,待反應過來,探身去望窗外時,便見烏鐵山身形閃了幾閃,瞬間便隱入樹叢之中。 謝姜眉尖兒一蹙,蕭儀這么做,必是猜出來自己是故意被擄。 只不過他能猜到這些,卻不知道自己已是探出了人皮畫的秘密,且至少又有另兩張人皮畫落在了烏六與烏十一之手。 當此之機,按說自家本可以“功成身退”,可是……不對! 謝姜黑而大的眸子忽爾一瞇。 陳元膺明明知曉一旦自己失蹤,九公子也好,蕭儀也罷,必會集全力追蹤,介時他要走,定是難上加難。 若他的目的是返陳,此次絕對不會擄自己同行。 而今擄了自己,只能說明他不僅僅是要以自己做人質,以護他回返陳國。他還另有目的! 再者,如果元膺料到王家與蕭氏一族,兩方人馬會圍堵攔截,他會大意到只帶不足二十個人隨侍? 謝姜將他那天觀景,觀景罷“李代桃僵”脫身,而后自己聞訊下山,再然后他忽然半途攔截……一樁樁一件件仔細回想起來。 這么一想,謝姜剎時出了一身冷汗。 陳元膺欲以自己當餌,釣九公子與蕭儀前來。 ***** 靳十下山稟報時,已是丑時中刻。 其時蕭儀見燭光跳跳爍爍,便伸了手去捻燈芯,聽見車門一響,轉眸子看過去。 靳十反手關妥車門,揖禮道:“主上,仆與烏鐵山見了夫人?!币蜍噹桶?,這漢子說著話,索性兩膝一屈,在車門邊跪坐下來。 蕭儀眸中幽沉無波,緩聲問:“她現下如何?” 夜深了仍不歇息,顯見便是在等人報訊兒,靳十也不廢話:“看情形九夫人還好?!闭f到這里稍一遲疑,轉瞬皺了眉頭。 蕭儀眸子在他臉上一轉,抬手去揉額角:“有甚話不妨直說,莫要吞吞吐吐?!?/br> 靳十皺眉思忖再三,方抬頭看了自家主子道:“烏鐵山與九夫人送被褥時,仆四下里轉了幾圈,仆發現左側林子……茅屋后均伏有人手?!?/br> 意思很明顯,表面上看陳元膺只帶了二十來個隨侍,事實上暗地里另有人護送。 蕭儀唇角一挑,臉上挑出幾分冷笑來,閑閑道:“這些早在我意料之中?!闭f罷一頓,又問:“伏了多少人?” 靳十低聲道:“林中約有四五百,茅屋后……約有四五百。只是……仆觀地勢,總覺的還有兩處可以埋伏,只當時著急回來稟報,尚未來的及查探?!?/br> “陳元膺做事謹小慎微,向來慣于謀而后動,我原也想他不會置自己于險地?!笔拑x唇角笑意深深,仿似對方才靳十所報早已了然,又似乎這種種一切,在他不過是喝抔茶倒抔酒一樣。 靳十神色愈發恭謹,低聲問:“既如此,明日主上仍要上山么?” “怎么不去?”簫儀神色略顯倦怠,抬手揉揉肩膀道:“他擄九夫人,便是想以此誘我與九公子。我若不去……豈不是令他大失所望?!?/br> 從三年前蕭儀秘密返楚,靳氏一族便聽他號令?,F下他既吐口要去會一會小陳候,靳十豪氣一生,揖禮道:“仆傳訊讓周邊族人來,既然小陳候選了浮云山,咱不如趁機將他拿下?!?/br> 蕭儀慢慢道:“毋需,我自有安排?!闭f罷,斜身向后倚了車壁:“你去罷?!蔽⑽㈥H上了眼。 靳十拱手一揖,便輕手輕腳退去了車外。 **** 三四百里之外。 自從過了穎河,九公子便下令“急行”,遠山便揚鞭催馬,眾人一路由穎河往東,到了新都地界便又拐上往舞陽去的官道。 依遠山鳳臺幾人想來,九公子是要回舞陽老宅,哪知道上官道方駛出三四里,九公子便又下令往北拐。 往北,再行百十里便是浮云山。 自家主子想見夫人便見夫人,用不著故弄玄虛繞這么大彎子罷,遠山心里這般想,不由邊攏著馬頭往小路上拐,邊問:“往北來的路上盡是污泥石頭,甚是不平坦,公子若是急于去見夫人,倒還不如走大路,大路雖然繞的遠了些,駛起來快?!?/br> 九公子本來不想理他,奈何這漢子一旦打開話匣子,便會絮叨個沒完沒了。 “我等不上山?!本殴尤嗳喽?,懶洋洋接了話道:“現下迢遲已在山腳下搭了營帳,待會兒到了,我等便在山下歇息?!?/br> 在山下歇息? 九公子的聲音不大不小,隨在馬車周圍的鳳臺與東城,策馬在前探路的烏十七烏十四皆聽的清清楚楚。 眾人不由你看我,我看你,相互之間以眼色示意。 不怪這些人疑惑,自從前天清晨,九公子突然返回穎河田莊,當天晚上睡到半夜又命人抓了謝姜的貼身大丫頭暮雨。隨后他又與暮雨關在一間屋子里小半個時辰。 待出來屋子,九公子容色淡淡,便又令人備妥車馬上路。 一天兩夜之間發生了這么多事,眾人均有些云里霧里,摸不著頭腦。 只是九公子不提,眾人誰也沒有那個膽子問。 現下好歹這人開了口,且聽起來心情也算不錯,鳳臺趁勢貼近窗戶問:“公子,公子為甚殺了那個丫頭?難不成那個丫頭她……?!?/br> 鳳臺問了半截兒,陡然想起來暮雨是謝姜母家人,且昨晚上自家主子從屋里出來,吩咐人收拾屋子時,自己曾偷偷瞄了一眼……那丫頭一絲不掛,且胸前插了把短刃。 想起來這個,這漢子心里一寒,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