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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將軍之時,王興業都不敢跳出來彈劾蕭禹。 但現在,蕭禹尚了阿瑜,官拜從二品,又有定國侯的爵位,可謂是榮極,現在急吼吼的跳出來,渾然的捧殺。念及此,皇帝冷笑連連,蕭禹若是有罪,王興業更是罪大惡極!棄蕭家軍于不顧,棄隴右百姓于不顧,為一己私利,竟想將大齊為國而戰的好男兒活活凍死餓死…… 皇帝沉吟片刻,低聲道:“阿瑜,你告訴父皇,你想你jiejie么?” 沈善瑜知道父皇和哥哥必然是著手調查此事,她是絕對相信蕭好人清白的,所以根本不擔心他會不會因此被怪罪。正松了口氣,又聽到皇帝這話,心兒一熱:“阿瑜很想大jiejie?!?/br> “既是想念阿璐,就讓你和蕭卿一起去吧。伊勒德派人傳信,誠邀大齊派使者入阿木爾,若是拒絕,未免卻之不恭。你既是想念你jiejie,就讓你們去,也好見識一下阿木爾的風土人情?!被实鄣f罷,神色疲倦,“朕也有些想念你jiejie了?!?/br> 因在病中,皇帝難免有些傷感。五個女兒里面,老二明艷,老三爽利,老四靦腆,阿瑜自不必說,是個古靈精怪又討人喜歡的,但真要說省心,還是阿璐最讓人省心了,也是最為乖巧的孩子??上?,當日不得不舍了她去和親,若是另給她尋覓一個夫君,只怕不會是現在這樣了。 長嘆一聲,皇帝拍了拍沈善瑜的手:“好好去看看你jiejie?!?/br> * 次日,皇帝下旨,命從二品鎮軍大將軍蕭禹為使,不日出使阿木爾。不幾日,又傳出隴右道行軍大將軍彈劾蕭禹的事,皇帝和太子力排眾議,依舊命蕭禹出使阿木爾,朝中一片嘩然。 謝閣老剛下了朝,回府上換衣裳,外面有人飛快的走進,打了個千:“老爺,王興業王大人派人送信來了?!?/br> 謝閣老目光一深,旋即將信接在手里,對那人道:“知道了?!庇謱に计?,攔住那正要下去的人,“等一等,你親自去隴右道一趟,面見王興業,讓他小心謹慎一些?!?/br> 那人頷首稱是,謝閣老這才匆匆進了書房,其子謝行已等候在其中,見他回來,忙迎上去道:“父親,現下可成了?”作為世家子之中的翹楚,謝行也是個年輕有為的,不過弱冠之齡,以官拜從三品。對上白衣出身的朝臣,世家子總覺得自己要高貴些,對于比他年長一歲卻壓了他兩級的蕭禹,謝行很不待見。 謝閣老擺手道:“不必再說,只怕成不了?!笨磥?,陳汝培那老匹夫,果然是將王興業的折子給截了,現下又放了出來,但以陛下和太子的反應來看,多半是早就知道此事了。不然以蕭禹縱兵搶糧的罪名,被打入大牢以軍法處置都綽綽有余,如何還能命蕭禹為使者出使阿木爾? 皇帝陛下和太子雖然疼愛五公主,但絕對不到是非不分的地步。換言之,只怕兩位早就知道其中的內情,這才只是卸了蕭禹的兵權,并沒有對其作出實質性的打擊。 早在謝閣老等人授意王興業扣下蕭家軍的糧草之時,就已經在為今日做準備了。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將蕭禹捧到最高點,再讓他摔下來,讓白衣們以為自己總算是揚眉吐氣的時候,讓他們萬劫不復,哪怕是犧牲一個王興業都是可以的。 可現下……陛下的意思,倒是愈發的不好判斷了。 見父親愁眉不展,謝行也很知趣的不再深問,只嘆道:“真不知道陛下是如何作想的,讓一個被彈劾的朝臣出使阿木爾,惹惱了伊勒德,這可怎生是好?” “這不是你我應該擔心的事?!敝x閣老擺手,大公主和五公主姐妹情深這點不假,但應該不止這一個理由。何況,伊勒德好端端的,竟然會要求大齊派使者前去,也不知道是什么緣故。 這樣多年了,今上的心思,他還是猜不透啊。 “事不宜遲,通知下去,告訴王興業謹慎一些,嘴緊一些。若是因為他牽扯出了一大片世家,我非要殺了他不可!”謝閣老當機立斷,決定了下一步,“現下蕭禹被彈劾,陳汝培那群人比咱們更慌,咱們只需不變應萬變。陛下若是早就知道此事,難道會不追究陳汝培自行扣下朝臣折子的罪名?另者,若再有人跟王興業聯系,不可以書信形式,選個嘴緊的心腹,不能落人半點口實。否則,一子錯,全盤皆輸!” 謝行忙頷首稱是,也明白父親所言甚有道理,也就親自出門去,知會同僚行事多多謹慎,不過幾日光景,世家一黨便安靜了下來,倒是顯得白衣一派十分的活躍,活躍到讓人生疑的地步。 自小被嬌養在宮里,沈善瑜這是第一次實打實的接觸到朝堂爭斗。對于王興業彈劾蕭禹的事,她雖然嗤之以鼻,但很快就看到因為這事的發生,謝、陳兩位閣老代表的兩派都被扯下水后,也是好笑得很。 害人者,人必害之,還真不是胡說的。 而另一件很讓人為難的事,現在才正式提上日程。 “我已然知道了?!笔捓戏蛉苏诔瓕?,她字跡飄逸,極有風骨。盡管蕭禹和沈善瑜分立身邊,她也沒有抬頭,“阿瑜也想念大公主了,自該去見見才是?!?/br> “是,阿禹此次出使阿木爾,阿瑜也會跟去?!鄙蛏畦つ樕嫌悬c發紅,“只是阿瑜的意思,還請祖母與咱們同去。畢竟家中無人管照,我與阿禹也都不放心?!?/br> 蕭老夫人盈盈含笑,提筆笑道:“我雖然久在家中,也不曾出府去,但到底不是聾子瞎子朝中之事,我并非一無所知?!币娛捰沓霈F窘迫的神態,她笑得從容,“阿禹給人彈劾了是么?那件事,你固然有不對之處,但也是無奈之舉,陛下和太子殿下心中都是明白的。此次讓你出使,未必不是讓你遠離這風口浪尖,好生去才是?!?/br> “只是將祖母一人留在家中,孫兒于心不忍?!崩咸降咨狭四隁q,就算有下人照料,但讓他怎么過意得去? “你怎知將我一人留在家中不是好事?”蕭老夫人平靜反問,“阿禹,莫忘了,你現在是被彈劾的人?!?/br> 聞言,見蕭禹還要再說,沈善瑜拉了他一把:“別說了,祖母說得有理?!笔捰憩F下是被彈劾的戴罪之身,盡管皇帝和沈璉理解他的難處,但做了就是做了,這點如何都賴不掉。此次皇帝肯讓他出使,本就是看在他事出有因和沈善瑜的份上。但若是他闔家都從京中離開,皇帝如何作想?大臣們如何作想?畏罪舉家潛逃? 見沈善瑜明白了,蕭老夫人微微一笑:“阿瑜明白就好,留我待在京中,寬陛下的心,也寬了那些想要陷害阿禹的人的心,何樂而不為?”她說到這里,又笑得十分狡黠,“可不要真將老婆子一人扔在京中不管不問了啊?!?/br> 蕭禹拳頭攥得生緊,又對蕭老夫人行了跪拜大禮:“是,孫兒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