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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如日之恒,如月之升。如南山之壽,不騫不崩。如松柏之茂,無不爾或承?!?/br> 皇帝心情很好,引了女兒來身邊坐下:“阿瑜在詩書上倒是愈發通透了?!?/br> 沈善瑜很狗腿的說:“是女先生教導有方,加之父皇督促,兒臣方才能夠明白一些?!庇稚裆衩孛氐膹膽牙锶〕鲆粋€小包裹出來,“這是阿瑜為父皇準備的賀禮?!?/br> 那小包裹不過三寸,用絲線密密的的纏起來,不知道其中包裹著什么?;实鄄挥X失笑,小女兒是個鬼機靈,又不知道起了什么心思。今日皇帝收了不少祝賀的歲供,還沒有這樣小的。饒有興趣的將絲線拆開,皇帝一面拆一面問道:“阿瑜送了什么給父皇?” 沈善瑜搖頭:“不告訴父皇?!庇汁h視了一圈或坐或站在下面的各宮妃嬪和恭順萬分的哥哥jiejie們,她就覺得自己真是太受寵了,唯有自己一個,可以被父皇拉著坐在身邊。 也不去跟小女兒計較,皇帝拆開了絲線,見其中盛著一枚綠油油的小東西,笑道:“鼻煙壺?” “是呀?!鄙蛏畦す怨缘男ζ饋?,“兒臣瞧著父皇的鼻煙壺用了好久了,這才想給父皇換一個?!?/br> 皇帝朗聲笑道:“你們姐倆渾然鬼機靈,阿璐在你這樣大的時候也送了父皇一個鼻煙壺?!蹦敲毒G釉青果式鼻煙壺握在皇帝手中,小巧玲瓏,十分可愛。見皇帝笑了,眾人也都紛紛表示出自己的歡喜,不管真心還是假意。 受過妃嬪和子女的朝拜,皇帝也就命人往重華殿去了。今日因宴請之人眾多,所以重華殿、承明殿、明光殿三殿同宴。凡皇子親王以及官拜正三品及以上者在重華殿,承明殿宴請正三品以下的朝臣,而明光殿之中則是內外命婦及皇女宗女們。 殿中長幾縱橫,絨毯鋪地,觥籌交錯,燈火燃燒之下,給眾人都鍍上了一層說不出的光輝?;屎笳投赝蹂f話,妯娌倆很是親昵的樣子,今日來了不少宗室之女,沈善瑜獨自坐在自己的長幾前,很是無聊。隱隱的,又聽見身邊的宗女低聲道:“你可知道,聽聞文郎公子的臉開了條口子……” 循聲看去,對方是兩個和自己年歲相仿的少女,沈善瑜忽的一笑,看來哥哥jiejie們這次是打定主意要玩死陳軼啊。只要他臉上開了口子的事坐實,這文郎的“偶像光環”可就算是徹底破了,沒了皮相,愛妾又被人割了舌頭,偶像光環再一破除,他可就什么都不剩了。若是個清醒的,就該好好努力,在仕途上謀得一席之地,再成日不開眼的鬧騰,活該被世俗所拋棄。 那兩個少女本想說下去,但見沈善瑜看著自己,也都靜默不言了。有不少宗女紛紛過來給沈善瑜敬酒,沈善瑜吃了幾杯,又覺得腦中發蒙了,正想站起來出去透透氣,則見一個年輕的女子拉了唐翊君過來。 那女子約莫三十余歲,眉眼間和唐翊君很像,想來是其母清河縣主。雖然沈善瑜不喜唐翊君,但清河縣主到底頂著一個表姑的名頭,她還是要表現出自己的尊重,忙欠了欠身:“表姑母?!?/br> 清河縣主哪里敢受她的禮,側身避讓:“公主使不得?!庇旨毤毝嗽斔?,見她肌膚雪白通透,額上畫的梅花妝更是襯得眉目如畫,眉不描自翠,唇不點自朱的模樣活脫脫一個美人胚子,尤其是一雙眼睛,仿佛里面有一汪湖泊,眨眼的時候,湖水就泛出清淺的漣漪來。 在心中贊嘆過五公主的確是個美人胚子,清河縣主微笑道:“翊君這孩子心氣太高,往日沖撞過公主,還請公主不要和她計較?!庇州p輕推了一把滿臉恨恨的唐翊君,“還不給公主賠不是,打量著為娘的不知道你做的好事?” 唐翊君氣得渾身發抖,想到上次自己在相國寺被人綁了的事,她又氣又恨,恨不能讓沈善瑜當眾丟丑才好。沈善瑜看著她小臉都氣紅了,心中一陣好笑,不動聲色的笑道:“表姑是不是誤會了我?我是個大度的,怎么會做這樣記恨別人的事呢?小肚雞腸不是我的本性嘛。誰還會為這樣的事生氣呀?”又得意的瞥了一眼唐翊君。 她沒有在生氣,可是有些人卻氣得臉紅脖子粗的。唐翊君咬了咬牙,到底不敢當著這樣多的宗女貴女和沈善瑜嗆聲,可是憑什么,沈善瑜能夠那樣下她的面子,她卻不能還擊?唐翊君氣得要命,端著酒杯的手也在發抖,沈善瑜心里大是得意。幾個年歲尚小的宗室之女吃飽喝足了,嫌外面冷,就在殿中嬉笑,正巧其中一個往唐翊君身上撞去,唐翊君趁機佯作站不穩,手中酒杯盛的酒液就要往沈善瑜身上潑去。 只是沈善瑜和她的梁子早就結大了,怎么可能一點防備都沒有。當下握住唐翊君的手腕往上一推,因為力道方向變了,酒液的方向自然也變了,兜頭澆了唐翊君一頭一臉,她額前和耳后的碎發都因此而濕濕的絞在一起,渾身散發著葡萄酒的清香。因為離得近,沈善瑜身上也濺了幾滴淡紅色的酒液,浸入了她秋香色的襖裙里,煞是斑斕。 沈善瑜心頭火起,和清河縣主安撫過那幾個被嚇傻了的小宗女后,這才陰惻惻的看著唐翊君。唐翊君頂著一腦袋酒,當眾丟了臉,她覺得面紅耳赤的,雖氣憤難平,但沈善瑜的目光太過滲人,她忙退了一步:“你這是做什么?!” “做你想對我做的事呀?!鄙蛏畦だ湫Φ?,又低頭看著身上濺上的酒液,裝作是被人撞了站不穩,好潑她一身的酒液,這倒真是個法子。要真是那樣,她也不好追究,畢竟是“無心之失”。 既然唐翊君不要臉,那么她索性將這臉皮全揭下來好了。 沈善瑜當即冷笑道:“表姐既然也不怕掃了父皇的興致,那孤也不必給你什么臉面??丛诒砉玫姆萆衔曳Q你一聲表姐,別以為你就真成了我jiejie!區區一個沒有品階的貴女罷了,也敢恬不知恥的和皇女爭鋒?” 這話誅心至極,清河縣主也給沈善瑜唬了一跳,但她是個明白人,知道女兒絕對是故意拿酒去潑五公主的,現在也是自己咎由自取。想到身份上的懸殊,她板著臉,怒道:“唐翊君,我素日里教你規矩,都教到狗肚子里去了?” 唐翊君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她當然知道沈善瑜的身份不是自己能比的,但是她就是咽不下這口氣。她往日總覺得,五公主是京中最尊貴的女孩子了,只要她處處勝過五公主,別人自然會將她捧得高高的。但這么多日子在京中,她見到的聽到的,將她自幼形成的觀念全部沖散——即便五公主是個目不識丁的,所有人也仍舊會尊重她,只因她是皇女。 更不說,沈善瑜并非是不學無術之人。但唐翊君仍然不服,這種不服,是來自于上一次在相國寺,她看到武郎和沈善瑜行止親密。 這處響動太大,本來正在把酒言歡的眾人都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