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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緊緊攥著,又叉開手指,和她十指交握。兩人并肩走到巷口,一路沒怎么說話,只是拇指相互推擋摩挲著,心里便甘之如飴。 羊rou串攤床前擺了幾只塑料小凳,兩個人抵著膝坐下來。邵聲和身材微胖的光頭老板打了個招呼,他笑瞇瞇搖著扇子,翻著架上的rou串,“小兄弟又來啦,我這兒烤串好吃吧?還帶了小女朋友來啊,頭一次見,歡迎歡迎?!?/br> “我還要五個rou串、五個rou筋、兩串雞翅?!彼呐哪秆缘氖?,“你想吃什么?雖然有點上火,不過也沒別的吃的了,要不你來串饅頭片?” “我也要吃rou?!彼镒?。 老板說:“就是就是,小姑娘一點都不胖,多吃點rou!” 邵聲笑著解釋:“她前幾天還發燒來著?!?/br> “那更得吃羊rou啊,大補!”老板自作主張,拿了幾只rou串,“我啊,不給你放辣椒,多喝點水,上不了火?!彼挚戳松勐曇谎?,揚了揚眉毛,“兄弟,還有烤肥腰、烤韭菜,要不要?” 邵聲笑了笑,“好啊,來一串肥腰吧那就?!?/br> 莫靖言低聲說:“我也想吃?!?/br> 邵聲輕咳了兩聲,“小孩別插嘴?!?/br> 老板聽到,眉開眼笑,“好好,一人一串?!?/br> 邵聲問她還想吃些什么,莫靖言搖了搖頭。她坐在小凳上搖晃,身子時前時后,偶爾壓得凳子后腿翹起來。內心那么多喜悅,充滿了每一個細胞,雖然肚子叫了,但一點都不覺得餓。 老板和熟客們看她靦腆可愛,都說了幾句贊美的話,過一會兒又不輕不重地開起二人的玩笑。市井之語,難免有些關于男女關系的隱喻。邵聲只是笑,莫靖言聽到后來有些羞澀尷尬,挽著邵聲的胳膊,半張臉藏在他肩膀后面。握著他的大手,聽他的聲音響在耳畔,過了片刻,便也忘記了那些玩笑話,只顧得上美滋滋地甜蜜著。 在大雨后的胡同口,路燈散下的光暈籠著小小的烤rou攤,路面泛著水光,星星點點的光斑向遠處的黑暗中延伸。寂靜的夜里,只有幾個食客天南海北閑聊著,偶爾聽到遠處路上汽車疾馳而過,車輪碾壓積水路面的潑濺聲。 莫靖言倚在邵聲肩上,幾乎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實的,唯恐一眨眼,他的寬闊肩膀、溫暖懷抱便只是一個夢。邵聲以為她累了,側身拍了拍她的臉頰,“別在這兒迷糊著睡著了,會感冒的,我們回去吧?!?/br> 樓道里依然一片漆黑,回到住處,邵聲點了剩下的一支蠟燭,將門廳沙發上的登山包和一堆搬家時未曾整理的雜物挪開,“早點休息吧。臥室歸你,門廳歸我?!?/br> 莫靖言點了點頭,“我想洗洗臉?!?/br> 邵聲搬家后剛買了牙刷的三聯包,翻出一支新的遞給她。莫靖言刷牙時,他又翻出幾件衣物,卷了卷當做枕頭。她出來時,邵聲已經將沙發清理干凈,坐在那里玩著手機上的游戲。 莫靖言挨著他坐下,“又在玩貪吃蛇?有那么好玩么?讓我玩會兒?!?/br> 邵聲揉了揉她的頭發,“等你出來我好洗漱,趕緊睡覺去吧?!?/br> 她還想在他身邊坐一會兒,晃著他的胳膊,“我還沒那么困呢,你陪我說說話,或者讓我玩會兒吧?!?/br> 邵聲笑出來,“我?讓你玩會兒?” 莫靖言這才醒悟,紅著臉捶他肩膀,“不許取笑我,你以后再也不許取笑我!” “好好,聽你的就是了?!彼麄壬矶阒?,捉住她的手,湊上來和她鼻尖對鼻尖,親了親她的嘴巴。 莫靖言臉上一熱,心里甜蜜,臉上卻依然裝作不快,低聲抱怨,“你嘴里都是孜然味,害我白刷啦?!?/br> 邵聲笑著在她嘴角輕啄一下,“是你自己說,要玩會兒?!?/br> 莫靖言張開雙手,按在邵聲臉上,推著他轉身去洗漱。她自己臉紅心跳,轉進臥室里,散開半濕的長發,借著門廳里微弱的燭光和衣躺在床上。她已經走了大半日,身體十分疲累,但胸膛里被喜悅、甜蜜、滿足和一點點的緊張塞得滿滿當當,腦海中反復重放著一幕幕幾乎難以置信的鏡頭:雨巷中錯身而過的兩個人,奔跑的他停下來,轉身喚她,“莫莫”;燭光中他略帶窘色,說“多希望,他選的是楚羚”;她和他十指交握,趴在他胸前聽過急促的心跳聲;她和他耳鬢廝磨,甜蜜而熱烈地親吻過。那纏綿的觸感似乎仍在,莫靖言忍不住輕輕摸了摸嘴唇。 她聽見邵聲洗漱的水聲。之后他吹熄了蠟燭,白墻上那一抹細弱的暖黃褪去。夜色濃釅,她卻輾轉反側,心里有千言萬語,總想著坐到邵聲身邊去,和他說說話。其實人已經困乏,朦朧中好像躺在巖壁下,和他肩并著肩,看深藍悠遠的天幕上嵌著碎鉆一樣的繁星和一彎尖尖的月牙,緩慢地旋轉著。莫靖言想要握著他的手,倚在他肩膀上,卻羞澀靦腆,猶疑著不敢伸出手來。她鼓足勇氣,卻怎么也挪不動自己的手,一急之下渾身一顫,才知是自己半夢半醒之間的臆想。 她吃了烤串,又一直微張著嘴呼吸,口舌干燥,于是起身摸著去門廳找水。窗外路燈的光線透過陽臺的玻璃窗,折了幾個彎,微弱地漫射在廳內。莫靖言摸到桌上的杯子,端起來,一轉身,看見邵聲側身睡在沙發上。他伸展不開,只能蜷著腿,整個人顯得柔和而安靜。她忍不住在他面前蹲下來,仔細端詳著,想要伸手摸摸他,頭發、鼻子、眼窩、耳朵。這些原來是只屬于他的,自己只能遠遠看著,想念時腦海中只浮現出一些平板的影像?,F在,她有了可以觸碰它們的權利,便可以記住真實清晰的觸感。這念頭讓她躍躍欲試,又怕驚醒了邵聲, 手揚起了幾次,又放下。他蹙了蹙眉,發出長長的呼氣聲,帶了些鼻音,低沉緩慢地說道:“莫莫,你怎么還不睡?” “其實,你也沒睡吧?”她嘻嘻一笑。 “醒醒睡睡,聽到你小老鼠一樣,窸窸窣窣的?!?/br> “我也是,醒醒睡睡的,起來找口水?!?/br> “桌上有。找到了就快去睡覺,要不又要病倒了?!彼麗灺曊f道。 “才不會。我心里一高興,抵抗力就特別好。你沒看,林黛玉那樣多愁善感的,才總生病呢?!?/br> 邵聲被她逗笑,翻身坐了起來,“喂,前兩天誰啊,病得去打點滴?” “那時候不高興,現在高興唄?!彼饺轮?,“反正你也睡不著,給我講個故事吧?!?/br> “是你睡不著?!鄙勐晱娬{著,“你想聽什么啊,灰姑娘、小紅帽,還是小白兔拔蘿卜?”他笑,“我是找了個女朋友,還是找了個閨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