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但后來漸漸覺得，是大家虧欠了她。其實，就算還聯絡得到，我也不知道要和她說些什么，只是，總惦記著她?！?/br>
    “如果我暫時也不想和大家聯絡，你會怪我么？”邵聲自嘲地笑了笑，“我就是個膽小的逃兵吧?！?/br>
    “我們怎么有資格怪你呢？你不要怪我才好，當時說了那么多傷人的話?！背缪酆熭p垂，“你真正要問會不會怪你的人，是莫莫。她等了你三年，結果只等到你結婚生子的消息，不知道她是怎么熬過來的?！?/br>
    邵聲握著高腳杯，低頭不語。楚羚勾起嘴角，和他酒杯相碰：“莫莫一直很堅強。她唯一的心結，就是你。我是真心希望，她現在過得安定幸福一點?！?/br>
    邵聲在人群中又看到莫莫的男友，他正和一眾來賓高談闊論，很是熱絡?！八俏覀冄埖目蛻裘?？”邵聲問。

    酒會承辦公司的負責人笑得有些尷尬：“他是另一家公關策劃公司的，按理說，不會在邀請名單上啊?！?/br>
    “我明白，他長得有些像我一個朋友。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么？”

    “黃駿。您認識？”

    邵聲搖搖頭：“不，大概是認錯了?！?/br>
    負責人聽得大客戶不會被撬走，放松地舒了一口氣。

    香檳酒和冷餐小點過后，室內光線暗下來，舞臺上追光燈亮起。主持人興致高昂地介紹著主辦此次酒會的巴西珠寶公司，高挑靚麗的模特兒款款而出，展示著各色首飾，新銳設計師和珠寶鑒定師次第登臺，中間穿插歌星獻唱和抽獎活動。

    冷焰火和鐳射燈交相輝映，閃光燈不停閃動，滿場珠翠耀眼璀璨。邵聲作為巴西公司的首席代表介紹了公司的歷史和發展，近年來和國內珠寶行的合作，并闡明近期的招商計劃。展演過程中不斷有人上前來自我介紹，黃駿也在其中，邵聲和他換了名片，看著面前神采飛揚的男子，握手時忍不住加大了氣力。

    酒會散場時，邵聲在門前和來賓一一道別，明日香就在靠近大門的圓桌旁側身坐著，慵懶地翹著腿，手臂搭在椅背上，托著腮，笑意盈盈地望著他。待賓客將要散盡，才站起來踱到他身邊：“我們可以走了么？”

    “再等我一下，還有幾位嘉賓沒走?！鄙勐暸呐乃募?。

    楚羚走在最后，本來想和邵聲說些什么，看到他和明日香喁喁私語，笑了笑，和他打了招呼便轉身離去。

    接近午夜的城市消弭了白日的喧囂，深藍的夜色像沉寂的海，車輛平穩地行駛，掠過街邊的霓虹和人影。

    明日香看了一會兒街景，幾次轉頭，都見邵聲凝神望著窗外，于是拍拍他的手：“今天的酒會很成功，吸引到不少買家吧？”

    “還好，就算是打開國內市場的熱身吧?！鄙勐曊f，“你的生意如何？”

    “還不錯。不過，你們的石頭太高檔了，”明日香輕快地笑起來，“我一般去廣州采購原料，從曼谷飛過去也近。和你比起來，我做的只是很小的小生意?！?/br>
    “你自己喜歡就好?！?/br>
    “喜歡，很喜歡。繼續我環游世界的夢想，很自由呢?！泵魅障阃?，“你到底，回到中國來了?！?/br>
    “我父親去世了，所以想回來照顧我mama?！?/br>
    “對不起。我都不知道這些?！泵魅障阄罩氖?，“你應該告訴我，我會回來幫忙的，至少可以照顧leo?！?/br>
    邵聲搖搖頭：“沒事，都過去了?！?/br>
    “我爸爸mama過些時候要去日本看一些親戚，我想和你商量一下，帶leo過去。外公外婆也很想他?！?/br>
    “沒問題，leo正在放寒假。你從日本回泰國是要在香港轉機么？可以約個時間，我要去那邊出差，順便帶leo回來?！?/br>
    “如果我說……”明日香抬頭，緩緩地說，“之后我想帶他去泰國呢？”

    邵聲蹙眉。

    “不可以是么？”明日香笑，倚在他胳膊上，“那，如果我回來呢？”

    邵聲沉默。

    明日香繼續說道：“你那時不是說，leo不能沒有mama么？我還以為我走了，你就會馬上再找一個女人。原來公司那個中國小翻譯，她不是很喜歡你么？”

    “和別人無關，”邵聲低聲道，“當時是你執意要離開?！?/br>
    “如果，我想回來呢？leo這次生病，真的嚇壞我了?！泵魅障銓⒛橆a貼在他肩上，“而且……”她挽起衣袖，露出左臂上的紋身。在鳳凰斑斕的尾羽里，有一個心形的留白，其間igor四個字母清晰可見，“我一直沒有把它洗下去?！?/br>
    車到酒店，她牽著邵聲的手，帶著笑意問：“要不要，上來喝點什么？”

    邵聲輕輕抽出手來：“mama和leo在等我。晚了，早些休息?！?/br>
    莫靖言很早就回到家里，她有些惶恐不安，忽然很想離開北京，去一個沒有人認識自己的陌生地方，于是打開電腦，在旅行網站上翻看游記和相片。

    黃駿回來時已經將近十一點，他將一張號碼卡拍在她面前：“87號是今晚抽獎的大獎得主。我差一點，把這個6改成8就好了?！?/br>
    “大獎是什么？”

    “一個巴西妞，特別火辣……”黃駿蹭著她坐在椅子邊上，攬著她的肩，“身材超正！”

    莫靖言點頭：“然后呢?！?/br>
    “真是，一點都不表示驚訝和嫉妒?！秉S駿攤開掌心，“然后呢，就托著一個托盤，里面有一串碧璽手鏈?！彼挠胁桓?，“你怎么不配合一下我的表演??！”

    莫靖言失笑：“要是獎品是個巴西妞，你早就把6改成8了?！?/br>
    黃駿也大笑。

    莫靖言環著他的腰，把臉埋在他胸前：“這個春節，你有什么打算？”

    “沒啥特別啊?！?/br>
    “不如，我們一起……”

    黃駿身體一僵：“咱不是說好，過年過節，各回各家么。得回家看老娘啊?！?/br>
    莫靖言的手微微松開：“哦，也對。我也是這個意思?！北悴辉僮雎?。

    黃駿去洗漱，莫靖言將剛剛打開的雙人馬爾代夫十日游的網頁默默關掉。正要關機，右下角彈出msn的提示框，寫著“iger登錄”。她下意識地將這個消息點開，對著空蕩蕩的對話框，看著左上角他的名字。

    邵聲出國前夕，那時□□的客戶端還沒有英文版，據說在國外的很多電腦上無法正確顯示。兩人同時申請了msn。莫靖言發給邵聲的第一封信，主題寫著try。大概是服務器的原因，過了半個小時都沒有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