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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真是煞費苦心。我到今天才明白您為何從小讓我學習六藝騎射、各色技藝,卻從不肯讓我在世家大族面前顯露。甚至我十六歲之后,連宴會也不大讓我參加了?!?/br> 她身子晃了晃,蹭到一滾卷軸,抬腳輕輕一踢,將這個絆腳的東西踢開。而這個動作,她曾認為十分粗魯、也對書畫十分不敬。 “現在我才知道,您是想讓我在睿王殿下面前,一鳴驚人啊??墒悄e了啊,您應該想辦法讓我名聲遠播,這樣什么睿王、英王、齊王,甚至太子殿下都會早早就知道我,便來求娶了。哪至于現在要偷偷摸摸把我往王府里送!您的算盤一開始就打錯了?!?/br> “住口!”方奎受不了女兒的這般數落,扔掉手中半卷殘軸,“為父做這些并不是你想的那般不堪,誰不希望子女有個好前程。你一味盯著齊家那小子,以為我看不明白?” 方姚面色更冷了幾分,轉臉不去看他,如今才認清他啊。 “父親說的真好??墒悄绻娴氖菫榱宋液?,為什么死活不讓我參加武考?我自知無法在力量上勝過男兒,卻可以盡我所能不輸于謀略。您明知我所想,卻總是處處橫加干預,還說都是為了我? 如今您要違背我的意愿,送入您選中的君王身邊,這就是為了我好嗎?” “我那是怕你遇到危險,官場復雜,沙場刀槍無眼,真要讓你一個小小女子做了武官,我們怎么能放心?”方奎似是要盡力解釋些什么,然而方姚已經完全背轉過身,彎腰撿起地上的長琴,取下金簪,在弦上狠狠一劃,琴弦瞬間全部崩斷。 嘔啞之聲響過,方奎終于住了口,想再說什么,終究是沒臉開口。 轉身欲走,卻是她冰冷無情的聲音又響起,“父親,我已向睿王府中寄了書信,明天的召見我是不會去的,就算我死,我也不會去他府上為妾?!?/br> “你!”馬奎憤憤無言,不想她竟然瞞著他做了這種事。 “關門!”方姚毫不遲疑下了逐客令,對自己的父親,用了對仇人也不曾有的態度與不恭。 而在腦海深處,默默窺探著這一切的方姚,也看懂了一些。 素來對她疼愛有加、悉心教導的父親,對她寄予的是這樣的“厚望”。原來被齊葦杭深深愛戀著的她,還有這個劫難。他如今在哪里?為何不來救她? 雖則知道她后來肯定是躲過了,但還是不免為她感到心痛。 回想李言蹊對她的評價,應是個恩怨分明、光明磊落不輸男兒的女子,也許就是這性子救了她。讓她沒有屈從于命運的安排。 她似是有些倦意,讓阿羅接著燒,自己則臥到榻上休息去了。 若非體內還有另一個靈魂能夠感知到,也許旁人會真的以為,她還有心安睡。試圖探知她心中真正的想法,然而卻根本無法做到。 她的心封閉的太深。方姚想,也許原主一直活在這身體里,只是她心死了,不愿意再出現了,所以方姚始終沒有感受到她的存在,甚至以為她的靈魂已經逃離了這具身體,不知云游何方了。 初時占據這身體的不安感又重新在心中泛出,難不成之前她們一直在共用一幅身軀嗎?那么她是否也會這樣默默窺視著方姚與李言蹊的相處? 不會,斷然不會。如果她知道的話,哪里會容忍別人用自己的身軀和男人親近。 她慢慢放松,漸漸睡去,方姚也無法繼續看到這段被封藏的記憶,再次睜眼時,已經是太陽偏西的午后。 作者有話要說: 原主的記憶會在方姚深度昏迷時再度出現,這章里就當是提前預告吧。 第55章 五十五章 屋里的一切都沒有變化,只是,守在床前的人,將她嚇得不輕,更無暇去想在夢中看到的場景。 齊葦杭見她醒轉,神色稍微放松,她睡了整整一天。招手讓侍奉在旁的阿錦倒了一杯水,遞到她手中,“阿姚,你終于醒了。你已經睡了整整一天一夜了,我很擔心?!?/br> “言蹊呢?怎么是你?”一開口,口中便是一陣刺痛,只好閉口。 對方聽他一醒來就找那人,不悅之情明顯生出,然而還是耐心的與她解釋道:“你別急。我慢慢說給你聽。昨日晚,京兆府尹因睿王府上丟失桃花扇一事,將他帶去協助調查了?!?/br> 桃花扇! 這三字一出,方姚立刻聯想到穆鴻彥,也不去計較為何齊葦杭會守在她床邊。只記得睡著前,似乎隱約聽到,什么睿王? “說清楚,怎么回事?”她從床上爬起,推開他試圖去相扶的手,將他帶離了自己的房間,去往客廳。 “睿王丟的寶扇,是先帝御賜之物。前幾日在京兆府掛失,而又有人拿著扇子出現在清和莊。據那老板指正,就是他所為?!?/br> 清和莊、桃花扇、睿王... ...原來他是睿王。 拿著扇子去驗真偽之人,是她。是她忍不住好奇帶著阿羅去了那家古董店??赡抢习迤缸C的是李言蹊。 自己又沒有扮作男裝,那老板怎么可能認錯? “睿王,穆鴻彥就是睿王。他把言蹊怎么了?為什么要把言蹊抓走,他在哪兒!”穆鴻彥就是個瘋子,會不會暗地里將他害了。她千算萬算,總沒有想到他是地位如此尊貴的親王。 方姚一用力,口中傷口裂開,頃刻便有血液順著嘴角流下,方姚抬手捂口,眼淚也止不住的從眼眶溢出。 “阿姚,別著急?!饼R葦杭抬手欲幫她擦淚,卻被無情拒絕,只得為她拉過凳子讓她坐好,安撫道:“他如今無事,你不要先亂了陣腳。你不是這樣沖動的人,應該能想明白這其中道理?!?/br> 方姚一邊整理形容,一邊平復情緒,齊葦杭說言蹊無礙,讓她稍微放心。正如溺水之人會因一根稻草獲得希望,這一句安慰讓她心中稍微安定。 “你說的是真的嗎?他現在真的沒事?” “我向你保證?!饼R葦杭鄭重點頭,向她承諾?!邦M踔皇歉矣糜H王的身份將他拿住罷了,不敢更為過分的?!?/br> 她附和般點點頭,總算是冷靜下來,盡量不讓情緒左右她的思考。她自認為平素也是個淡定之人,萬不可自己先亂了。 終于能夠自如思考了,她試圖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卻有些想不明白。 如果說從第一次在傾城館相遇就是睿王所做的一個局,那么,自己早就在他的掌控之中。 這七日內自己的行蹤,他全部知悉,包括她前往清和莊。所以才有那店主的指認,那人極有可能是被睿王買通,迷惑眾人,以帶走言蹊。 可是睿王為什么煞費苦心的留下她,卻將他控制住。 不對不對。方姚猛然搖頭,總感覺那里還有漏洞。桃花扇,先帝御賜之物,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