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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奈嘆氣道:“說是猝死?!?/br> 見她那魂不守舍的模樣,李穆不禁又心疼了。于是他垂下眼,伸手握住她的手,手指揉弄著她的指關節,啞聲又道:“我知道你是怎么想我的。你覺得我比你聰明,比你能干,所以我就是萬能的。你覺得,就算我沒有你,我也能過得很好??赡憧?,你錯了,沒了你,我一點兒都不好,都不想活了……” 兩輩子,秦川都不曾對秋陽說過這樣的情話。阿愁聽著,不由從她已死的震驚中回過神來,臉上忍不住一陣發燙。想著他的用情至深,她的雙眼忍不住濕潤了起來。 李穆抬頭間,看到她眼中閃動的淚光,本能地便想要伸手去撫去她的淚??赊D念間,卻又再次捏緊了她的手指。前世時,他再辛苦也不肯向她訴半句苦,這一世,他卻是發現,果然是會哭的孩子才有糖吃。 所以他又道:“變成李穆以后我就發誓,我要對你比前世還要好,所以,哪怕我不樂意跟那些滿肚子算計的朝臣們打交道,為了我倆的將來,我依舊還是進了京城。也許在你看來,我錦衣玉食,八面威風,可你又怎么知道我背后的種種為難和苦楚?我不說,只是因為我覺得,那些都是我該負的責任,我是在為我倆的將來打拼??赡恪憔尤挥忠印?/br> 他作失落狀,捻著她的手指又道:“當然,這也怪不得你。你覺得你我身份懸殊,比上一輩子還要懸殊,所以你怕了,你不想為了我面對那些注定要以異樣眼光看你的人,我能理解,我只是……” 他故意停頓一下,仿佛難過得說不下去一般,“你得給我些時間?!?/br> 而,就如他所預料的那樣,不管阿愁表現得如何決絕,面對他時,她總硬不起心腸。于是,他心滿意足地看到,阿愁猛地從他的掌心里抽回手,且主動伸手過來抱住他的肩,難過道:“對不起,是我想差了……” 李穆伸手環住她,唇邊綻出一絲得逞的微笑時,心頭卻忍不住溢出一絲苦意。果然還是他愛她多一些吧,他想。 然而,她的下一句話,便那么一下子抹去了他心頭的那絲苦澀。 “我錯了,”她伏在他的肩上,雖然語調低柔,卻難得地透著一份堅定,“你都為我做了那么多,我至少可以為你做到——守著你?!?/br> *·*·* 正月初六,朝廷開印的當天,宣仁皇帝就下了一道詔書,召廣陵王進京議事——所議何事,自是不言而明。 正月二十二,廣陵王夫婦到達京城。 次日,宗人府開了太廟,昭告列祖列宗,宣仁皇帝過繼廣陵王第二十三子為嗣子,更名李秱。 再次日,宣仁皇帝下詔,封嗣子李秱為秦王——這是當年宣仁皇帝在被立為太子之前的封號,可見這位皇帝對自己這個半路兒子的滿意。 正月二十八,宣仁皇帝正式下旨,立秦王李秱為太子。于是,令朝堂諸臣糾結了近十年的立嗣之爭,至此終于落下了帷幕。 第一百四十七章·春餅 要說先帝爺一生子嗣無數, 可和當今宣仁皇帝同父同母的, 卻只有汾陽長公主和廣陵王兩個。 那汾陽長公主雖說于暗地里也不是什么講究節cao之人, 可她到底還知道個“體面”二字, 表面裝得極有個長公主的風范。 那廣陵王卻是不同, 從小他就放蕩不羈, 十來歲才剛懂人事時,這位大王就放出豪言, 他一生最大的志向便是集齊天下各色美人兒……這些年, 若不是宣仁皇帝派了個厲害的刺史鎮守著廣陵郡, 那富庶一方的廣陵郡還不知道要被這位紈绔王爺折騰成個什么模樣。 若說宣仁皇帝對他這位放蕩不羈的幼弟深感頭痛, 那么其實廣陵王對這位克己復禮的皇帝陛下, 也是抱著同樣的感覺。因此,早在二十幾年前, 廣陵王領命回封地后,他便是打定了主意, 能不進京就不進京。 所以,這位紈绔王爺在聽說他皇兄宣詔他進京后,他是千萬個不樂意。 正月二十二, 廣陵王夫婦冒著嚴寒到達京城。次日, 宗人府開了太廟, 將廣陵王之二十三子過繼至宣仁皇帝膝下。那儀式才剛結束,一眾皇室宗親都還不曾走出太廟,廣陵王便已經迫不及待地向宣仁皇帝嚷嚷著要辭行,要回到他那些軟玉溫香的美人們懷抱里去。 早些年間, 宣仁皇帝對這個兄弟原還有點指望的,如今則早對他徹底死了心。兄弟二人在上書房密議了一陣后,宣仁皇帝便從容允了廣陵王的辭行。 于是乎,廣陵王妃陸氏那帶進京城的龐大箱籠尚未全部打開,便驚聞廣陵王請旨欲回封地的事。 而,大王都走了,王妃沒有不跟著的道理。于是,不等宣仁皇帝那里頒下冊立太子的詔書,廣陵王夫婦便如一陣風般又刮回了廣陵城。 阿愁以為,廣陵王夫婦這曇花一現,走的時候肯定是要把“落選”的王府諸小郎君一同帶回廣陵城的,不想轉眼宮里就下了旨,只說要留十四郎、二十六郎和二十七郎在京城陪太子讀書…… 李穆在外一番打探后,回來告訴阿愁——原來宣仁皇帝在了結了自己的子嗣傳承問題后,不免就想到了他那親弟弟廣陵王的子嗣傳承。 雖然僅據宗人府的玉牒記載,廣陵王膝下就育有八十幾個小郎小娘,可這些孩子里卻沒有一個是嫡出。偏那廣陵王是那懶農夫種田,只管撒種不管收,他“收獲”的這諸多小郎君里,他連一個孩子的名字都叫不上來。所以,當宣仁皇帝問及他王爵傳承的問題時,這位只愛酒色的廣陵王很是大度地一揮手,只道“一切由皇兄做主”,便領著他那些美人兒們,瀟灑地揮揮衣袖,作別京都的碼頭,回他的溫柔鄉去了。 他可以這般不管不顧地走人,宣仁皇帝卻是不能不替兄弟cao心這個問題——且不說什么血脈傳承了,僅廣陵郡在大唐諸郡中的重要地位,宣仁皇帝就不能眼看著下一任廣陵王跟這一任廣陵王一樣不靠譜。 所以,宣仁皇帝才會把廣陵王府那幾位“落選”的小郎全都留了下來。 *·*·* 二月二,龍抬頭。 這一天,新任太子李秱頭一次以太子之尊,代替宣仁皇帝于京郊外的皇莊上舉行春耕祭祀大典。 那祭壇上,供奉著五谷牲畜。祭壇邊,文武百官如演戲一般,隨著司儀太監的喝唱向著祭壇行禮膜拜。 這邊是一本正經地酬天祭地,可離著約七八丈遠的山坡空地上,那些圍觀的百姓們,心里到底有多少敬畏卻就難說了。至少,那半山腰處一塊以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