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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助她比阿愁更先一步登上百名榜。 可偏偏就在這個時候,梁冰冰在那里說著什么“相互探討”的話…… 此次進京,岳菱兒和余小仙都是行會里選定的人手,是要作為助手參賽的。那梁冰冰卻是自費的,沒有任何官派的任務——就是說,參賽之余,她比岳菱兒和余小仙有更多的時間來學習外頭新近流行的妝容發式。 而雖然梁冰冰學了很多,且也很用心,岳菱兒卻并沒怎么把梁冰冰放在心上。這不僅因為如今梁冰冰還只是個學徒,便是她月底時就能滿師,只她曾被夫人府淘汰過這一點,岳菱兒就認為她比不上自己。 卻再想不到,她以為會跟她一樣想著“留一手”的梁冰冰,竟一點兒也沒有留私的打算。 那岳菱兒和林巧兒各懷心思時,梁冰冰和余小仙已經連說帶比劃地給眾人講了一遍比賽時看到的各地妝容優劣。 眼看著書呆子余小仙就要拿出她那時刻不離身的妝盒,好現場給眾人來個演示,甜姐兒攔下她,笑道:“你個呆子,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場合!” 阿愁也是這才從余小仙的描述中回過神來,忙也按下余小仙去解妝盒上包袱皮的手,笑道:“以后有的是時間?!庇謴哪翘炕鹄锇浅鲋奥襁M去的紅薯分給眾人,一邊問起京城的風光人物來。 說到人物,梁冰冰忽然想到什么,猛地推了一下阿愁的肩,笑道:“我聽說,你如今是王府二十七郎君的門下,可是?” 阿愁愣了愣。如今她還真不太好說她跟李穆到底算個什么關系。她養父季大匠如今領著李穆發的餉,所以算得是李穆的門下,可她領的卻是分紅。而,若叫她承認自己跟李穆是合伙的關系……她怎么想怎么有些心虛呢。要知道,自李穆進京后,這前后都快有一年了,她竟除了年初時折騰出幾款面膜后,就再沒拿出什么新東西了。 梁冰冰也不在意她是承認還是否認,推了她一下后,便把話題引到了李穆的身上,只說如今那位的美貌如何揚名整個京城,連皇帝都稱贊了一句他“鐘靈毓秀”等等……阿愁忍不住默默一撇嘴:不就是長了一副好皮囊嘛! 就和男孩們私下里都愛議論漂亮女孩一樣,阿愁她們這些正青春年少的女孩兒們聚在一處,話題也難免會偏到那些公子王孫們的身上。特別是,如今城里人都猜測著,只怕那下一位天子就該出自他們廣陵王府了。于是,從“鐘靈毓秀”的二十七郎,到“文才武略”的二十三郎,再到“敏慧多智”的十四郎(這些都是當今對那幾位的評點),頓時就成了另一道佐茶的美味,叫幾個女孩兒們熱熱鬧鬧地議論了一番。 直到那最為正經的余小仙聽不下去了,站出來掐了這話題,重新將話題引回今年敗北的錦標賽事上。 余小仙的評價倒是很公正,“雖然我們敗了,可到底比去年有進步,不過是人家的進步比我們更大罷了?!?/br> 梁冰冰則有些刻薄評價道:“蜀州贏得還有些道理,京州趕上我們,就是有些取巧了?!闭f著,沾著那茶水,在桌面上畫起京州將廣陵擠下排名第二時的妝容特點來。 阿愁細問了問,卻是忽然就明白到,那京州郡行會所用的手法,其實有些類似于人體彩繪。這,倒是忽然間給阿愁一些靈感。她不由想到,后世的妝容造型,可不僅僅只是彩妝和發式,其實還包括衣物首飾,乃至于全身的搭配…… 她正走著神,忽然就聽到岳菱兒在那里問道:“如今我們幾個里頭,大概得屬阿愁的排名最高了吧?” 見她看過來,岳菱兒對她笑道:“你努力努力,爭取年底擠進百名榜去,你就是我們當中的第一人了?!?/br> 阿愁立時笑道:“怎么可能?我才執業多久?!彼纯丛懒鈨?,心里哪能不知道她的那一點彎彎繞,便彎著小細眼兒笑道:“再說了,之前是你和余小仙都不在城里,如今你們回來了,我們幾個誰最先進百名榜,可還真說不準呢?!?/br> 甜姐兒接話嘆道:“我是不指望進百名榜的,我只指望能少遇到一些故意刁難人的主顧?!?/br> 說到“刁難”二字,卻是不由又叫她想到一直叫她耿耿于懷的那個賴她賬的婦人。于是她把那件事再次提出來給眾人說了一遍,然后一臉憤憤地對余小仙和梁冰冰道:“不過是欺負我好性兒罷了,那天我還跟阿愁說,若是你們兩個,她肯定不敢那么對你們的?!闭f到這里,又是一陣好奇,問著那二人道:“若是你們遇到這種事,你們會怎么做?像我阿娘說的那樣忍了,還是鬧將起來?” 余小仙皺眉沉思著沒開口,梁冰冰則早搶著冷哼道:“肯定鬧??!大不了以后再不做那家的生意便是?!?/br> 林巧兒看看眾人,又看看阿愁,便把自己在劉嬌嬌那里的遭遇也跟眾人說了一遍,道:“若是遇到個賴賬的,倒是可以像你們說的那樣,大不了下次不做那家的生意。最可恨的就是那些自恃家里有點錢,作威作福作賤人的。于她們來說,打了罵了也沒什么,不過是事后多給一筆賞錢的事兒,偏我們只能忍著?!?/br> 梁冰冰拿眼一斜她,“那你不忍著不就得了?” “說得輕巧,”不等林巧兒反駁,甜姐兒先搶著沖梁冰冰翻了個眼兒,道:“就拿我來說吧,如今我手頭的主顧都沒幾個,哪容得我來挑撿別人,都是別人在挑撿我呢!真遇到那刁蠻作賤人的,只要不是賴賬不給,打罵受氣什么的,我也只能生受著。一家子要吃要喝呢!” 頓時,大家都不吱聲兒了。 沉默了片刻后,阿愁道:“之前我就跟甜姐兒說過,我們該弄個‘黑名單’出來。哪個坊里什么人家的生意做不得,我們就把那家列上‘黑名單’,以后誰也不去接那人的生意……” “你這主意不成,”甜姐兒打斷她道:“就像我阿娘說的,我們不接,自有別人來接……” 不等她的話說完,梁冰冰也打斷她道:“接了又如何?不過白給人使喚罷了。與其做了工拿不到錢,或者白惹一肚子閑氣,我是寧愿不做那家生意的。難道缺了那一單生意,就能餓死自己了?!” 林巧兒心說,你個還沒資格執業的,跟著瞎起哄什么?! 而雖然她心里這么想著,嘴上卻沒說,只拿眼看著甜姐兒。 于是甜姐兒果然如她所料的那樣,拿眼斜著梁冰冰,笑道:“你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你趕緊先滿師吧!” 梁冰冰一仰脖兒,道:“也就是年底的事兒?!庇值?,“當初我被從夫人府里刷下來,也不是我本事不如你們,不過是我這臭脾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