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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性,每每舞蹈起來,動作里都透出一股不一樣的氣息。 頭一個發現他變化的,自是那目光敏銳的葉大家。 一場軍仗舞的排練下來,一向待人親切的葉大家便笑問思齊:“怎么忽然就通了靈竅?” 思齊則老實交待道:“徒弟愚笨,師傅之前總說舞步要講個‘意境’,偏徒弟總不能理解其中之意。直到那日,梳頭行派來的那個小學徒給徒弟換了個妝容,看到鏡子里不一樣的自己,徒弟才忽然明白師傅以前的話是個什么意思。原來舞什么,就要從心里去感覺自己是什么。以前總舞不好,就是總抓不住要領。后來演軍仗舞時,那個小阿愁又幫我換了個妝容,叫我覺得自己好像就是個從軍的一樣。徒弟是記住了那種感覺,之后就知道怎么舞了?!?/br> 葉大家一聽就笑了,倒是沒有想到阿愁的技藝是如何給思齊帶來靈感的,只道是這徒弟開悟的方式與眾不同,便道:“那張顛觀劍舞而悟字,你是觀妝容而悟舞,這也算得是一段佳話了?!?/br> 因見思齊是個可以點化的,那葉大家便將他調到身邊去了。 部里其他人聽說思齊交了這種好運道,便半帶羨慕半譏嘲地道:“虧得你竟以這種法子開悟了。那是不是說,以后你每學一個新舞,便要找那個小學徒過來給你做個新妝容,你才能感悟到那支舞里的意境?” 這些人原只是譏嘲的話,卻不想思齊竟就是這么想的。于是乎,還沒滿師的阿愁,在她還不知道的情況下,便已經有了她的第一個忠實擁躉——那后來成為大唐第一軍仗舞大家的思齊思大家。 作者有話要說: 感冒了……最近感覺有點江郎才盡了,寫不出想要的感覺…… 第九十五章·省親 因阿愁給盼弟做妝容一事, 叫周家小樓里的女孩子們學妝容的興趣空前的高漲。 又因阿愁每天只需要下午申時以后出去當差, 于是, 趁著大人們午睡的時候, 孫王兩家的女孩們便都會悄悄帶著各自背著家人用零錢買的胭脂水粉, 擠到阿愁那小屋里去邊玩邊學。 膽小一點的, 如孫楠,每回鼓搗完那些脂粉后, 都知道要“毀尸滅跡”, 洗完臉再干干凈凈地回家去。那膽子大的, 如四丫和來弟, 便干脆直接掛著幌子就下了樓。 好在有阿愁教著, 這二人的妝容都屬于淡淡的日妝, 倒不是那么引人注目。 那王師娘見了,卻是放過那已經十三歲的來弟, 只抓著四丫一通教訓:“妝容雖該學, 可你到底還沒到該上妝的年紀,還不趕緊洗了去!” 于是,好幾年沒聽到四丫喊著“不公平”的阿愁,便終于聽到四丫又在樓下跳著腳地大喊“不公平”了:“憑什么三jiejie就可以, 我就不可以?!” 王阿婆則忍不住一陣嘮叨,道:“早年間, 在我還小的時候,不說女兒家沒到十三歲不許沾胭脂水粉,就是到了十三歲, 也只許動胭脂,再不許動水粉。那涂脂抹粉的,都是已經嫁了人的娘子。未嫁的小女兒若也這樣起來,周圍鄰居早戳著她脊梁骨罵‘不莊重’了。虧得你們生在一個好年代里,趁著年輕還能打扮打扮。我們那時候,穿件鮮亮衣裳都會被人指指戳戳……” 被王阿婆嘮叨得一陣呲牙咧嘴的四丫一抬頭,就只見阿愁正伏在二樓欄桿上,沖她笑彎著眼。 阿愁正笑話著四丫,不妨她師傅從屋里出來,一巴掌就拍在她的脖頸上。再回頭時,便對上莫娘子那不贊同的眼。 莫娘子一手扣住阿愁的脖子,將她拖進屋后,不免又指責了她一番“大膽妄為”等等老生常談。 阿愁低眉順眼地聽著,心里則忍不住偷偷回嘴——她覺得自己已經夠韜光養晦步步為營的了。若世風民情真像她師傅說的那樣保守,只怕這會兒樓下的王阿婆就不會感慨“早年間”的事了。 如今師徒相處日久,莫娘子豈能不知道阿愁只是表面看著乖順,心里只怕另有堅持。只是,她從來不是個會教導人的,對著阿愁,她總有一種心有余而力不足之感。 阿愁一直覺得,莫娘子是那種墨守成規的性情,她卻是忘了,真正墨守成規之人,是不會決絕地選擇和離,并脫離娘家自立為女戶的。 莫娘子與其說是“墨守成規”,倒不如說,她是因己及人。雖然她半點兒都沒后悔過自己當年的決定,可畢竟這些決定給她招來許多風言風語和不公平的對待。作為成年人,她自認為自己可以強悍到不去在乎那所謂的名聲,可阿愁卻只是個孩子,莫娘子實在不愿意她這小徒弟也步了她的后塵。 雖然因為王府那位二十七郎君的庇護,叫別人都以為,阿愁是受命折騰出眉筆等新奇玩意的,可這事兒依舊叫阿愁在余娘子等行會里頂尖的梳頭娘子們眼里落下個“嘩眾取寵”的名聲。便是為了阿愁的將來,莫娘子覺得,她也不得不狠下心腸,替她那徒弟收著些韁繩,省得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又弄出什么驚世駭俗的妖蛾子來。這一回,可是再沒個王府小郎在前頭替她遮風擋雨了。 這般想著,莫娘子的訓話不禁更加嚴厲了三分。 正這時,樓下忽然傳來一陣喧嘩。 阿愁一邊三心二意地聽著莫娘子的訓話,那眼珠兒早不自覺地溜向了緊閉著的房門。 見她這模樣,莫娘子不由就給氣笑了,伸手就是一指頭戳在她的額上,罵道:“我怎么收了你這么個愛八卦的徒弟!” 阿愁吐了吐舌,趕緊拿出當年哄她奶奶的招數,才好不容易哄得莫娘子暫時放了她一馬。 見莫娘子轉身進了那紙屏風后面的內室里,阿愁到底沒能忍住好奇心,便躡著手腳溜出莫娘子的屋子,伏到那欄桿上往樓下看去。 那樓下的天井里,這會兒正站著一個華衣麗服的女子。因阿愁是居高臨下,一時看不到那人的眉眼,單只看到那人插了一頭的珠寶翠玉,簡直跟波斯人開的首飾鋪子里那專用來展示珠寶的假髻一樣。 那打扮得如首飾鋪子般的女子,正尖著嗓門兒指揮著一個老娘和一個小丫鬟,“仔細別磕著碰著了,不然回去扒了你們的皮!” 明明天井里只多了那“首飾鋪子”主仆三人,那喧嘩之聲竟跟多了一籠子雞鴨一般。 阿愁正聽著樓下那人聲音有些耳熟,偏一時又想不起來那人是誰,忽然就只見對面南屋里的韓大娘出來,沖著樓下驚喜叫道:“大妞,是你嗎?” 樓下那“首飾鋪子”一抬頭,于是,阿愁這才認出來,那竟是韓家大姑娘,去給某個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