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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如說,她更想借由他手上的資源,折騰出她想要的一些東西罷了。很顯然,比起做個富家婆,她更寧愿腳踏實地靠著自己的手藝吃飯。既然她所不愿,他自然更不會強迫于她。于是乎,阿愁便真個兒成了純研發人員,以至于李穆這一不在家,她連自己新弄出來的東西該交給誰都不知道了…… 雖然這眼線筆一時不能問世,不過,花間集里所賣的眉筆,臨時倒也能夠充作眼線筆用,不過是因為筆芯配方的不同,可能不容易上妝罷了。 于是阿愁便指鹿為馬地胡亂應了一回。 “這些該怎么用?”蓮枝巴巴地問著。卻是似乎忽地想到了什么,便又裝著個可憐模樣,對阿愁道:“我知道我知道,你們有你們行內的規矩,有些東西是不能外傳的。叫你教我是為難了你??赡闱魄?,我都已經這個歲數了,再混不出個模樣,我這一輩子就完了?!庇值?,“要不,你悄悄的教我,我給你錢……” 阿愁看看蓮枝,心里微微一嘆,笑道:“我可以教你,也不要你的錢,不過,你得幫我打聽一個人,她叫果兒……” 和其他梳頭娘子們的鄙帚自珍不同,阿愁并不忌諱將她知道的教給別人,何況,她那些和這個時代不同的妝容理念,愿意接受的人越多,于她來說就越是有利。 等蓮枝也上臺去了,閑下來的阿愁不由就想起了那如今陷在京城動彈不得的李穆。 李穆原以為,他最多二月里就能回來的,卻不想,他、二十三郎、二十六郎,還有那十四郎,竟都被皇帝授了宿衛之職留在京城。且,據說,如今京城人都傳聞,將來能夠承繼大統的未來儲君,必定是出自他們兄弟中的一個。 據說,那母族為世家出身的十四郎李秧,如今正得著世家們的支持;母族是書香門第的二十三郎李和,則得到朝中諸多書香寒門出身的官僚們認同;二十六郎李程雖然母族不顯,卻因他為人豪爽好武,很得軍界諸人的好感;至于二十七郎李穆,則因他姨母跟皇后有舊,也頗受一些人看中。 立嗣之事,自古以來就浸透了血水和權謀。既便李穆早說了他對那個位置沒興趣,阿愁則更是深知什么叫作“身不由己”。便是李穆自己無意,他姨母宜嘉夫人也未必沒那心思。便是宜嘉夫人無心,她背后的皇后,只怕也更愿意讓一個跟她有關系的人坐上那個位置。到時候,只怕就算李穆不愿意,他也不得不被人拱上那個位置…… 雖然李穆總以一張笑臉掩飾著他的不好接近,幾年相處下來,阿愁卻是比誰都知道,其實這孩子很是重情重義。不僅是他,同樣跟她關系不錯的二十六郎和二十三郎,其實也都是有情有義的好孩子??蛇@承嗣一事,卻全然不由他們自己做主。作為這幾個人里唯一的成年人(?),阿愁心里不得不擔憂著,他們兄弟之間會不會因為這件事生了什么隔閡,有了什么心結。偏他們都在京城,她卻在廣陵城,便是她想要幫忙也幫不上。 因道阻且長,從廣陵城到京城,最快也需得走上大半個月。自李穆進京后,阿愁就只收到過他的三封信,且信里什么重要的事都沒說,只寫了一些京城的風土人情——當然,阿愁也知道,于這個敏感的時期里,他也沒辦法在信上寫些什么要緊的事。 因瓏珠新婚,這次李穆進京并沒有帶走瓏珠,而是帶了強二貍奴和蘭兒香草四人。那強二是李穆身邊的總管,所以每回李穆總派著貍奴來送信??擅棵勘画囍楹桶⒊顑蓚€盤問起來,那笨貍奴除了與有榮焉地說著他家小郎在京城如何風光,如何因著那首贊他美貌的長詩而受京城人士的追捧外,這孩子竟是一問三不知。 不過,雖然不知道李穆能不能安然度過這承嗣的危機,阿愁倒是知道的,他那賺錢的大業一刻都沒有停止過步伐。 且,這熊孩子,在賺錢的同時,還不忘給那些惦記上他那如今日益龐大資產的人挖坑…… 在做出玻璃和鏡子之前,李穆就曾給阿愁說過“財帛動人心”的話,且那時候他就已經知道,哪怕他是王府小郎,也沒那本事保下這等“寶物”。所以,他毫不猶豫地將那玻璃的配方上交給了朝廷,又將那利潤更大的鏡子上交給了天子。而雖說上交了這兩樣能發大財的“秘寶”,李穆自己也沒全然吃虧。一番運作之后,他從朝廷和天家那里要回了他在廣陵郡生產銷售玻璃和鏡子的專營權。 所以,便是他那些藏在別人名下的生意依舊不為人所知,只這兩樣擺在名面上的生意,就足以叫李穆成為天下最富有的王府小郎君了。而,也因此,叫他招來一陣非議。 城里有人說,那二十七郎只是王府里的一個小郎,父母尚在,他原不該有私產的,這是一種不孝的行徑。 不過,很快王府里就有人站出來替李穆辟了謠,只說廣陵王夫婦不愿意兒子白辛苦一場,這才特特向朝廷申請將廣陵城里的專營權交給李穆。至于李穆,則早就孝順地表示,父母所賜雖不敢辭,兩項生意的進項他卻不敢私留,全都又獻給了廣陵王夫婦——好一個父慈子孝的戲碼。 當初,城里傳出那種不好的風聲時,阿愁曾很替李穆發了一陣子愁。直到貍奴給她帶來李穆的口訊,她才知道,這整件事原來早在李穆的算計之中…… 好吧,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來會打洞。那妖孽雖然只是個孩子,卻是血管里流著“龍之血脈”的孩子。前世就不懂得什么權謀的阿愁覺得,她好像是白cao心了。與其咸吃蘿卜淡cao心,她還是老老實實先管好自己的事吧。 第九十二章·玩鬧 秋實樓里散場時, 時辰早已經過了亥正。好在教坊里也知道, 這時候阿愁她們是出不去坊門了, 便安排她們在教坊里的一個大通鋪的房間里歇了一宿——這早已經是慣例了。 第二天一早, 坊門才剛打開, 阿愁等人便各自散了, 只等下午申正時分再回來當差。 等回到周家小樓時,莫娘子出早工還沒回來。因擇床, 加上教坊里種種絲竹管樂響了一夜, 叫阿愁一晚上都沒有睡好, 于是, 她也不管什么白天不能睡覺的禁忌, 倒回她那張小床上就睡著了。 等莫娘子回來, 敲門叫醒她時,已經過了巳正了。 莫娘子略問了一問她昨晚在教坊當差的經歷, 見她平安無事, 便笑著將她趕到樓下去找四丫玩耍,她則在樓上忙著準備午飯。 當初阿愁進夫人府習藝沒多久,王家師娘就生了,卻還是個丫頭。這不禁叫王夫子失望到幾近絕望了。甚至, 因著樓上韓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