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愁就曾想到過, 有機會她是不是開一開金手指, 把那些粉底眼線睫毛膏之類的東西都給折騰出來??山涍^這一個月的學習, 她發現, 金手指實在不是那么容易開的。 化妝品是要直接用在肌膚上的,那安全性自是不容忽視。偏這個時代里, 后世眾所周知的有毒重金屬, 比如那鉛粉、銅綠、朱砂等物,依舊普遍運用于粉底眉黛之中。便是阿愁已經有意識地在尋找安全的替代品,她則發現,以她的知識儲備, 一時也難以確定那些東西是否就真比重鉛銅綠等更為安全。何況,她想到的許多后世材料, 就如那油橄欖,如今還都不知道有沒有傳入大唐。便是大唐已經有了,只怕這“舶來品”也不是她這么個只值八十個包子價的窮梳頭娘能負擔得起的。 除此之外, 她還十分想念她當年的那套化妝刷。所謂“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如果沒用過后世更方便的各色化妝刷,阿愁大概也會像余小仙那樣,認為只要練好了師傅們所教的手法,以一支毛筆也能橫行天下…… 不過,比起弄出一支眼線筆或者睫毛膏來,弄套化妝刷出來,似乎倒沒什么難度,只要找個制刷匠就成??蓡栴}還是在于…… 錢。 阿愁嘆著氣時,就只聽林巧兒在她身后細聲細氣地抱怨道:“我看你們做得都比我好,只怕這回我是要墊底了?!?/br> 別人都還沒接話,梁冰冰已經搶著冷笑道:“你真認為你要墊底了?我看你那么說,不過是想要哄著人安慰你一句‘你也沒那么差’罷了,”卻是又嗤笑一聲,翻著眼兒道了句,“矯情!” 阿愁偷偷回頭,便只見林巧兒的臉上閃過瞬間的僵硬。眼見著林巧兒又得流露出一副受了欺負的表情,她趕緊扭回頭去,避開了如今怎么看怎么覺得有些辣眼的那一幕。 她原當岳菱兒該站出來幫林巧兒說話了,卻驚奇地發現,岳菱兒正跟余小仙說著話,竟似仿佛沒聽到梁冰冰刺著林巧兒的話一般。倒是甜姐兒,回頭看著林巧兒笑道:“你放心吧,本山人算過一卦了,這一關,我們六個都能過?!?/br> 余小仙聽了,立時沖甜姐兒一撇嘴,笑道:“盡胡扯!你什么時候改行做大仙了?兩位姑姑可是早就說了,這一回是要淘汰掉最后一名的?!?/br> 甜姐兒笑道:“你們都沒發現嗎?我們比試的時候,夫人和幾位姑姑看的根本就不是我們做出來的妝容,而是我們做的時候用的手法。我猜吧,夫人說那話,不過是怕我們懈怠了才故意嚇唬我們的。如今我們幾個一直都是認真學著的,夫人自然也就沒那理由淘汰我們了?!?/br> “行吧,”阿愁道:“這話我們大家可都記住了,后天就能知道你這大仙靈不靈了?!?/br> 說得眾人一陣笑,然后便各自散了。 *·*·* 因阿愁難得休息一天,第二天,莫娘子出工時,便沒有驚動她,只任由她睡了個難得的懶覺。 阿愁是被一陣敲門聲給驚醒的。聽著門外那人叫“阿愁姐”,阿愁以為是冬哥,便隔著門應了一句:“是冬哥嗎?你且等一等?!?/br> 可等她穿好衣服,又隨手將一頭及至腰間的長發束成一個馬尾,跑去開門時,卻是被門外之人嚇了一跳。 “小、小郎?!” 門外站著的,可不就是廿七郎李穆。 在李穆身后,小番奴貍奴探著頭,笑得跟只大型犬一般。 便是這會兒走廊上沒人,阿愁也能感覺得到,那樓上下藏于暗處窺視的眼。 李穆的眼從阿愁臉上未消退的壓痕上一掃而過,便以一種似漫不經心般的不著痕跡,將阿愁從門邊擠開。 等阿愁回過神來時,他已經老神在在地坐在了窗前的椅子上。那貍奴更是把這里當作自己家一般,提著一旁竹榻上的茶壺搖了搖,見沒水,又四處一陣亂瞅,終于看到那燒水的小銅吊子,便抱著那水吊子出了門。 貍奴出去后,李穆才笑著問阿愁道:“誰是冬哥?” 此時,李穆正背窗而坐。他的臉隱在暗處,一時叫阿愁看不清他的五官,可奇怪的是,這一幕再次叫她有種難言的熟悉感——就仿佛,她曾在夢里經歷過眼前的一幕,曾在夢里看到他以這樣的姿勢坐著一般…… “嗯?”見她走神,李穆便歪了歪頭。 于是,阿愁覺得,她好像連他這一歪頭也曾夢到過…… “呃,哦,”她眨著眼收回思緒,下意識地答道:“冬哥是我在……” 只說了這三個字,她忽然就反應了過來,她完全沒必要跟他解釋得那么詳細,便堆著笑又道:“是鄰居家的孩子。這附近,只他會叫我‘阿愁姐’?!?/br> 李穆點了點頭,倒沒盯著追問她那令人起疑的停頓,只把阿愁上下看了一圈,笑道:“你睡懶覺了?” 于這個時代里,人們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睡到日上三竿是件極罪惡的事。阿愁看看窗外那肯定已經過了巳初的日頭——如今的她終于學會看日頭辨時辰了——小臉上微紅了一紅,不由就低頭挽著腮邊散落下來的碎發一陣局促。 她卻是不知道,她這模樣,引得李穆手指不禁一陣發癢,很想過來在她臉上擰上一把…… 阿愁正局促間,卻是忽然又反應了過來,抬頭瞪著李穆道:“小郎怎么來了?” 李穆道:“你不是跟瓏珠說,需要一些東西的嗎?我看過你列的清單了,因是我要用的,總不好用到姨母那里的東西,所以?!彼D了頓,“今兒我們一起去買?!?/br> 不等那又瞪圓了一圈小眼的阿愁出聲反駁,他又道:“順便也看看,可有其他什么你需要的東西?!?/br> 于是,阿愁立時就想到了昨天她還在惦念的化妝刷和油橄欖。 她眨巴了一下眼,想著不管是化妝刷還是橄欖油,最終都可以交給李穆去賣錢,那種利用他人的愧疚感立時便減輕了許多。 “那個,”她扭捏了一下,“要不,小郎出去轉轉?給我一刻鐘的時間就好……” “梳頭嗎?”李穆看著她腦勺后高高的馬尾辮,眼神里閃過一絲懷念,笑道:“我又不進去看你,在這里等你就好?!?/br> “……”阿愁一陣郁悶。 如今她已經知道了,這位被廣陵城上下傳聞著好脾氣的廿七郎,其實骨子里很有些脾氣,甚至有些順昌逆亡的意思。想著與其跟他在這里無謂爭辯,倒不如趕緊去干正事的好,她便撇了撇嘴,果然轉身進了那素紙屏風后面。 她梳著頭時,就聽李穆在外間跟她扯著閑話道:“你是不是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