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64
歲月靜好”時,卻是還忘了一件極重要的事—— 佛家有云:佛眼看人人皆佛,魔眼看人人皆魔。前世的秋陽就是個省心的,這一世她依舊沒有變化多少,她自己不愿意搞那些亂七八糟的手段,她的眼里自然也就看不到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了。 且,怎么說她都只是個“代培生”,便是夫人府里真有什么矛盾,也沒人會像那愚蠢的梁冰冰和岳菱兒一般,把內部的矛盾暴露于不相干的外人面前——那不過是給人白看一場笑話罷了。 另外,便是阿愁此人的心極寬。哪怕有人一時爭強好勝到她的面前,她也從不覺得后退一步就是吃了虧。 “欺生”原是一種正?,F象,便是阿愁等人不過只是“代培生”,她們的到來,仍是難免會叫那些早已經“劃分好地盤”的老人們感覺受到了威脅。于是,難免會有人忍不住出手,想要試一試新人的深淺,順便標明一下地界。 而,一般于正常情況下,除了像王小妹那樣極少數的“極品”,當一個人刻意去欺負另一個人時,就連林巧兒,當初在把阿愁推倒在地時,她心里都曾冒出過一種不安和愧疚,別人就更是如此了。當阿愁被人故意欺負時,她笑瞇瞇地退讓,其實也頗讓那些欺負她的人深感一種心理壓力,因此,事后總不自覺地待她更和氣的三分——這便是所謂的“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了。 自然,有知禮的,便會有那不知禮的。面對王小妹之流,把別人的客氣當福氣的,阿愁也不會真個兒做了白被人啃著的“軟包子”。 不過,好在洪姑姑身邊的jiejie們都是精挑細選上來的,中間倒沒有那等不入流的人。不過略試探一下新來的這三個小徒弟各是個什么性情,便都收了手。 因此,落下個“寬厚”之名的阿愁,和那稟性周正的余小仙,以及溫吞和軟的甜姐兒,便這么很快地就跟洪姑姑身邊的jiejie們混熟了。 *·*·* 一墻之隔外的防火巷內,巡夜的老娘才剛敲過五更三點的梆子響,阿愁便已經下了床,且還摸黑梳好了頭。 余小仙打著哈欠從床上坐起來,又摸著火石點亮桌上的油燈,見阿愁竟又是頭一個起了,便再次打了個哈欠,喃喃道:“你也真是個怪人,怎么起床也不點燈?” 阿愁抿唇一笑,卻是沒告訴她,一來她在慈幼院里早習慣了摸黑穿戴;二來,她到底不是那土生土長的本朝人士,居然對付不了那火石,總要費上老大的勁才能點亮油燈。與其折騰到最后又叫余小仙和甜姐兒笑話她笨手笨腳,她倒寧愿摸黑了。 “我先去燒水?!彼χ鴮τ嘈∠烧f了一句后,便轉身往門口走去。路過甜姐兒的床邊,見她依舊睡得香甜,便伸手捏住她的鼻子捉弄了她一回,直到甜姐兒哼哼嘰嘰地說著:“我醒了?!彼@才松開手,過去開了門。 阿愁以為自己算早的了,可她出門一抬頭,便看到洪姑姑身邊的阿大jiejie正拿著個木瓢在給臺階上的那些花花草草澆水。 見她出來,大jiejie抬頭沖她招呼了一聲,又指著墻角里的茶爐道:“三兒燒的水還剩下些,你先拿著用吧。今兒輪到你給誰梳頭?” 小九從屋里探頭出來才要應聲兒,剛從洪姑姑院里下差回來的阿二便搶著道:“你讓一讓我吧,容我搶個先?!庇值溃骸白騼菏匾?,我一宿都沒能睡踏實,這會兒難受死了。她們三個里頭,就數阿愁的手勁最大?!?/br> 小九也頗體諒二jiejie守夜的辛苦,便笑著對阿愁道:“等會兒你好好給二jiejie按上一按?!?/br> 阿愁應著,見二jiejie哈欠連天的模樣,想著她可能還沒洗漱,便提著那熱水要跟她進屋。 二jiejie見了,不由笑罵了一句:“真是個老實呆子!”攔下她道:“我借著姑姑那里隔夜的熱水洗漱過了。倒是你,我又沒叫你現在就過來,趕緊先把你那貓臉洗一洗去!” 阿愁忙彎眼一笑,這才提著那壺熱水回屋洗漱去了。 阿愁在屋里洗完了臉,來到二jiejie的屋里時,二jiejie正在往臉上抹著一種香膏。見她進來,便叫她過來,挖著那香膏給阿愁臉上也點了一點,道:“也給你抹點?!庇謫栔骸案杏X如何?” 阿愁感覺了一下,只覺得臉上油膩膩的其實并不舒服,且那股中藥的味道也不是她所喜歡的。 那二jiejie則已經得意洋洋地說道:“這是京城百花坊所制的香膏,春天里用著最滋潤了。臉不會皴不說,這香味還能留上一整天呢?!庇值溃骸斑@是夫人賜給我們姑姑的,姑姑見我臉上又開始皴了,這才特特賜給我的。聽說,就這么一小盒,得要八百文錢呢!” 正好是十個她的價!阿愁心里默默感慨了一下——沒法子,自被莫娘子領回家后,她就染上了這怪癖,只要是跟價錢有關的事,她總不自覺地拿自個兒的身價去衡量一下…… 阿愁看看那香膏,再看看二jiejie額頭上隱約可見的疙瘩,皺眉道:“這東西好像有些太油膩了,jiejie額頭都起疙瘩了呢,這應該是毛孔堵了?!?/br> “誒?”二jiejie忙將臉湊到鏡子跟前,仔細看了看,皺眉道:“這是上火了吧?!鳖D了一頓,她這才反應過來阿愁剛才所說的話,便抬頭問著她道:“毛孔堵了?什么意思?” 阿愁將燈拿近一些,又拉過二jiejie的胳臂,指著她手背上的汗毛道:“每根汗毛下面都有一個毛孔,這應該是香膏里用著什么動物的油脂,油膩太過了,就把毛孔給堵了。毛孔一堵,里面的皮脂出不來,也就形成這樣一個小疙瘩了?!?/br> 那二jiejie雖不是專業的梳頭娘子,可她跟著洪姑姑,自然多少也學得一點相關知識的,如今聽著阿愁這番前所未聞的理論,她不由就是一陣新奇,便笑著問她:“我還是頭一次聽人這么說呢。誰教你的?你師傅?” 阿愁默了默,既不承認也沒否認。 雖然阿愁那套理論聽上去挺像那么一回事的,自認為曾受過洪姑姑點化的二jiejie,其實心里還是很有些不相信她這“野路子”的理論,便又湊到鏡子前觀察了一下額上的疙瘩,皺眉道:“感覺還是上火了……” 阿愁也不狠勸她,只開了桌邊的妝盒子,拿出二jiejie的梳子,開始給她通起頭來。 莫娘子教給阿愁的那些東西,不管是按摩頭皮的手法,還是那些基礎的東西,其實都挺地道的。阿愁缺的不過是個鍛煉的機會,還有消化莫娘子硬生生塞給她的那些東西的一個漫長過程。 而任何一個行當,其實需要掌握的基礎就那么一點而已,之后所有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