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92
群體了。 人是一種非常有意思的事情,當人是這一面,背著人又是另一面,在甲跟前中傷乙,在乙面前說甲壞話,到了丙跟頭,又講起了甲和乙的不是,樂此不彼地扮演不同的角色。 而這些中傷,追其緣由,無外乎兩種。 一種,是真心輕視和厭惡。 另一種,則是嫉妒。 嫉妒對方的出身、美貌、財富、才華、機遇,甚至一些芝麻大小的瑣事和小情緒,那些曾經是她們憧憬而一直沒有得到的。 寧可坐在辦公室里喝茶看報混日子拿最低工資、卻不肯勤快工作爭取升職加薪的人們,指著進出高級寫字樓的女金領說道:“這個人肯定是靠事業線上\\\/位的,要不然她這么年輕怎么可能買得起那么豪華的車子?” 一生庸庸碌碌、需要很多人支持、卻不被任何一人所需要的米蟲,認為某個朋友寫的得了國際大獎沒什么了不起的,“就她那水平也能得獎?給我幾年時間在家里寫倆字兒,肯定比她強得多,諾貝爾文學獎那完全是我囊中之物??!” 被柴米油鹽醬醋茶纏身、二十四小時圍著孩子老公打轉的黃臉婆,對著嫁給了體貼癡情的高富帥的同學滿臉不屑,“誰家里沒本難念的經?她看著幸福美滿,可她論長相論身材還不如我呢,她老公看上她什么了?她老公那么帥,肯定風流成性,外面養了好幾個小情人,說不定還隔三差五對她拳腳相向呢?!?/br> 可是,如果你拿她們所嘲諷、惡意攻擊的那種生活跟她目前的生活作交換,她肯定想也不想就答應下來。 換言之,什么是嫉妒? 嫉妒就是,你認為對方的生活現狀本不屬于她,而應該安在自己頭上。 張素妍現狀就是這樣子。 她的面容不能算好看,跟村里絕大多數的姑娘一般灰仆仆的不起眼。 她不識字,見識又少,很多最基本的常識都搞不清楚。 村子里幾乎所有人都覺得她能嫁給紀冷然是高攀了,只有她一個人認為她的丈夫配不上她。 而與之相比,受到村子里大部分男人矚目、溫柔賢惠、知書達理的靳三娘,就耀眼多了。 第197章 天上掉下個蠢相公(二十七) 雞窩里出了個鳳凰,面上看著光彩,實則對雞窩來說,這鳳凰是個外來的異,有垂涎的也有想占便宜的,一旦都落不上好,小雞仔們就會聯合起來孤立和欺辱鳳凰。 正因為如此,靳三娘一落難,村子里幾乎所有人都出動了。 男的,想知道誰那么幸運,摘取到了坳子村最好看的一枝花。 女的,想看看靳三娘的下場是不是會被浸豬籠。 各懷心思下,哪怕壓根沒有抓到疑似jian夫的人物,依然有許多婦人吵吵鬧鬧地要求將水性楊花的靳三娘沉塘處死。 “大伙稍安勿躁,里正在屋子里問話呢,等她招出誰是jian夫一起懲罰不更妥當嗎?”男人們紛紛勸道。 一半是不忍心讓這么美的女人去送死,一半是嫉妒那個得到了她的幸運兒。 嗯,一定要將他揪出來定罪! 深夜中燈火通明,照得卑劣的人性無處遁行。 李家小院里,靳三娘聘聘婷婷地站在堂下,規矩地給坐在高位上的里正奉上了一杯清茶。 “楊叔請用茶?!?/br> “三娘啊,不是楊叔為難你,只是吧,你聽聽外頭鬧得多厲害就知道我的為難之處了。這事兒吧,真不好辦,依照村子里的規矩,你既然是立志要為咱們村子里賺一座貞節牌坊的,那對待你自然比旁人更為嚴格。如今出了這么大的事,只怕我也保不住你啊?!?/br> 里正接過茶盞,手掌覆在靳三娘還未來得及抽回的手背上。 “三娘,你說呢?” 靳三娘的身軀微微顫了顫。 她抬頭望向里正,這位在村子里最德高望重的長輩。 里正一臉慈祥,看向她的目光里卻含\\\/著別的東西。 這種目光,靳三娘再熟悉不過了。 自打她相公去世后,村里的男人沒少拿這種目光看待她。 靳三娘垂下了頭。 她自認一直以來循規蹈矩,安分守本,在相公死后盡心伺候婆婆和小姑子,可婆婆臨死前卻指著她的鼻子大罵她是個克夫的蕩\\\/婦,所有人看待她的目光都像是把她當成了不正經的女人,她想不明白這是為什么。 而現在,這個村里公認的里正,也來威脅她了。 靳三娘將習慣性低垂的頭顱抬起,再次正視里正,語氣雖然軟和,但也堅決:“那便請楊叔依規矩辦事吧?!?/br> 里正的臉色有些僵,勉強和顏悅色地再三詢問:“三娘啊,你確定不再考慮考慮?” “毋須?!?/br> “敬酒不吃吃罰酒!”里正瞬間翻臉,猛一拍桌子,怒氣沖沖地朝外走了,“來人啊,靳三娘不守婦道,****成性,將她綁了關在地窖里,待挖出那個當了縮頭烏龜的jian夫再一并處置!” 在屋外等候的漢子們立即沖將進來,拿起事先準備的繩索往靳三娘身上套,有意無意地占著便宜。 這時候,村子里尚有理智的幾人也小聲開了口。 “其實,這事并沒有什么證據啊?!?/br> “對啊,只不過就是一首情詩而已,連那個男人都沒找出來?!?/br> “咱們村里識字的人就那么幾個,興許是誤解了呢?!?/br> “聽說這些文人平時就愛些個小詩小詞的寄托情懷,說不定只是靳三娘隨手寫成的呢?!?/br> “不不,這詩明明是別人寫給三娘的,三娘什么都沒有回,怎么能因為這個就定三娘的罪呢?” 喬薇趁亂瞅了一眼作為鐵證的情詩。 那字歪歪扭扭,像個剛學寫字的小孩兒寫的,一看就知道不是出自靳三娘的手筆。 令她感到疑惑的是,靳三娘為何不辯解? 明明是有解釋的余地的。 直接將那個男人供出來,如果兩人真沒什么事,就能夠成功推鍋了啊。 還是說……兩人之間真的有什么? 事情發展到這地步,一直躲在小門外偷聽的翠花兒實在忍不住了,竄出來抱住了靳三娘的胳膊,使出吃奶的勁兒將那些想要綁她的男人往外推。 “你們走開,走開!不要欺負我嫂子!她是個好人,她是個好人哪!” 沒有人會聽一個十四歲小孩子的話語。 “放開我嫂子,你們這些壞人!”翠花兒哭喊著撓破了一名漢子的面龐。 她的父母、兄長俱已過世,親戚嫌棄她瘦小不能干活不愿意收養,只有嫂子由始至終待她極好,比自己已逝的親人更像親人。 這些天她苦苦支撐,就是不想要嫂子傷心。 如果嫂子也走了,那她在這個世上就真的沒有任何依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