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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春林院首和你是什么關系?” 林白芷身體一僵,慢慢抬起頭來,淡淡的道:“是不才的祖父?!?/br> 葉傾咦了一聲,繼續問道:“當年我姑祖母和令祖交好,倒是不知道林大人可還健在?” 林白芷沉默片刻,方道:“家祖已經失蹤多年了,臨走時只說尋仙問道去了,現下家人也只能當他已經羽化成仙了?!?/br> 葉傾大吃一驚,聲音也突兀的尖銳起來:“失蹤?!” 旁邊的高昱眼睛微微瞇起,雙眼閃過一抹寒光,只是此時葉傾心神失守,卻是沒有注意到,她強自按捺心神,又問道:“不知道令祖父是何時失蹤的?” 林白芷抬起眼,似要透過這層層珠簾看到珠簾后的葉傾,開口道:“在孝賢娘娘歸天后不久,大概一兩個月吧?!?/br> 葉傾眉頭皺起,心中一片慌亂,直覺林長春的失蹤和自己當年的去世有著直接關系,看來那副畫也不是偶然,而是林長春埋下的什么伏筆了。 她心神一片震蕩,也無心計較高昱的突然出現了,隨意應付了兩句,便吩咐張姑姑替她送客。 高昱和林白芷一前一后,出了東宮,待行走了一段距離后,走在前面的高昱頓住了腳步,側過身子,也不去看身后的林白芷,冬日的陽光打在他身上,為他打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輝,柔和了他的棱角,說出口的話卻不禁讓林白芷心中一緊:“林太醫,如何?” 林白芷微微垂下頭,眼中的一切盡皆隱藏了起來,“太子妃仍是處子之身?!?/br> 高昱嘴角揚起,點了點頭:“好,以后每半個月的平安脈,還要麻煩林太醫了?!?/br> 林白芷沒有吭聲,只微微頷首,算是應承了下來。 心里卻在瘋狂吐槽,臥槽,太子妃竟然還是個處!臥槽,二皇子殿下你這么關心你嫂嫂是不是處子真的沒關系么! 臥槽,知道了這么多的皇家秘辛,老子還能活到娶老婆的那一天么! 看著悠然前行被冬日暖陽一路籠罩的二皇子身影逐漸消失在了拐角,林白芷默默的轉了個身,做為皇宮內院的頭號男神,他接下來的行程還很繁忙: 要給懷孕的葉貴妃診下脈,順便賣個臉,葉貴妃說了,懷孕的時候多見見長得好的,生下來的孩子自然就長得俊了,這段日子,林白芷估摸著自己出現在朝鳳宮的次數比顯慶帝都多! 還有徐皇后那邊,偶感風寒十多天了,依照他的診斷,這一位早就該好了,也不知道折騰個什么勁呢,以為他看不出來壓根就沒喝他開的藥么! 林林總總下來,接下來還要馬不停蹄的在這后宮里轉上兩圈,林白芷在自己嘴巴上輕輕一劃,仿佛給嘴巴加了一把鎖,爹爹說的對,要想活得久,就得裝啞巴。 不過這么多秘密,真是要憋死小爺了,回去還得記日記! 高昱出了宮,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宅子里,雖然是冬天,屋子里卻燒的暖暖和和,四角都放了火盆,他坐在花梨木的大書桌前,手指在面前的書冊上摩挲良久,半晌方翻開了頁面 林家人的毛病,瞞的過旁人,瞞不過他這個前任皇帝,對于一個多疑的帝王來說,這世界上本就沒有什么秘密。 別看林家人歷來都裝成謫仙的模樣,其實一個個肚子里憋的狠了,都留下了記日記的毛病。 他手上這一本,一手漂亮的小楷,卻是林長春的手札。 今日診平安脈時,娘娘突然提到,宮中新入低位妃嬪美人才人身體羸弱,這一冬以來,已有多人病倒,可是什么緣故。 吾坦言道,這些美人足不出戶,常居一室,室內百氣不得流通,自然容易郁結成疾。 娘娘當時若有所思,未言其他,未幾,便聽得宮中傳言,皇后娘娘又嚴茍許多,連低位妃嬪亦不放過,每日兩次,晨昏定省,諸多美人早早起身,繞著皇宮半圈方到坤寧宮中,苦不堪言。 吾只知,藥房中治療風寒的藥材又節省了許多。 又有一位美人懷了龍胎,吾據實上稟,娘娘臉色如常,只淡淡的吩咐女官,賜下幾味藥材。 高昱的手指在臉色如常上定住,一張俊臉上陰晴不定,半晌后,啪的一聲合上了冊子,恨恨的道:“真想不到,好一個太醫,好一個皇后娘娘,竟然給朕戴了半世的綠帽子!” 他嗤笑一聲,低低的道:“林長春,幸好你不見了蹤影,否則朕定然把你從墳中拖出,鞭尸三百方解朕的心頭之恨!” 手里這本林長春記下的手札,字里行間并無直接贊美孝賢皇后的詞語,只是一番平鋪直敘,記載下這位太醫院院首在后宮之中的行醫心得,表面看來,只是一位恭順的臣子罷了。 高昱卻恨不能撕碎面前這本手札,無他,按照林家人的習慣,這本手札,應是記下他們的行醫記錄,自然應該會提及后宮的諸多妃嬪,偏偏高昱手里這一本,從頭到尾,只有一個主角! 從第一段開始,一直到最末一頁,篇章中只有一個娘娘,高昱再是眼拙,也不會認不出,這分明就是他的正宮皇后,孝賢皇后! 高昱心中大恨,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此子,當殺! 他的手在書頁上摩擦半晌,到底還是沒忍下心撕掉,畢竟這本手札里,記錄了孝賢皇后的另外一面,有許多是他不知道的細節小事,這一點一滴,拼湊起來,卻可以還原一個鮮活飽滿的孝賢皇后,叫他如何舍得撕掉! 高昱嘆了口氣,知道自己到底不能拿這本手札怎樣,他盯著手里這本手札,沉默半晌,再次翻開,這一次,卻是直接翻到了后面。 這一本手札,并沒有完全記滿,在最后,還剩下了幾頁空白,似象征了主人的心情且留余白,他日再敘。 高昱拿起毛筆,又看了看前面顧長春的筆跡,琢磨了一番后,毅然動起筆來: 余已老,卻不愿皇后娘娘見到吾這般蒼老的模樣,唯愿娘娘心中,只記得長春一身白袍,宛如謫仙的模樣。 接下來,又絮絮叨叨,引而不發,發乎情止乎禮的敘說了一番對孝賢皇后的思念仰慕之情。 字里行間依然寡淡,卻讓人捉住了曖昧的痕跡,任誰來看,都能看出這位前太醫院的院首,對那位孝賢皇后,實是存了不一樣的心思。 高昱卻不知道,他偶然寫下的字句,卻是隱隱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