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謹慎,竟那么早便對民女防范起來了?!?/br> “但您又能如何呢?如今圣上還未確立儲君之人,您若是在這會兒殺了我或者休了我,圣上必然不滿。我是圣上親封的側妃,您得想好了?!?/br> “你說的不錯,難怪有恃無恐?!?/br> “那么,現在可以放開我,放開黎言了么?” “當然?!?/br> 他嘴上應允下來,但兩邊的侍衛誰也沒有放開黎言和林淼淼??粗栾t疏冷的模樣,林淼淼忽然一陣膽寒:“你……想做什么?” 黎飔站起來,打開門,風雨夾雜著冷意吹進來。他無聲譏笑:“每個人的一生都會有很多意外,本王也無能為力?!?/br> “你什么意思!”林淼淼這回是真的慌了,“三皇子,阿言是無辜的,他只是小孩子,您能不能放過他?” “他不是我的孩子?!?/br> “可他是您的侄兒??!” “但我不是他的三哥?!?/br> 恍如一道驚雷劈在眼前,林淼淼心如死灰,過往種種猶如云煙,在她腦海里一一浮現。 六年前,她還不到十五歲,卻已將這世間冷暖都嘗了遍。她什么都沒做錯,錯就錯在她是一個侍婢生下來的孩子??伤哪?,也并不想爬林牧野的床,是林牧野強迫她娘的。 然則,沒有人會在意她娘是被強迫還是心甘情愿,也沒人問過她想不想做林牧野的女兒,卻都欺負她、嘲笑她、奚落她。 她在林家不受寵,只能與她娘待在自己的院子里,能遮多少風雨,便遮多少風雨??伤齻兡缸酉嘁罏槊嗄?,她娘終究還是走了,只留她一人在這世上茍活。 林牧野是當朝丞相,可她有時候卻連飯也吃不飽,飽一頓餓一頓,瘦成了皮包骨,甚至生病了也沒有人過來看她一眼。只有一個嬤嬤照顧著她,卻對她很是敷衍。 林牧野四十歲那晚,她聽外頭鑼鼓震天,趁嬤嬤不注意偷跑了出去,找到廚房,狠狠地吃了一頓,吃得滿嘴油膩。 趁著天黑,她又偷偷地回去,卻在路上遇到了黎昀。 那是老天爺賜給她的光明。 或許他們的相遇也在黎昀的算計之中,或許黎昀的一言一行都是虛偽的,可那又怎么樣呢,至少別人沒有給予她的溫暖,在黎昀那里,她全都得到了。 黎昀就是她的救贖,她甘愿為黎昀做一切的事情,哪怕失去未來,哪怕失去生命。只要能幫他,她心甘情愿為他挖心掏肺! 孩子是黎昀的,她也知道。 雖然她并未料到黎飔對她防范那么嚴謹,但那日之后,為確保一定能懷上,她跟黎昀做過。黎昀沒有嫌棄她破敗的身子,反而那么憐惜、那么溫柔,將她小心翼翼地放在心上。 他們做了很多次,每一次的歡愉都是一場驚心動魄。她任由他開墾,他想要什么,她便給什么。直到她被林犇犇確診,她已有身孕。 后來,她生下了孩子。 她偷偷做過滴血驗親,黎言是黎昀的孩子,她一年前就知道黎言的父親究竟是誰。正是因為都知道了,她才會對這個孩子付出所有的愛意。她想讓孩子幸福的長大。 可已經不可能了。 侍衛按捺住不斷掙扎的林淼淼,他們封住了她的嘴,不讓她發出任何聲音。林淼淼嗚咽著,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將孩子扔到水里,毫不猶豫、毫不留情! 她幾乎眼睛充血,惡狠狠地瞪著所有人,眼淚不斷不斷的往下掉??墒窍轮皾姶笥?,雨水和淚水融在一起,誰也分不清。 孩子很小,在水里無助地撲騰著,嘴里喊著誰的樣子,聲不成字便又沉入水里,咕嚕咕嚕的冒著水泡。須臾又浮上來,大聲的咳嗽著,還未緩過神便又沉下去。 他在湖水的中央,孤獨、無助、絕望。直到手腳再也沒了力氣,直到眼睛再也睜不開,終于永遠沉睡下去,留在那片湖水之中。 林淼淼半個身子都軟了,一錯不錯地看著自己的兒子求助無望卻又無能為力。她跌坐在地上,無力動彈。 塞在嘴里的布條已經被撤走,可她渾然未覺,但任由她哭得肝腸寸斷也都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不知是誰在她耳邊輕輕呢喃:去吧,阿言在等你。 是啊,阿言在等她,他在等她去救他! 傾盆大雨中,林淼淼渾身濕透、狼狽至極,她木訥地盯著湖水中央,踉蹌的沖著那里走過去,不曾猶豫、未曾遲疑。 湖水冰冷,淹沒了她的小腿,她渾然不覺。她離她的阿言很近了,很快就要碰到她的阿言了。啊,抓到了,她抓緊了阿言軟綿綿的小手,溫柔的笑起來,道:“阿言別怕,娘在這里?!?/br> 她知道,黎昀并不愛她。 她這一生,從未有人真正愛過她。 大雨滂沱,像無數的小石子砸進湖水里,噼里啪啦,水紋漾開一圈又一圈。 湖水中央,浮起兩具尸體。 作者有話要說: 我的目標一直是寫一篇虐得死去活來的大虐文emmmm一直沒成功T_T ☆、一方一凈土 雨下了一天一夜才停。 所有的痕跡都被沖刷得一干二凈。 才剛剛經歷過圣上的壽誕,便傳出三皇子唯一的兒子意外落水,側妃為救愛子,也奮不顧身地跳進河里??刹恍业氖?,母子二人雙雙殞命。 三皇子府辦了一場喪事。 歡喜的京都又沉寂下來。 宮里頭收到一封密函,黎文瑞看了龍顏大怒,當即便嘔出一口血來,嚇得宮女太監們手忙腳亂,又去傳太醫。 但黎文瑞擦干了血,揮揮手,阻止了他們。 隔日,朝堂上。 “好啊,一個月前朕還在講,朕這江山牢固如銅墻鐵壁,北有鎮北王,南有南靖王,可轉眼讓朕看到了什么?西南兵力不足,南靖王一人之力無法抵御朝夏莽夫,要朕撥兵前往!”黎文瑞歇了口氣,道:“如今戰事當前,朕也不說別的了。這西南之行,誰愿領兵前往?” 黎國安居樂業已有數十年,莫說文臣,便是武將也懈怠了。西南之行吉兇難料,誰又愿意舍棄這安穩的日子,去前線打仗呢! 黎文瑞盯著一個個猶如木樁的官員們,冷笑道:“你們一個個,平日里說得好聽,愿為國舍身取義,真要你們做什么的時候卻一聲也不吭!好,你們都不肯去,那朕親自去!” “陛下息怒!臣等有罪,請陛下息怒!” “朕的百姓在受苦,朕的江山在飄搖,朕如何安心、如何息怒?百年之后,朕下九泉又如何面對□□!” 寂靜無聲中,有一人站起來,后背微微佝僂,卻是聲音洪亮:“老臣愿往!” 龍椅上的人竟一時沉默,他緩緩站起來,不怒而威。許久,他道:“沈老將軍的心情朕理解,但老將軍年事已高,怎能讓您行軍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