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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起頭又說。 “我可以幫你,但我必須多問一句,日后你打算如何脫身呢?” “我...并沒想過要離開。等我嫁給成恪之后,我會告訴陸昀辰我知道了一切,然后繼續留在這里,他們的余生就會因為日日要面對我而不得安寧?!边@一番謊話她說得有些心虛,但對于自己的真實打算,她不敢確定他是否能了解,又是否會同意支持,于是小心地斟酌字眼,不讓他知道她真正想法,但又足夠讓他放下心來放棄帶自己一起離開。 “你這樣想?...已經決定了嗎?” “我昨晚已經哄騙成恪答應下來,但我擔心陸昀辰不會輕易就肯答應,所以才來找您幫忙?!?/br> “我知道了,我會幫你和他談談的?!被艟皾↑c點頭,見她急著想就此告辭離開,又緊添一句,“只是還有一件事——依你的打算,也許他們是不會好過,但你也會一輩子被困在陸府,像這樣以自己為代價,你真的覺得值得嗎?” 她一怔,一時間無法回答,停了所有動作就只是呆呆地看著他,但霍景潯似乎也并不是執著地非要她給一個答案,看她這樣,嘆口氣便讓她走了。她陷入沉思,下意識地逃離,回過神時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不覺間停在小孤山山腳。上一次來這里不過才是幾天前的事,想起來卻那么遙遠,遠到一切都已經改變。子亦徑直穿過山林,在泉眼旁的牌位前站定。 就算聽霍景潯說了那么多,對應塵,她心情仍然復雜。她不知道如果師父知道她心中真正所想會說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想和他提起她真正打算。她新挖出來一壇酒,向地上灑了一半,而后自己抿了一口,將剩下的也全灑了出去,又沉默著退了出去。 既然來了,她也不急著回去,山中的寧靜對她來說實在難得,她終于能撇開一切安穩睡上一覺,趕回府時天色都昏暗。剛一踏進房門,尋凝便迎上來告訴她說方才陸昀辰和成恪在書房吵了起來,陸昀辰震怒,當即把成恪關了起來。她自然明白其中緣由,對這樣的結果并不意外,只是剛點了點頭還沒來得及說什么,竟看見成恪笑嘻嘻地推門走進來。 “陸昀辰不是罰了你關禁閉嗎?”她詫異問道。 “霍將軍去找父親談話了,他一時半會也不會注意到我已經偷溜出來,”他看著竟然很是得意的樣子,笑容也是無憂無慮的,“我猜他們談的內容一定和我們有關,就是不知道霍將軍他的態度究竟如何?!?/br> 那樣短暫的片刻里,時光似乎發生倒退,這不過又是一個他來找她閑談的晚上。子亦看著他的笑容有些恍惚,剛要說些什么,門卻又一次被推開,她看過去,全身瞬間僵硬——成揚。 看見成恪也在,成揚稍有些吃驚,但很快調整表情,又恢復成一貫的沉穩,先開口對成恪說道,“我想和子亦單獨聊聊,可以嗎?”眼神卻看著她。成恪說的沒錯,他果然憔悴了不少,眼里猩紅的血絲也許代表著他也度過了幾個難熬的夜,她心中翻江倒海,迅速回避與他對視,不知該作何反應,成恪則把她的猶豫理解成了拒絕,堅定沉聲道,“有什么話,你直說就是?!?/br> “成恪,你不明白?!?/br> “我確實不清楚你們之間的事,但如今她就要成為我的妻子,無論你想和她說什么,我想都不該瞞著我?!?/br> 這句話一定傷到他,子亦忍不住抬起頭,看成揚霎時沉默,臉色更蒼白了些,卻始終看著她。她深深吸一口氣,看向成恪,不忍道,“你先出去吧?!背摄∫徽?,然后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愣了許久也沒說出半個字來,她知道,自己這句話,也傷到了他。 三個人各懷心事地沉默著站了一會,直到成恪終于打破這寂靜,只輕聲說了一個字,“好?!?/br> ☆、第十三章 結契(4 ) 4 做決定的時候,子亦就知道成揚一定會來找自己,但要和他談什么,怎么談,她始終沒能想出一個正確答案。如果說對應塵的感情復雜難辨,對成揚的感情反倒是清晰的,只是她對他的恨是真的,但對他的思念也是真的,于是她反倒寧愿自己看不清這一點。 “...為什么這么做?難道就只因為你覺得成恪是陸昀辰的軟肋?”成恪剛一離開,成揚便直接問道。 “我想怎么做,和你沒有關系?!?/br> “可這總和成恪有關系吧?你就完全不在乎這將對他造成的傷害嗎?他畢竟是無辜的?!?/br> “你來找我,就是替他不值是嗎?”她眼神冰冷,整顆心卻緊緊絞在一起,“成揚,你覺得我這樣,就算過分了是嗎?” “...我知道你遭受重創,心里難過不甘需要發泄,可你這樣做,又真的會開心嗎?” “我說了這和你沒有關系!”她驟然崩潰大喊出聲,成揚就幾步上前緊緊抱住她,她便一瞬間失了所有氣力,根本不能也不想掙開,“憑什么...” 在內心的最深處,她知道霍景潯說的是對的,當年的事不是任何人的過錯,唯一可怪罪的人只有皇上,可就算認清這一點,她又能做什么。但成恪卻不同。她何嘗不知道他無辜,但又憑什么只有他可以清清白白地抽身事外,理直氣壯地說自己無辜?憑什么所有人在往事中煎熬的時候,成恪就能毫不知情?憑什么成揚的離家和成芷的姻緣都讓陸昀辰心懷愧疚,成恪就能毫不知情?憑什么她遭真相折磨至此,成恪就能毫不知情? 她總算找回些理智,怕成揚猜出她真正企圖沒再繼續說下去,但身體還是動彈不得,仍靠在他帶著熟悉溫度的懷里,不覺有些恍惚,“知道真相那天晚上,我做了一個漫長的夢。夢的開端,是婚宴第二天,我帶著你上山去見師父,他心情很好地和你喝酒,囑咐你要好好照顧我。然后,你沒有帶我離開郢都,也沒有另建府邸,我們就一直住在府里,還是會一起偷偷溜出去夜游,也會坐在屋脊上徹夜聊天,一切都沒有變,再然后,幾十年也就這樣過去?!?/br> 成揚一動未動,靜靜聽她接著又說,“我曾幻想過這樣的一生,可惜不再有機會?!闭f完從他懷里抽身,他沒有阻攔。 “再沒有別的辦法了?”他問,卻更像是個陳述句。她搖搖頭。他又說,“既然你已經和霍景潯談過,我想他一定同意幫你說服陸昀辰了,那么也許最遲后天他就會妥協。事已至此,我不能再勸你些什么,甚至我根本也不知道你究竟是什么打算,只希望你千萬照顧好自己。你父母,你師父,都一定希望看到你能過得平安?!?/br> 她渾身一震,輕聲道,“他們究竟會怎么想,也沒有人會知道了?!?/br> 立夏已過,別苑里已有蟲鳴喧囂的前兆,兩人靜靜聽著,沉默對視。她想起兩人第一次聊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