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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雖說上一輩便已分家,韓謙現如今只算是魏國公府的旁支,但和魏國公府的關系一向都很親近。 以宓回到自己院中收拾了一番,來到廳中之時,夏老太爺和老夫人以已經陪著韓謙夫婦說了好一會兒話。 以宓上前行禮,連氏一看見以宓,眼圈就有些發紅。 連氏未嫁到韓家之前就和以宓的母親韓氏交好,關系親密,以宓又和連氏所出的兩個女兒年齡相仿,關系極好,因此養在魏國公府時連氏便也常接了以宓在自己府中居住,待以宓也算得上是半個女兒般了。 以宓離京時只有十二歲,如今三年過去,雖眉眼未變,到底不同了些,尤其是幼時的神采飛揚早就收斂,眼底的沉靜只不知為何看得連氏一陣心酸。 待以宓禮畢,她便拉了以宓到自己身前,剛說了句“宓姐兒”,卻先就發現了以宓手上纏的紗布,面色頓時變了變,改了出口的話,而是問道:“宓姐兒,你的手這是怎么了?” 夏老夫人的臉色就是一變,眼睛就不由得盯住了以宓。 以宓卻壓根沒理會夏老夫人,只帶了些笑有些嬌憨的低聲道:“不過是前些日子日日繡個繡圖,傷了手罷了。二舅母知道,我以前可不喜歡刺繡,那繡針就跟我有仇似的?!?/br> 這樣的以宓,這樣的語氣,夏老夫人從未見過。 連氏聽了這熟悉的語氣稍微放松下來,微皺的眉也展了開來,只是,被針扎了扎何至于就要把手用紗布纏成這樣?以宓自幼可都不是個嬌弱的。 連氏看了一眼夏老夫人,見她面上有些不自然,但明顯也像是松了口氣的樣子,心中更加疑惑,只是此時卻不好深究,便只帶了些憐愛對以宓道:“不喜歡就少繡點,大家小姐又不是繡娘,不過意思一下便也就罷了?!?/br> 她說完話,就摟了以宓在身邊坐下,向自家夫君韓二老爺韓謙看過去。 韓二老爺收到連氏的目光示意,咳了咳,就對著夏老太爺道:“老太爺,先時小侄說了,家伯母病重,宓姐兒自幼在她身前長大,對宓姐兒很是掛念。因此小侄此次前來,便是想接了宓姐兒去京中陪一陪家伯母的。因路途遙遠,家伯母又在病中等著,還請老太爺能準許小侄明日就帶宓姐兒出發回京?!?/br> 以宓聽到這話,心中又掛念起外祖母的身體,手指不禁就有些痙攣。 連氏感覺到她的緊張,心中憐惜,伸手寬慰的拍了拍她。 以宓向她看過去,見她眼神溫和中帶了些寬慰的笑意,立時便知外祖母的病應該不會太嚴重,她自收到京中的信后便提著的心這才稍稍放下了些。 先時韓二老爺夫妻和夏老太爺說話時夏老夫人也并不在場,她聽到韓二老爺這話才知道他們此次來湖州府的目的,而且還這么急,竟然要求明日就要帶走以宓。 她心中只覺越發的惱怒,看向以宓的目光能帶了刀子。 她知道,若是以宓此次回了京中,之后怕是再不受夏家管束了……可是,就算留在湖州,這個煞星也根本不受自己管束…… 但就這樣放任她離開,她又有些不甘心。 夏老夫人還在矛盾間,夏老太爺已經開口,他道:“老夫人病重,想接宓姐兒回京也是在情理之中,只是明日就啟程,是否太倉促了些?” “你們長途跋涉,剛剛才到湖州,明日就又要啟程出發,也太過辛苦,不若還是歇上一兩日再出發。且宓姐兒此次回京,怕也要住上一段日子,也需要點時間收拾一下行裝?!?/br> 韓二老爺聽言也有些猶豫,他們辛苦些并沒什么所謂,只是今日天色已晚,以宓也的確需要時間收拾行裝。 韓二老爺看向以宓,以宓便起身對夏老太爺行禮道:“孫女行裝一向簡單,外祖母病重,孫女更無心身外之物,還望祖父能恩準孫女早日回京看望外祖母?!?/br> 夏老太爺看著語氣堅定,毫不猶豫的孫女,嘆了口氣。 自致仕退回湖州,他便過起了隱居生活,家中的一應事務早就不再管,但這些日子發生的事其實他也都很清楚。 因著韓氏的事,夏家整個家族的仕途都受到了影響,雖有以宓這個孫女在,但魏國公府和誠郡王府那邊,對夏家能停止打壓就算不錯了,根本不會有半點提攜。 所以沈家幼子看上以宓,自己老妻和長子那邊一心就想撮合了那婚事,他也是默許了的,只是萬萬沒想到這個孫女看起來嬌嬌弱弱,卻不想性子這般強硬,近乎是要玉石俱焚的架勢也半點不肯妥協。 可偏偏自己老妻也是個吃軟不吃硬的,照這樣下去,怕不說想她聯姻,將來能照拂一下夏家,恐怕還會如同韓氏那般,和夏家反目成仇的。 罷了。 夏老夫人還想再說什么,卻是被夏老太爺抬手制止了,他和韓二老爺又商討了兩句,因時間實在太過倉促,以宓到底還要些時間收拾東西,最后還是定了讓以宓后日跟著韓二老爺回京。 待以宓親自領了韓二老爺去客院歇息,廳中只余夏老太爺和夏老夫人時,夏老夫人便陰沉著臉將以宓今日在沈府對四孫女珠姐兒所行之事說了一遍。 最后夏老夫人道:“老爺,她這個性子,若再不管束,怕將來更是無法無天,說不得就會禍害上夏家?!?/br> 夏老太爺沉默了好半晌,然后才道:“這事,是珠姐兒大錯再先,你不罰珠姐兒,卻只一味指責宓姐兒,已經有失偏頗。這孩子是個高傲的,你這般行事,無怪得會鬧到這個地步?!?/br> 夏老夫人還待再說什么,夏老太爺已經擺了擺手,道,“宓姐兒性子剛烈,和夏家情分又薄,你的管束打壓,只會適得其反而已。她回京了也好,繼續這樣下去,將來才說不得會對夏家不利?!?/br> “二房那邊,你也不要太過縱容了,柳氏的心還真是越來越大,你有時間這般盯著宓姐兒,還不若好好管束一下柳氏,多教導教導珠姐兒?!?/br> 夏老太爺說完,看自己老妻皺眉卻并不以為意的模樣,顯然并沒有認真將自己的話聽進去,只覺得滿心疲憊,再不想多言。 ****** 夏家二房主院。 夏二夫人柳氏回房后一直讓人留心著外廳那邊的動靜,以宓后日就會啟程回京的消息傳來,柳氏差點沒忍住將桌上的琉璃花瓶都給掃了下來。 她前些日子明明已經從京中得了明確的消息,說魏國公府的國公夫人不喜以宓,魏國公府早已經放棄以宓,甚至已經有人暗中跟她打聽以宓的婚事,若是能促成,就能得到大筆好處,最重要的是,對方還許諾能幫珠姐兒也尋到好人家,可現如今,如何會出這樣的變故? 原本今日沈家發生的事,雖然也心疼女兒,但到底沒出什么事,她還挺高興,一來以宓在沈家作妖,斷了與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