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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粼粼光斑。 金屬頭咕嚕咕嚕在地上滾了幾圈,最終停了下來,泛著銀色的寒光。 眾人沒敢去仔細看那枚子彈到底是不是道具了。 屋內都噓了聲,沒敢說話。 拍攝場景的玻璃窗突然碎了,房間外的人還不知道里面的情況,以為道具發生了意外事故,人員嘈雜起來。 喬鳴彎腰從地上將它撿了起來,手指骨節分明,修長白皙,像一件精雕細琢的藝術品,光將靠近地板上飄蕩著輕紗般的飛塵照得分明。 低垂眼瞼,睫毛根根,流光瀲滟。 他將子彈拾起來,放進了口袋里。 喬鳴看向一旁的導演,“一個爆破意外而已,繼續拍吧?!?/br> “那這,沒有女主角怎么辦?” 喬鳴微頓,桃花眼輕佻斜睨,輕描淡寫兩字: “換掉?!?/br> 現場突然闖進來三個年輕男人,西裝革履,奔著坐在地上滿臉慘白的陳橙走過去,將她扶了起來,低聲說道,“回去吧,三爺已經發火了,他說你不要再任性了,已經丟夠臉了,讓你也給陳家積點德吧,不要再敗名聲了,這笑話別人也看夠了?!?/br> 另外一個男人年紀稍大,剪得一頭短短的平頭,鷹鉤鼻,薄唇微抿,大約三十多歲。他輕飄飄地看了看陳橙,只是在門口等著,并沒有走過去。 陳橙即使被人扶了起來,卻仍舊感覺到自己身體的每一部分幾乎都在顫抖,手腳變得像冰一樣涼。她半張著嘴,她想不起來剛才自己做了什么,仿佛自己像跳梁小丑般發出一聲嘶啞的驚叫,然后被人劈開了胸膛。 呂璐看著她精致的妝容下,眼神灰暗。明明面容依舊嬌美,薄薄的雙唇像玫瑰花一樣嬌嫩欲滴,她卻仿佛看到了她的靈魂深處逐漸走向干涸,枯死,隕落。 半晌,她的聲音很輕,又很沉重。 “好?!?/br> “我認命了,我回去了?!?/br> 陳橙經過她身邊的時候,呂璐還嗅到了她身上飄著絲絲縷縷的女人香,過得相當精致的女人。她突然停下腳步,輕輕在她耳邊甩下一句,“你不用心里得意,你比我可倒霉多了?!?/br> 見呂璐看向她,陳橙那張冷若冰霜的面上硬是被她擠出一個嘲諷,鼻孔微張,眼底爬上了血絲,看過去顯得格外扭曲,“你說,他能夠這樣一丁點情面都不給我,那對你呢,” “你得戰戰兢兢的待在他身邊,也許一年,兩年,他只要厭膩了,你以為你的結果會比我好么?” 陳橙自顧自地,怪異的“呵”了一聲。 “遙遙無期而已?!?/br> 她戴上鴨舌帽,長長的波浪發順下來,遮住了面目。她一走出去,后來進來的兩個男人也一并跟著她走了。 陳橙前腳剛走,后腳就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呂小姐是嗎,我是陳橙的二舅,陳詢文?!?/br> “陳橙脾氣倔,誰勸都不聽,我先替她向你道個歉?!?/br> 來人高高的個子,寬寬的肩膀,古銅色的臉上長著一雙鷹眼,額角上已經有好幾道皺紋了。 他看著呂璐,溫和地笑了笑,“現在方便嗎,能不能借一步說話?!?/br> 陳詢文見呂璐臉上的警惕,又補充了一句, “你放心,就在門外?!?/br> 呂璐回頭看了看屋內,導演拿著劇本走到了喬鳴面前,兩個人正在談話。她收回了視線,然后沖著他點了點頭,“好?!?/br> 呂璐悄悄開門,和陳詢文站在門口,門外來往經過的人不多,一兩個工作人員脖子上掛著藍色牌照匆匆跑過,倒也沒有怎么過多的注視他們。 她問: “請問有什么事?” 陳詢文觀察著她,臉上沒有過分的涂抹痕跡,淡淡的柳眉被仔細地修飾過,長長的睫毛低垂,下面是一雙黑白分明的眼角,她刻意低壓的眉眼,也看不清聽了陳橙的話之后,她臉上表情。 他干笑兩聲,眼角的皺紋也隨著表情明顯起來,“希望呂小姐不要生氣,陳橙她,有了抑郁癥,所以精神方面一直不太穩定,尤其是最近鬧得比較,三哥也怕她的病一直不能好起來,也盡量滿足她的要求,但是這一次,她小孩子玩得太過分了?!?/br> 呂璐微愣,“…是跟喬鳴有關?” 陳詢文眼角一撇,淡淡道,“那倒也不全是,三哥給她安排了一個結婚對象,她不喜歡而已,在那邊鬧,然后請了個老師來家里教些禮儀,家里被關了一年,就病了?!?/br> 所以她一上來就問,你會不會跟喬鳴結婚。 怕是精神已經受了很大的刺激了。 他眼一動,將話題轉移: “其實呢,我主要不是要說陳橙?!?/br> 陳詢文的表情沒有變,眼睛微微彎,一直在觀察著呂璐的神色,彬彬有禮地提出懇求,“我是想來求你幫我在喬鳴面前說幾句話,畢竟時代在變化,我個人覺得三哥賺錢的方式已經被淘汰了,所以我內心實際是很想和喬鳴合作的?!?/br> “不過可惜,喬鳴對我想合作的心情,并不是很理解?!?/br> “所以,能不能呂小姐幫我一下,傳達一下我是真的認真想合作的想法?!?/br> 陳詢文說話的時候明明很斯文,模樣極其低眉眼順,沒有什么攻擊性,呂璐卻覺得這人陰氣重,腔調奇怪。 呂璐抬眼定定地看他,“不好意思,我拒絕?!?/br> 陳詢文似乎也知道自己被拒絕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眨了一下眼睛,掩去了眸底的深色,托了托下巴,意味深長地笑了兩下,張嘴依舊客氣,“好的,打擾了?!?/br> “那么,我也先走了?!?/br> 他一轉背,匆匆跟著路過的工作人員離開,很快就只剩了一個模糊的背影。 不知怎么,呂璐突然眼皮又跳了起來,自從喬方走之前說的那句話之后,這是第三次了。 她隱隱約約慌張起來,她怕喬鳴會出事。 就像古時候的那些豪情萬丈的詩人。 前半生揮灑肆意,野心磅礴;后半生流離轉徙,晚景凄涼。 她雖惶恐,但是時間依舊在一點點的溜走。 在鞭炮聲中,新年來了。 許晁晁送來兩箱煙花,說自己倒霉,剛打算搗騰這些煙花禮炮的玩意,結果上面下來說禁止燃放煙花爆竹,把她還沒成型的財路就給堵死了,四五箱煙花就砸手里,她每天看著那些煙花就心煩,那些小鞭炮,她可以讓魏成道每天飯前放一個玩,但是大煙花就不行。 放著也是堆灰,還不如送人。 送人人家也不要啊,就只能往這送了。 喬鳴倒也收下了,往家門擱了一圈小炮仗,也不點,就圖紅紅的炮仗圍著喜氣。 呂璐已經很多年沒跟人一塊過新年了,小時候,好像這日子是很開心的,能穿新衣服,新鞋子,說句討喜的話,就能拿到自己的一份壓歲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