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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度支司的員外郎,劉致靖也忙。 而梁珩就清閑一些,因為凡是送到御史臺來的案子,一定是大案。 劉致靖散卯回家的時候,齊湑已經回家了。劉致靖剛坐下沒多久,就有丫鬟過來請他,說夫人那邊已經準備好了晚膳,請他過去一起用膳。 劉致靖一聽,不由頭疼,不用說,這頓飯一定吃不好了。 劉致靖卻不得不去。 果然飯吃到一半,劉夫人就開始拐著彎說今天去赴宴,見著哪家姑娘好看,哪家姑娘有懂事了。 劉致靖快速吃完,等他娘一放碗,劉致靖就推說自己有事,不管他娘說什么,劉致靖趕忙退出來了。 劉致靖出來時,夜色已晚,天上依然掛著一輪缺月。劉致靖突然想起來那天易旭落寞所說的那番話來。 缺月掛疏桐,漏斷人初靜。 劉致靖倚在游廊上,面前一汪池沼被淡淡的月色籠罩,像是鋪散著一層白霧,看不真切池中的影子。 劉致靖怔怔地看著水面,夜風驟襲,吹皺了一湖池水,湖面上頓起漣漪。 誰見幽人獨往來,揀盡寒枝不肯棲。 ...... 劉致靖沒等散卯就告罪走了,戶部曹侍郎不敢有異議,客氣兩句,就讓劉致靖走了。 劉致靖出了宮門,劉言每天都是算著散卯的時辰來接他,這會兒并沒有在午門前等候。 劉致靖在城門馬軍營里拉了一匹馬,騎上就往城外疾馳而去了。 一路馬蹄紛踏,山間小路多野花,劉致靖卻無心欣賞,疾馳而過。 很快,劉致靖到了一處古剎,古剎前的一級級青石板鋪就的臺階,在風雨中不知靜候了多少年,上面一片落葉也無,只有青苔,悄悄地爬滿了青石階壁。 劉致靖看著近在眼前的古剎,突然升起后悔來,他來這里作甚? 座下烈馬見劉致靖良久沒有動作,輕噴了一口氣,卻驚醒了劉致靖。 劉致靖翻身下馬,站在青石板前,似乎猶豫不決。 良久,劉致靖像是說服了自己,將馬栓在一旁,一步一步,踏上了古樸的青石板。 寺廟大門敞開著,劉致靖邁了進去。 只見寺內極為清幽,院內有一顆古樹,枝繁葉茂,翠鳥啼鳴。中間一座香塔,里面香檀香尚未燃盡,幾縷香煙,冉冉升起。 劉致靖往里面走了幾步,沒看到人。 好似有‘沙沙’的掃地聲傳來,劉致靖順著聲音尋去,轉了個角,就見前面有一個手持掃帚的尼姑正背對著他,慢慢地掃著地上的枯枝落葉。 那尼姑看著背影,十分清瘦。 劉致靖走上前去。 “這位仙姑,” 劉致靖說到一半,又不知該怎么問了。 正在這時,尼姑轉過身來。 劉致靖看清她的面容,不由大驚。 這尼姑正是出了家的章伊人。 章伊人看清眼前人,手里的掃帚‘啪’地下,落在了地上。章伊人被驚醒過來,連忙雙手合十,念了句阿彌陀佛。 “章小姐...你...” “施主,請叫我慧明?!闭乱寥穗p手合十,沉聲道。 劉致靖的驚喜好似被人從中間掐斷了一般,堵在了胸前再也出不來。 劉致靖看著眼前的章伊人,穿著僧袍的章伊人依然不失秀麗,微垂著眼,臉上盡是平靜,好似眼前這人她不認得一樣。 “章小姐,你這是何苦?” 章伊人抬眼看了看劉致靖,平靜道:“人各有命,我本該皈依我佛?!?/br> 劉致靖看著面色古井無波的章伊人,不禁想起三年前那熱情勇敢的模樣來,甚至想起當初沒有交集時,章伊人還是京城第一才女時,那種清高與孤傲來。哪一種樣子,都比如今章伊人站在他面前,目光卻空空,好似凡間再也無一物能讓她動容般來的生動動人。 劉致靖不知道自己何以要來見她,甚至等不到散卯就來了。章伊人當年捧著自己的心,想要給他,劉致靖甚至不想多看,就直言叫她收回。 劉致靖這輩子,沒感覺自己愛過誰,就算現在,劉致靖也沒有感覺自己對章伊人有什么感情。 他只是想知道章伊人為何想不開,或者說想開了,一定要出家為尼。如果是因為他,劉致靖不想一個美好的姑娘因為他放棄自己后半生。 是的,他就是來問問章伊人是不是因為他,如果是,他好勸章伊人回頭是岸。劉致靖如是對自己說道。 第113章 半月后。 梁珩對御史臺的事務漸漸熟悉了起來, 虞信中也開始帶著他處理一些案件了。 一般案件,由御史審核無異議后, 即由侍御史簽字畫押, 作為批復。 凡是涉及五品官以上的大案, 則有尚書刑部、大理寺、御史臺同受表處理, 謂之‘三司推事’。 只是五品官以上的大臣犯案被揪出來的近期沒有,故以, 梁珩上任半月,沒有遇到過三司推事。 這□□上。 齊策依然在龍椅上正襟危坐,梁珩依舊微低著頭, 聽前面大臣奏言。 似乎一切已畢,齊策就快宣布下朝,徐恪突然站了出來。 “臣有事起奏?!?/br> 梁珩咋一聽徐恪的聲音, 還以為自己聽岔了, 忙抬起頭來, 就見果然是徐恪站了出來。 梁珩也明顯感覺到后面和他一樣不能發言的小官們,背脊突然繃直了一般, 變得緊張起來。 “徐愛卿請講?!饼R策調整了坐姿,只是微微一調, 卻明顯讓人感覺到, 齊策似乎這下才坐直了。 “臣要彈劾御史李斯出巡青州, 七品官階不依例騎驛驢, 卻騎驛馬...” 眾人舒了一口氣, 還好沒有扯上自己。又不由抱怨妻陳恪來, 你御史臺的事,自己解決不就行了,非得大動干戈,跑朝堂上來彈劾。 齊策顯然也很失望,徐恪近一個月沒有什么動作了,沒成想,等了這么久的彈劾,就是這么一件小事。 齊策聲音里明顯帶著失望,還是道:“罰御史李斯三月俸祿,責令其改過?!?/br> 徐恪面無表情,拿出一卷書卷來,往上一呈,繼續道:“臣彈劾刑部尚書趙同,三月前鄭淼一案,三司推事定下了流放,趙同卻私自指示押送兵役,在流放半路,放了鄭淼,鄭淼并沒有被押解至沙島?!?/br> 刑部尚書趙同臉色一變,呵斥道:“徐大夫,你血口噴人,我為什么要指示兵役放鄭尚書?” 徐恪沒有理會他,內侍下來將徐恪手中的書卷取走呈給齊策。 徐恪繼續道:“臣要彈劾戶部,江淮一帶的糧倉里的實際數額,并沒有如戶部上報一般是三十萬石,四大糧倉均有虧缺,多則十余萬石,少則七八萬石?!?/br> 戶部尚書王邦安本來就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