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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蓁蓁突然升起一股近鄉情怯來。 三人下了船。 碼頭上早已又馬車候著,這會子等候的人眼尖地看到幾人, 連忙迎了上來。 “大公子, 大小姐?!?/br> 沈宴嗯了一聲,轉頭招呼沈蓁蓁上馬車, 就見沈蓁蓁愣了一下。 “小妹?” “嗯?哦,好?!鄙蜉栎杌剡^神來,跟著沈宴上了馬車。 大小姐這個稱呼太遙遠了。 兩人坐著馬車往沈府趕去。 沈蓁蓁略撩開車簾, 就見外面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 小販以涼州特有的口音叫賣著。讓沈蓁蓁有些恍如隔世,不,分明是隔了一世了。 沈宴一路都見小妹在走神, 只當是小妹經歷了那么件事, 離家半年后, 再次回來有所感觸,便沒有出聲。 終于到了沈府大門。 沈宴先下了門,門口的小廝趕忙上前來見禮。 “大公子回來了?!闭f完就見大公子從馬車里扶了個姑娘下來,定眼一看,這不正是大小姐嗎? “大小姐回來了?”小廝驚喜地問好道。 沈宴轉頭吩咐道;“去跟老夫人說,就說大小姐回來了?!?/br> “噯!”小廝三步并作兩步,趕忙跑進去了。 沈蓁蓁下了馬車,不禁抬頭看向沈府的門匾。兩扇大門正緊緊地閉著,只有旁邊一扇小門開著。 一股熟悉卻又陌生的感情涌上來,這是她的家啊。 “進去吧?!币慌缘纳蜓巛p聲說道。 沈宴點點頭,抬腳往里面走。 穿過了影壁,就進了主院。 只見東西兩面皆是抄手游廊,左右皆是雪□□墻,下有虎皮石砌面,雕梁畫棟,檐下皆是細雕花鏤。院中一道寬闊的青石路,直鋪至穿堂的石階下。庭院中間擺著一只青色大缸,缸中養了些金錢蓮。穿堂處擺著一張紫檀架子雕花屏風。 隔了一世再回來,沈蓁蓁一路都有些晃神。庭院中的擺設還是當年她出嫁時的模樣,卻已是遍布著陌生感。 兩人還沒走兩進院子,就遠遠的見一行人往這邊趕來。沈蓁蓁一眼就看到了她一世未見的娘。 許氏身著一聲青襖,頭上插著三兩支釵環。正疾步匆匆地過來。 許氏也看到了剛轉進院門的兩人。 “蓁兒??!” 許氏看到女兒,一下就哭了起來。 沈蓁蓁怔了怔,就一陣小跑至了許氏跟前。 “娘!” 許氏三十多歲才生的沈蓁蓁,又是獨女,打小就當眼珠子疼的??蛇@個獨女退親了不說,還獨自離開了涼州不知去向。許氏擔心得著急上火,不知多少個夜晚,想到女兒就擔心得整夜睡不著。 許氏上前兩步,一把將沈蓁蓁摟在懷里。 “蓁兒??!你可算回來了!” 沈蓁蓁聽著母親的哭聲,也不禁淚流滿面。 許氏身后的容媽、大丫鬟們也跟著抹起眼淚來。 許氏哭了半晌,沈蓁蓁擔心她娘哭壞了身子,便止住哭,勸起許氏來,沈宴也上前勸了幾句,到底女兒回來了,許氏心里還是高興,也慢慢止住了哭。 許氏拉著沈蓁蓁往正院走,又直說她瘦了。 沈蓁蓁卻愈加難受,她母親連一句不是都沒有說她。 沈宴前幾日子就已經寫信回來了,說過些日子便帶著小妹回來,許氏等得望眼欲穿,老早就命人將沈蓁蓁的房間好好收拾了一番。 沈忞將許氏的歡喜看在眼里,也不出聲,心里卻是期盼著的。只是這天沈忞出去談生意去了,沈家如今除了玉石生意,也開始做起糧食生意來。 沈蓁蓁隨著許氏到了正院。 正院五間正房,兩邊廂房鹿頂,耳門鉆山,堂下幾籠冬青,正蔥郁著。 幾人進了房。 臨窗軟榻上鋪著玫紅絨毯,設著一對印蘭花引枕,上擺著張雕花小幾,幾上放著一套白玉茶具。 許氏拉著沈蓁蓁坐上軟塌。又細細地問沈蓁蓁這半年的去向。 沈蓁蓁都一一說了,說到梁珩時,將房里的丫鬟們叫了出去,才說了梁珩的事。 許氏自然是大吃了一驚。沈宴怕信里說不清楚,便沒說。 沈蓁蓁又將梁珩的事細細地說了一遍。沈宴安靜地坐在一旁,時不時地幫幫腔。 沈蓁蓁以為要說服母親會費一番口舌,不料母親卻是極為歡喜。 許氏聽了女兒說梁珩性格好,模樣好,家世清白時,許氏便動了些心思,如今女兒在涼州退親的事鬧得人盡皆知,再想尋個好人家,怕是難。但嫁到外鄉卻是不舍的,許氏又猶豫了。 又聽女兒說那梁珩竟考中了新科探花,不禁就很歡喜了。雖說沈家是涼州的大戶,卻是最末等的商戶人家,一年到頭也不知得花多少銀子,才能保沈家安然無事。若是能有個當官的姑爺,那真是求都難求的事。 “只是,如今那梁珩考上了探花,咱們家又是商賈之家,他...”這親事,如今卻是不對當了。商家攀官家的親,只怕女兒會吃虧。 “娘,梁公子他不是那種人,女兒知道他的?!?/br> 沈宴也在一旁幫腔道:“梁珩品性極好,是個可靠之人?!?/br> 許氏見沈宴也這么說,沈宴在外面走南闖北多年,識人這點許氏放心,就稍稍放下些心來。 “那他怎么沒和你們一起回來?”許氏又問道。 沈蓁蓁便解釋說梁珩作為新科探花,脫不開身。 說到這里,沈蓁蓁便看了一眼沈宴。 沈宴明白過來,便將想先將沈蓁蓁和梁珩親事定下來的事說了。 許氏自然是不同意的,人都還沒見著呢,怎么可能就這樣草率地將女兒的親事定下來了。 沈宴和沈蓁蓁對視一眼,皆是噤聲了,這親事這樣就定下來確實有些荒謬,便想著等過些日子再說吧。 京城。 釋褐謝師后,禮部又舉行了朝考。 三鼎甲雖可以直接進翰林,卻也要參加朝考。不過是走個過場,這朝考的機會主要是對二甲,三甲進士的。 朝考后,便到了皇上點翰林了。 沒成想本該穩入翰林院做修撰的劉致靖,卻上書請求皇上外放他去做知縣。 這本該是二甲三甲朝考不順者,才會外放知縣,一般是三甲居多,因為三甲是同進士出聲,很少能進入翰林院。 這劉致靖的理由也是極為言辭肯肯,深得帝心。 “臣想只有下到民間去,體會了民間疾苦,才能真正明白為官之道,才能真正了解百姓之需,為百姓做一番實事...” 這一席話說得齊策龍顏大悅。雖說窮翰林窮翰林,翰林出了俸祿少之外,入翰林院至少還需學習六年才有機會做官,但是翰林有‘儲相’之別稱,就可知它的起點終點之高。但凡重臣,幾乎都是出自翰林。若是外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