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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就一下垮下來了。 沈蓁蓁問道:“嫂子可看過大夫了?” 孫氏抿了抿干燥的唇,“沒有呢。梵兒堅持想請大夫看,我給攔下了,也不是什么大病,吃藥也能好,沒的白花銀子?!?/br> 沈蓁蓁勸道:“嫂子還是請個大夫看看呢,大夫不見病人,也摸不準是個什么病情,開的藥也不一定能對癥?!?/br> 趙氏也跟著勸,“孫嫂子,若是銀錢不夠,我先借些給你,先把病治好了再說?!?/br> 孫氏連忙謝絕,“我知道梁珩他進京趕考去了,嬸子哪里還有銀子?嬸子別擔心,過不多久病就好了?!?/br> 幾人坐了半晌,見孫氏精神不大好,便告辭了。 沈蓁蓁出了黃家門,對趙氏道:“嬸子,一會我取些銀子給您,您送去給孫嫂子吧。她那個樣子,我瞧著得請大夫看看才行?!?/br> 第24章 茶會(捉蟲) 沈蓁蓁取了二兩銀子,拿給趙氏,托她送過去。想著跟黃家畢竟不大熟,自己送過去,怕孫氏會不肯收。 趙氏到了黃家,孫氏果然好說歹說不肯收。 雖然跟沈娘子是鄰居,但沈娘子跟他們家非親非故,也并不相熟,如何能收人家這么多銀子。就算是借的,二兩銀子不知道要何時才能還上人家,所以孫氏怎么都不肯收銀子。 趙氏正在勸著孫氏,黃梵便走進房來。 “嬸子?!秉S梵叫了一聲趙氏。 趙氏一看黃梵都下工回來了,想必時間不早了。便站起身,將銀子遞給黃梵道:“這是對門那邊沈娘子借給你家給你娘看病的。好孩子,快拿著,給你娘請個大夫看看。嬸子還要回去做飯?!?/br> 黃梵愣了一瞬,接過趙氏手中的銀子。 孫氏見兒子接了銀子,有些著急,“梵兒,快把銀子還給嬸子,這銀子我們不能拿著?!?/br> 黃梵不吭聲,緊緊地捏著銀子,低著頭不說話。他娘的病不能再耽誤下去了,這銀子他以后一定努力掙錢還給沈娘子。 趙氏有些生氣,道:“孫嫂子!這是沈娘子一番好意,你怎么這般不領情!這銀子說了是借給你家的,沈娘子是個心地善良的,你這樣,沈娘子得多寒心!” 孫氏聽了一頓,沒再吭聲。 趙氏便道:“我回去了?!闭f著轉身往門口走。走到門口,就聽后面孫氏哽咽道:“嬸子替我謝謝沈娘子?!?/br> 趙氏轉過身,面色松動了些,“這就對了,那我這就回去了?!?/br> 黃梵跟在趙氏后面,送她出了院門。 “謝謝嬸子?!钡搅碎T口,黃梵道謝。 趙氏看著一身粗布短衫,嘴唇上剛冒出絨絨的胡須,身高卻快趕上梁珩的黃梵,心里頗有些感慨。黃家這倆孩子都是好孩子,孫氏雖然命苦,但對孩子卻是嚴格教養,倆孩子都十分懂禮。就是命不好,攤上這么個爹。 趙氏伸手拍了拍黃梵的手臂,“別耽誤了,一會兒就去善仁堂請個大夫來給你娘看看?!?/br> 黃梵眼眶微紅,用力地點點頭。 趙氏便回去了。黃梵站在門口看著趙氏進了沈家的院子,怔怔地站了好一會兒。他想起那天遇到的沈娘子的模樣,明明只像是比他大幾歲的樣子,娘卻讓他叫她嬸子。黃梵看著手里的銀子,感覺到胸腔里似乎有一股熱意在噴涌,熏得他眼眶酸澀,直想要流淚。 ...... 長安城里。 這十來天,梁珩足不出戶,除了偶爾跟院里其他三人交流交流學問上的心得,就一直悶在房間里溫習書本。 這天,易旭一大早就過來叫他。易旭早就知道仙茗居今天要在舞陽河畔舉辦茶會,以供參加考試的學子交流心得。前幾天,他便約了梁珩和另兩個書生,說好今天一起去看看。 考試自己閉門造書是不行的,試題不僅從四書五經里出,還要考時策,多與人交流,會受益良多。梁珩便應了下來。 因為怕去晚了沒位置,其他幾人很早就收拾好了,準備要出門的時候,馬修文卻磨蹭了半晌才出來。 張明之跟馬修文關系還算好,便笑道:“馬兄可是在對鏡理紅妝?竟收拾了這般久?!?/br> 馬修文臉色當即就有些沉下來,“說了讓你們先走了嘛?!?/br> 幾人聞言,心里都有些不舒服。等了半天沒句好話就算了,合著等你還等錯了?不能說你客氣的說句先走,大家就真的先走了吧? 但誰都沒說話,張明之也只是笑了笑。 易旭打圓場笑著道:“到齊了,那就走吧?!?/br> 幾人到了舞陽河畔的時候,河畔上已經擠滿了人,往來如織,大多都是些頭戴冠或藍布方巾的書生。河畔上擺放了兩百余張桌子,延綿半里,甚為壯觀。 路邊還有小販趁機兜售零嘴吃食,但并不叫賣,只是蹲在路邊上。圍觀的百姓說話也小聲,以求盡量不影響到書生們。 茶會入口處擺放了一塊木牌,上面寫了茶會規則。大意是以桌為圈,圈內可旁聽可發言,也可換桌。末了,還寫著句,生死自負。 這茶會年年都辦,固定在八月初四這天,哪年開的先河已經沒人記得了。東道主仙茗居除了提供桌凳,還提供免費的茶水。如此壯觀的場面,在舞陽河畔自成一景,除了前來交流學問的數千書生,還有慕名而來看熱鬧的平民百姓。 每張桌子都坐滿了人,不少人還站著,正辯論得如火如荼。有的人說到興奮處,也不管什么斯文不斯文了,撩起袖子,一腳踩上凳,以似乎馬上要提劍上陣的氣質,說得口沫翻飛。一旦有人提出異議,他馬上就窮追不舍的與人辯論,直至別人啞口無言為止??梢哉f是舌戰群儒了。 也有兩人都互不相讓的,兩人像吵架似的說著說著就湊到一塊,眼看就要打起來,旁人趕忙上去將人拉開。 梁珩看得瞠目結舌,明白過來那句生死自負是什么意思了。有的書生對自己的觀點深信不疑,一旦有人提出質疑,那他真的就算是拼了命,也要說服對方。 幾人看了一會,便分開了,自行去找空位子。 梁珩走了幾步,就見旁邊一桌人正在討論易經。易經算是五經里最晦澀難懂的了,梁珩便湊了上去,站在一旁聽人講。 “潛龍勿用,陽在下也,此時爻位最低,陽氣不能散發出來...” 其他書生有什么見解的,也都各抒已見。梁珩站著聽了一會兒,感覺他們說的自己都已經理解了,便離開了這桌,尋找下一桌。 “正所謂以仁施天下,學而優則仕,在下竊以為仁義禮智的發端為惻隱之心,羞惡之心,辭讓之心,是非之心。故此,為官者...” 梁珩走了沒兩步,旁邊便有一桌在談論時策,便被吸引了過去。 只見說話的書生極為年輕,相貌極佳,穿著一身青釉色長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