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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靈力本就純粹,猶如至鮮美的甘果汁液,令四大神獸極為滿意。 見它們依舊沒有動靜,凌賦白修長如墨畫的眉頭挑起,竟點住自己的xue道,使鮮血不得流出。 沒有了滋味可口的鮮血,圖騰中的神獸如何能滿意,不滿地鳴叫著,幾乎想要從被召喚的八卦圖中掙脫。 “你們可能將這龍封印起來?”明明是自己有求于這些神類,他卻依舊氣勢凌人,如同獵人在馴化飛鷹一般。 可這些神獸豈是那么好說話的,皆不安地想要掙脫其中,圖騰上白光閃爍,紅色的血液已流得到處都是,稍有不慎,凌賦白就可能遭到反噬。 見它們沒有答應的意愿,凌賦白倒真的當下手來,似乎想要放棄。 區區凡人,竟敢如此威脅神獸,圖騰猛烈的震動著,幾欲崩塌。 “沒有我的意愿,你們是出不去的?!绷栀x白已面如紙色,卻依舊氣定神閑,目光矍鑠地盯住圖中的神獸。 笑話,本就是他召喚出來的,又豈能在占盡便宜后輕易離開。 一面渴望著鮮血,一面又想要離開。圖上的神獸們終于認清了現實,向他發出臣服的信號。 凌賦白露出一個得逞的微笑,明明是虛弱之態,卻別有一番病態的風姿。 待他重新釋放出鮮血,靈獸們猶如吸食罌粟的人一般,瘋狂吮吸著,歡快地飛舞。 “不,不?!焙械凝堁姞?,瘋狂嚎叫著,“不可能,本座還沒有出去,本座還沒有報仇雪恨,本座不甘心?!?/br> 但任它如何掙扎,已是強弩之末,靈獸們飽食之后,皆遵守承諾,齊齊向結界上飛舞而去,繞著每一條縫隙修補,再一齊用自身的靈力加強整個結界,隨著結界的堅固,封印也漸漸穩定。 龍妖在其中,便猶如一頭困獸,找不到出去的路,最終掙扎的力氣越來越小。 轟然一聲,原本還氣焰囂張的它終于支撐不住眾靈獸釋放出的靈力,倒在了水中。 結界一層層加固,直到完全安全以后,所有的靈獸又哄然散去,水面霧氣散開,萬星湖一片安靜,除了偶爾的波浪起伏,一切重歸于最初的模樣。 凌賦白滿意一笑,唇角不經意間沁出一縷鮮血,他眸色一暗,用手背擦去,再轉身提步超碧玲的方向走去。 八百八十八,八百八十九,八百九十,碧玲在安靜無聲的結界內,百無聊賴地數著自己的心跳聲,每數到一千,她就跳回去從一開始數,這已經不只是第多少遍了。 雖然聽不見看不見,她還是可以感受到地面的震動。 若是往常這樣的話,她早就睡著了,如今卻是明明看不見,也大大睜著眼睛,等待光明的來臨。 突然之間,碧玲感覺四周的結界消失了,她聽見一個輕輕的腳步聲,一點點在靠近。 碧玲猛地站起來,聲音清脆如銀鈴,帶著幾分歡悅:“師兄?!?/br> “嗯?!惫媸橇栀x白的聲音,比平日低得多。 碧玲眼前一亮,身上的捆仙索也被他收起,正揚起嘴角,在看見面前的人時,笑意卡在了一半。 玉冠被靈獸在掙脫的過程中弄掉,烏發隨意披在肩上,面上沒有半絲血色,如同白瓷。 左手微微顫抖著,還有血液在往下滴,往日纖塵不染地一襲白衣也濺上了點點血跡,哪里還有身為門派首徒出塵不染的風姿。 “師兄你可有哪里受傷了?”碧玲大驚失色,急忙想要查看一番。 “無…事…”凌賦白有些艱難地出聲,卻最終沒有撐住,一個趔趄,倒在了碧玲肩頭。 第77章 來信 碧玲心中一緊, 急忙伸手扶住他, 生怕師兄掉到地上。 “無事?!绷栀x白閉眸,有幾分貪婪地在碧玲身上吸了一口氣,重新站穩了起來。 都這樣了還要逞強,眼見大患得除, 碧玲說話也輕松起來,頗為“善解人意”地拍了拍他的肩:“沒關系,我不會嫌棄師兄你身上臟的?!?/br> “嫌棄?”凌賦白垂眸,不知她為何會這么說。 “對啊。上次我也是被那妖龍弄得一身臟,看見師兄來了,想起你平日里那么愛干凈,都是強撐著, 不敢倒在你面前, 怕弄臟了你的衣服…” 碧玲陷入回憶,說得滔滔不絕,凌賦白聽得沒有血色的唇角翹起, 不由得暗笑,笑著笑著,又捏拳在唇畔, 輕咳出聲。 原來如此, 他還當是… “師兄你真的無礙嗎?”見狀, 碧玲話鋒一轉,眸中滿是關切。 “沒事?!绷栀x白搖搖頭,“走吧, 回去了?!?/br> “喔?!北塘狳c頭跟上。 這是第一次,凌賦白御劍如此之慢,雖然碧玲多次提出載他飛回去,卻還是被他拒絕。 他這般模樣,碧玲實在是不放心,必須要跟著把他送回去才行,且一路上偷偷往他體內注入不少靈力。 “好了?!绷栀x白現在門前,已經用清潔訣整理過的衣服又是落落一身雪色,眉目融融,“這下你放心了吧?!?/br> “嗯…”碧玲腳尖一墊一墊地,講他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終究是相信了的樣子,“那我走了,師兄你好好休息?!?/br> “好?!币娝嬉?,凌賦白卻也開心不起來,只笑著點點頭,看著碧玲御劍離開的身影,才將門關上。 方一關上門,他眼前的事物便模糊起來,喉頭一甜,再次涌出一口鮮血,凌賦白幾欲站不穩,只慌亂中單手撐在桌上。 “師兄,師兄?!遍T外傳來碧玲的聲音。 凌賦白搖頭笑笑,他這大抵是即將到鬼門關走一趟的緣故,都出現幻聽了么。 “哐當”一聲,大門被碧玲一腳用力踹開,亮白的光線隨之傾瀉而入。 碧玲一言不發,只強忍著眼淚講他扶到床上躺坐著,才委屈道:“師兄你這個騙子…” 聲音里竟帶了幾分哭腔。 凌賦白此刻想笑卻又笑不出來,知道自己也隱瞞不住,只是還有些好奇:“你是怎么看出來的?” 碧玲抿緊唇不說話,淚珠蓄在眸中又強行收了回去,好半天才聲音小得像只貓兒一般:“師兄的光,沒有了?!?/br> “光?”凌賦白明眸,不知道她在說什么。 碧玲吸了吸鼻子,像是被勾起了什么回憶:“師兄身上的光沒有了,宛珠身上的光也是這樣沒有的,她就到現在都還沒醒過來…” 從前整個門派所有人中,除了景弈淵,便是凌賦白周身的白光最亮,碧玲不懂這光代表什么,但她記得霍宛珠身上的光就是這樣,愈來愈暗,愈來愈暗,直到病倒。 在湖邊時她眼前的黑布一被解開,便注意到師兄身上亮得刺目的白光沒有了,碧玲只當是一會兒便會回來,豈知一路上師兄的光越來越暗,她的心也越沉越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