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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他晚醒片刻,就會發現自己是個愛往人嘴里灌血的神經病,她還想不想在這重華宮混了。 干扯出一個笑容,碧鈴琢磨著得為自己找尋說辭。 她還沒來得及說出什么辯解的話,景弈淵卻先吭聲了,帶著絲不易察覺的生氣,聲音微微顫抖:“你在做什么?” “我…碧鈴欲蓋彌彰地將刀藏到了背后,她該怎么說啊,總不能說自己一時興起,想磨磨指甲吧。 “你是不是想在我面前自我了解,然后向母后謝罪?”他的喉頭有些干澀。 ???碧鈴瞪大了琉璃珠子般清澈晶瑩的雙眸,呆若木雞。 這小皇子,腦洞也太大了吧。 被他看得有些發怵,碧鈴裝作沒有看見的樣子起身,向外邊走去。 在她背過去的一瞬間,景弈淵虛弱地想要坐起來,卻又無力倒下,心有不甘,始終盯著她的背影。 她就這么嫌棄他,片刻也不想多待下去嗎? 見她是走到桌邊提起紫砂茶壺往瓷杯里倒水,他才松了一口氣,抿著唇,目不轉睛地看著她一舉一動。 端著水走到床邊,碧鈴特意為他吹涼了些才遞過去,然后心滿意足地看著小皇子垂眸乖巧地一口一口喝下去。 末了,笑吟吟地揉了揉他的頭頂:“這樣才對嗓子好嘛,不然到時候沙啞了,說不出話來,可就難受了?!?/br> 與此同時,在感受到指尖的濕意后,碧鈴才意識到自己犯了個多么大的錯誤,直到現在,他打濕的衣服都還沒有換掉。 “你先躺著?!北题徏泵υ俅握酒?,“我去叫個人來給你換衣服?!?/br> 然而她卻走不動了,因為景弈淵的手抓住她的手腕,執拗地不讓她離開,嘴上雖然一言不發,一雙葡萄般濕漉漉的眸子看著她,像是在控訴什么。 碧鈴以為他是害怕,反握住他冰冷的小手,笑著安慰道:“不要怕,我馬上就回來?!?/br> 想了想,景弈淵還是放開了,就算是她真的逃走,他也有辦法找到她。 等宮人將一切收拾好,太醫總算是來了,碧鈴在一旁對著留有長胡子的太醫,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來得太晚就已經夠讓人討厭了,還長得像只山羊,實在是讓她難以意平。 幸好景弈淵沒有大礙,不過是落了水,太醫開了幾副安定心神,祛除風寒的藥方,叮囑忌口的東西之外,便匆匆離去。 看著在一番折騰之后總算睡去的景弈淵,碧鈴本想將被子為他掖好,才發現自己的右手正被他已經恢復了溫度的小手緊握住,只好費力地半彎著腰,起身為他將繡有金線祥云紋的錦被往上拉了拉。 彎腰之際,映入她眼眸的,正是景弈淵被錦被襯得巴掌大的小臉,依舊還有些蒼白,不過八歲左右的孩子,輪廓卻已初見帶有幾分凌厲的棱角,即使是在睡夢中也皺著的眉頭,又使他多了些清雋之氣。 碧鈴腰彎在半空中,對著這樣一張臉有些發呆,他這幅模樣,實在是看不出來到底像誰,五官似乎與景帝跟貼切些,顯露出來的不屈氣質卻又與霍宛珠相差不大。 果然是龍生龍鳳生鳳,龍鳳生出來的孩子,更是更上一層樓,專挑了兩人的優點來長。 碧鈴正思考得入神,冷不丁正面躺著的景弈淵睜開了眼,清透的眸子里沒有半分睡意,對著她開口問道:“你還沒有說過,你叫什么名字?!?/br> 被他這么一問,她下意識就和盤托出:“碧鈴,碧綠的碧,銀鈴的鈴?!?/br> “嗯?!彼S即又閉上眼應道,軟軟糯糯的聲音里還帶著點兒鼻音,再一次心滿意足地睡過去。 留下碧鈴滿臉茫然,人類都這樣的嗎?說醒就醒,說睡就睡,自我調節的能力也太厲害了吧。 景弈淵這一覺直睡到正午時分,碧鈴抽不出自己的手,就算是不困,也只得趴在床邊睡到他醒的時候。 生活真的太不容易了,想她一介千年老妖,為了生計,都不得不□□,幸好□□對象還只是個孩子。 到了用午膳的時候,碧鈴半分客氣也沒有,大大咧咧就在景弈淵旁邊坐下了,看得侍候的宮人們都不知如何是好,又見連正主都沒有說什么,都只管乖乖閉著嘴,揣度這位姑娘的來頭。 碧鈴才不知道旁人心中的那些小九九,只管看著桌子上的菜,哪個合她的眼緣,便將哪一個夾到景弈淵的碗里,嘴里還念念叨叨:“你現在還太小了,一定要多吃點,才能夠長身體?!?/br> 景弈淵的面上看不出來情緒,只管老老實實吃掉她夾的所有東西。 看得碧玲心花怒放,由此可見,小孩子也不算難將就嘛,只要聽話懂事長得又好看,她帶到歷劫升仙也不成問題。 見她拿著筷子傻笑,不知神游到哪里去了,景弈淵不解叫了一聲:“碧玲?” “嗯?”碧玲突然反應過來,對上他沒有半分邪念的眼睛,有一種被拆穿壞心思的羞愧感,急忙低頭,掩耳盜鈴地不住往嘴里刨飯。 她這幅模樣,反倒逗得景弈淵心中有些暖暖的,不禁覺得自己從前太過多心,這樣的人,怎么當得了什么壞人。 碧玲就此在重華宮中住了下來,單獨有一間大屋子,屋子里是一張大床。 宮里什么都不多,就是房間多,夜里,碧玲美滋滋地趴在床上,翻來覆去地打著滾兒。 總算是不用像當小鹿時那樣,日日睡在地毯上了,還是做人舒坦。 正閉上眼準備睡覺,急促的敲門聲卻又響起:“碧玲姑娘,您快起床來看看吧,九殿下他…” 碧玲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坐起來,趿拉著鞋履就往門外走:“他怎么了?” 燈籠下的宮女面色焦急:“殿下不肯吃藥,奴婢們左勸右勸他都聽不進去,沒法子才來叨擾您?!?/br> 碧玲有些無奈地揉了揉額頭,唉,她收回下午的話,看來小孩子也不是這么好照顧的。 到了他的寢殿內,景弈淵果然坐在床上,拿被子蓋了一半,小小的臉上滿臉倔強,任憑旁邊的宮女說破了喉嚨,也不搭理她半分。 這個時候,碧玲才發現,無論有多么不受寵,他的的確確是一位血脈尊貴的皇子,與生俱來代表著權力,他說否,就沒人能夠說是。 而自己能夠接近到他,真是上天保佑,碧玲暗自有些慶幸。 “殿下怎么不肯喝藥?”碧玲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和藹些,對他問道。 景弈淵冷冷瞥了端著藥碗的宮人一眼,眼皮都不抬一下:“太苦了?!?/br> 這可為難碧玲了,她沒喝過藥,的確不知道苦不苦,想了想,她從宮女手中接過藥:“你們先出去吧?!?/br> 見九殿下沒有異議,下人們都埋著頭退了出去。 見到他們把門關上離開,碧玲翹起嘴角,笑得像只偷著腥兒的貓,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