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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繁星難得穿了一條格子裙,配上粉色的針織衫,站在這上了年頭的老院子里, 像一朵亭亭玉立的春花,帶著那么一點點青春的熱意,連冬天都不敢鉆進這院子里來。 “你這夸我還是損我呢?!标懛毙敲理坏?,“李爺爺呢?怎么不見人?” “嫌吵在屋里躲著呢,這不讓拆那不讓敲的,鬧心的很?!崩顨W領著陸繁星到了屋門口,朝里頭恭敬地喊,“爺爺,我那畫家同學來了,開個門唄?!?/br> 老舊的木門“吱嘎”打開,一個身材中等架著老花眼鏡的老人出現在陸繁星面前,老人全身上下樸實無華,身上卻流轉著舊時代讀書人溫厚儒雅的氣質。 初次見面,陸繁星頗為緊張,畢恭畢敬地鞠躬:“爺爺好,您別聽李歐胡說,我離畫家的水平還遠著呢,承蒙您不嫌棄,我一定發揮好好畫,不讓您失望?!?/br> 李爺爺和善地笑了:“年輕人的畫筆才是最有生命力的,我相信李歐這小子的眼光,你一定能畫出我想要的感覺?!?/br> 動筆之前陸繁星參觀了李爺爺的房間,才一會兒工夫兩人就成了忘年交,李爺爺一一給她介紹他房間里的小物件,都是比陸繁星年紀還大的東西,幾乎每樣東西都與過世的李奶奶有關,李爺爺飽含深情地講他和李奶奶年輕時的故事,仿佛老伴從未曾離開。 李爺爺對這幢房子的感情太過厚重,陸繁星望著他孤單消瘦的背影,,想著一個老人終日活在往昔的記憶里,仿佛回憶才是他最大的快樂所在,而當下窗外的日光于他而言,已毫無意義,因為常伴身邊的人已不在,一年和一天并無太大區別。 這大概就是人世間最美的愛情吧。 陸繁星兀自感嘆。 老房子里每個地方都可以入畫成為背景,太多反而不好取舍,結果陸繁星看到爺爺正在笑瞇瞇凝望墻上他和李奶奶的合照,她腦海里立刻閃現出一副畫面,握筆的沖動無比強烈,她急切地想要把那個畫面畫在紙上。 這天陸繁星在李爺爺家呆了幾乎一個下午,李爺爺坐在她的面前,望著墻上的照片,而在她的畫紙上,午后一縷陽光透過門窗撒到昏暗的室內,照片上的老奶奶在慈愛地微笑,畫紙上的白發老人抬頭凝望照片中的老,雖然看不見他的臉,可那有點佝僂的孤單背影暗示著,他并不僅僅凝望著著逝去的伴侶,他凝望著眼前生與死的距離,凝望著生命中最后的時光,只留深深的遺憾在心間。 大概是觸景生情,陸繁星僅畫了一個下午就完成這幅作品,她忐忑地等待李爺爺的評價,當李爺爺在李歐的攙扶下走到畫前,他緩緩地走到畫前,甚至舍不得眨眼,然后他的眼中漸漸蘊起水霧,顫著手想去撫摸畫上照片中的李奶奶。 “好,真好?!崩顮敔數目洫勈謽闼睾啙?,但陸繁星從他的身體語言中可以看出,老人是滿意的。 李歐臉上也全是感動:“繁星,真的謝謝你?!?/br> “小事一樁啦?!标懛毙亲焐峡蜌庵?,眼睛卻不小心向外飄,簡振正扛著一根木頭經過窗前,他的目光先是和她對上,然后又把視線轉向那幅畫,之后才消失在門口。 李爺爺又把房門關上了,李歐說他爺爺現在心里多半不好受,想自己一個人呆著。 陸繁星完成任務,也不急著回家,就在院子里溜達,這邊看看那邊瞧瞧,很想立刻目睹老房子被改造后的嶄新場景。 “繁星,改明兒請你吃飯啊?!崩顨W站在他家屋頂上跟她約飯。 “好啊?!标懛毙茄鲋^爽快答應了,“改明兒是哪天???” 正在搬運磚石的馬爾插嘴進來:“繁星你讓他今天就請你,這家伙欠我好幾頓飯呢,每回都是改明兒請,你這“改明兒”估計得排到明年?!?/br> 陸繁星暢快大笑,她跟馬爾李海洋都熟,但就是跟某個人一句話也沒說過,兩個人如今關系僵冷,都把對方當成空氣。 簡振甚至下了逐客令。 “閑雜人等出去,這里不是聊天的地方?!彼Z氣冷冰冰的,公事公辦完全不講情面。 陸繁星偏不出去,轉頭問李歐:“李歐哥,你這里誰是閑雜人等?” 這兩個都是不能得罪的祖宗,李歐誰都不敢得罪,賣著大大的笑臉:“我,是我是我?!?/br> 人家見不得她在跟前,陸繁星偏要在他跟前挑釁溜達,她故意在他周遭晃來晃去,結果經過一排拆卸下來的廢舊門窗時,一不留神,裙子的下擺被釘子給勾住了,她一看裙子被勾得起線,心疼的不行,這裙子還是她媽剛給她買的,結果才穿出來第一天就毀了。 她一門心思想把裙子救下來,還費勁地拉了一下那扇門框,想要把那釘子卸下來,結果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些被堆放在一起的破爛并不穩固,她的力道破壞了平衡,有一扇窗突然“嘩啦”一聲滑下來,勢如破竹地朝她腳踝砸下來。 陸繁星登時傻了,眼看就要被砸中小腿時,一個人影沖過來將她撲倒在地,等她反應過來時,人已經躺在泥巴地上了,簡振壓著她,蹙著眉,表情痛苦。 陸繁星一瞧,壞菜了,那扇窗壓他腿上了。 在她怔楞的時候,簡振在她耳邊用只有她聽得到的音量說:“我要是受傷了,你打算怎么賠我?” 陸繁星張口結舌。 見出了事,大家都放下手里的工作第一時間沖過來,三兩下就挪開了壓在兩人身上的門窗,簡振的腿沒事,只是腳踝的地方被一根鋒利的釘子扎破了皮膚,出了血,釘子上有鐵銹,必須去醫院處理傷口,還要打破傷風針。 每個人都表示自己忙沒空,最后陪同他去醫院的任務就落到了陸繁星頭上。 陸繁星心知是她導致他受傷,這個時候自然責無旁貸,就默默地跟在簡振身后,默默地上了他的車,去了最近的醫院。 分手后兩個人還是第一回獨處,陸繁星想想人家是為救自己受的傷,于情于理都應該道個謝,不然現在去醫院扎針的就是她了。 “咳咳……”她醞釀了一下,憋了半天才憋出三個字。 “謝謝啊?!?/br> “說謝謝就完了?”簡振似乎根本不打算領情,“穿著個裙子在工地跑,讓你走你還偏要跟我對著干,結果怎么樣?現在我傷成這樣了,你就這么打算說兩個字敷衍我?” “說謝謝你說我敷衍,不說你又嫌我沒良心?!标懛毙瞧乒拮悠扑ぃ骸拔乙X沒有,分手了我這人你也肯定不稀罕,那你說怎么辦吧?反正我不知道怎么辦?!?/br> 她賭氣地望著窗外。 “你把我微信加回來?!焙喺裉岢鰲l件,“我不能忍受一而在再而三地被你拉黑?!?/br> 陸繁星樂了,這男人可真自相矛盾,明明就想斷得干凈不想她糾纏他,現在真的把他刪了老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