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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連月練習射箭騎馬的禁衛軍,怎么會有如此簇新的箭?” “并肩王的意思是……”枕春牽著韁繩,低眸沉思,“射箭之人并非禁軍侍衛,而是偷拿禁軍侍衛的配箭,刻意刺殺我?” 慕永鉞眼底這才有些笑:“你也算不得太傻?!彼麑⒛羌нM袖中,凝眸,“若你死了,旁人只會以為是禁衛軍射獵之時不慎誤殺了。此次禁衛隨駕有三百九十人,皇帝便是盛怒,也無法從三百九十人重尋出罪魁禍首來?!?/br> “如此說來,便沒有辦法尋出真兇了?” 慕永鉞輕笑:“你沒有,本王自然有,不過要些時間罷了?!?/br> 枕春頷首:“那便辛苦王爺?!焙鲇窒肫鹨皇?,從袖中抽出那支救命的手削木箭,“此物,王爺可又識得?” 慕永鉞歪身騎在馬上,側臉看了一眼,竟是笑出聲來:“識得,識得?!?/br> “并肩王何以嘲笑我?”枕春細細端詳那只手削箭,粗陋無比甚至有些陳舊,箭簇上可以看見陳舊血痕。她道,“方才此箭橫飛而出,救我一命?!?/br> “有趣極了?!蹦接楞X闔目輕哂。 枕春不解:“并肩王既識得,倒是說說看吶?!?/br> 慕永鉞并指略點那箭身,涎眉道:“此乃紅豆樹?!?/br> “甚么?”枕春沒聽明白。 “紅豆木削的箭桿,樹皮灰綠,箭簇處可見遺絮?!蹦接楞X抬抬下頜,意思叫枕春自個兒看,“木質結實、材心略有灰白。此木比楊木更難打磨,又易變色,故而鮮少用紅豆樹的木料制箭的?!?/br> 枕春喃喃:“紅豆樹?倒是很鮮見?!?/br>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蹦接楞X笑起來就像話本里描的黃皮子大仙,“愿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樂京靠北,冬來要下雪,故而此木極少……不過,樂京城中也有那么幾棵?!?/br> “在何處?”枕春問道。 “你自個兒去尋便是,怎么甚么都不知道?!蹦接楞X嘲道。 枕春心里憤憤,銀牙咬碎,說:“并肩王與陛下,不愧是同姓的叔侄,倒也有些相似?!?/br> 慕永鉞一聽這話,便知不是甚么好話,自顧自道:“本王以前沒少帶他從東宮出去吃好的,早知道能養如此一個狼崽子,早不如喂了狗。還勞什子春獵,他該被棕熊、老虎咬傷兩口,吃吃教訓也不錯?!?/br> “噓?!闭泶褐钢盖邦^,已經能看見驪山行宮的墻垣。她道,“泰安錦林是皇家獵場,何來棕熊老虎的。并肩王呢,人前人后兩副面孔,今日便被我覺出來?!?/br> 慕永鉞勒馬,便不送枕春了。他忽然肅色厲聲:“你自回去呆著,便是跟那群老婦蹴鞠、打馬球的也好。莫要一個人出來晃蕩,你需知道,如今你一身肩負了多少人的生死。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知曉了嗎!” “哦……”枕春拍拍驚雪,又牽了牽奉先,灰溜溜地往人多處去了。 慕永鉞在樹蔭下見她走遠,吹了一個馬哨,掉頭轉入叢林的深處。 枕春入了氈房,才感覺臉上火辣辣的有些疼。她端過銅鏡來看,發現臉頰的血痕已經結痂了。索性傷得不深,正準備拿鉛粉蓋上,便見帷幔被人撩開,一個帶著腥味兒的人低頭進來。 “陛下?!”枕春嚇了一跳,只見慕北易渾身血腥,眼睛發紅,靴面上還有rou泥。她連忙打水給慕北易擦臉,又喚宮娥進來伺候更衣。便親自解了他的腰帶,拿了新的里衣過來,問道:“陛下這是怎么了?” 慕北易飲了一口案上茶水,揚眉卻是意氣風發:“或是后頭驪山的野獸趁春下山,朕今日獵著了兩頭棕熊、一只老虎。竟也還有豺狼、云豹、金貓這類猛獸?!?/br> “……?!”枕春算是知道慕永鉞方才碎碎念念,是在嘮叨個甚么了。果然心肝腎肺都是黑的。 慕北易卻洗了手,端過枕春的臉來看:“怎的受傷了?” 枕春伸手探了探臉頰,轉眸淺笑道:“臣妾也去獵兔子了,不過那馬兒顛得快些,便擦著樹枝兒?!彼粚⒁律讯堕_,溫言軟語,“臣妾呢,是個骨懶手拙的,便是獵個兔子也左右不是,瞧著陛下英武自是仰慕?!?/br> 慕北易仰著脖子,任枕春將胡服的領扣系上,他囑咐道:“你自知道便好,便歇在氈房里也無妨。我見那些命婦與諸卿宗親中的小姐們都纏在一處戲耍馬球,你大可去試試?!?/br> 枕春心說,怎么個個都叫我去。則對慕北易道:“陛下是今日叫臣妾去打馬球的第三人了?!?/br> “還有誰?” “蘇白……和……”枕春偏頭道,“和玉蘭?!?/br> 慕北易撩袍坐在虎皮軟榻上飲茶,擺弄著枕春軟軟的小指頭,撐額少頃歇了口氣:“那你緣何不肯去?” 枕春莞爾:“陛下不懂樂京女子們的這些門道。諸卿的小姐們,都是未出閣的。難得此次行獵的機會,由命婦們帶著前來,本著為隨家主出獵,實則為相看貴婿?!?/br> 慕北易斂眉:“相看?” “陛下想想,春獵里,甚么最多?” “獵物多?!?/br> “……”枕春語結。 慕北易頷首道:“少年俊才也多?;蚴乔皝硐嗫匆鲇H,又可辨出誰家的兒郎騎射好、武功好?” “……正是如此?!闭泶喊豚涟胄?,擰了一張玫瑰露泡過的絲綿帕子,上前去細細擦覆慕北易手上的腥氣,“不過陛下說的也不全對。小姐們自然有為相看青年才俊的,不過這大多數呢……眼睛都隨著陛下轉呢?!?/br> 慕北易垂眉看枕春手上攥的帕子,指腹捻開繡星辰日月的花紋:“甚么意思?!?/br> “再貴的貴婿,也貴不過臣妾眼前這位了?!闭泶禾崛挂部s在了軟塌上,取案上晾了的甜露給慕北易喝,“射獵呢,是陛下得中最多。勇武呢,是陛下功績最高。小姐們的眼睛不鎖在陛下身上,還要鎖在何處呢?何況來年三月,又是選秀之時。倘若這次讓陛下瞧得面熟了,下次定然更有機緣中選?!?/br> 慕北易飲了甘露,捏著枕春的下巴,問:“那這與你不愿去打馬球,又有何相干?!?/br> 枕春撇過頭去,嗔道:“既是來年三月有可能中選的小姐們,便是要與臣妾來分陛下恩寵的meimei們了。臣妾的氣量比不得旁人,何苦去了惹得捻酸吃味?” “你醋了?”慕北易半撐起身子來,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