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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聲,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嘶啞,充滿戰栗,“蘇白……” 蘇白在暖閣外聽得傳喚,攏手進來,轉過屏后一看這場面,連忙埋頭:“娘娘有何吩咐?” “不不不……”枕春努力平息心中的怕,“你過來?!彼q疑著,指了指貴妃榻上的人,“你看看——” “陛下?”蘇白不解。 “噓……你看看,可是……死了?” 蘇白聽來這樣的話,腦子里一下炸開,暈頭暈惱地膝蓋一軟,連忙穩住,難以置信問道:“娘娘?!” “快?!?/br> 蘇白屏住呼吸,指尖兒掐著手心,努力鎮靜。她慢慢靠近慕北易,見天子衣衫凌亂,不知竟是發生了何等樣的事情。只伸出一只因恐懼而戰栗的手,去探了探鼻息……又抹了抹脖頸的脈搏……又聽了聽聲響。 枕春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如何?” 蘇白肩膀一松,幾乎便要哭出來:“我的娘娘……陛下這是,睡著了?!?/br> “阿彌陀佛……無量天尊……扎西德勒……”枕春長出一口氣,腦仁一動,渾身癱軟倒在貴妃榻上。想了想,又爬起來往慕北易那兒挪了挪,“等等,蘇白。幫我……把腳踝接上?!?/br> 蘇白又是一怔,連忙上去看枕春的腳踝。掀開裙擺一看,果然是歪歪斜斜已經脫臼了。蘇白看著這等情景,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一壁幫枕春將那脫臼的腳踝推按回去,一壁詰問:“娘娘今日這是哪一出,奴婢活了半輩子當真……沒見過這等情景?!?/br> 枕春百口莫辯,總不能說自個兒剛剛失手襲擊了天子,天子還將她的腳踝擰斷了。此時腳上一陣劇痛,背后沁出的冷汗一透,涼涼的風吹起來,枕春便梗了梗脖子:“我……也不知道的?!闭f著墊了墊腳,果然好了。便躡手躡腳過去看慕北易,“真的是……睡著了?” 慕北易后脖頸一道紅痕,呼吸均勻,眼睫微動。他臉上還帶著微潮的醺色,可以聽見細微的呼吸之聲,少頃……還翻了個身。把枕春嚇得不行。 蘇白當真又細細看了:“這死了和睡了……奴婢還是認得出的?!闭f著觀察慕北易的眼睛,“也的的確確是睡著而不是暈過去了。娘娘到底做了何事……”說著蘇白眼睛一瞥,看見貴妃榻下一柄沉甸甸的鎏金如意,腦子里電光火石參悟了甚么,失聲喊道,“娘娘?!” “噓!”枕春連忙去捂蘇白的嘴,“天地可鑒!純屬無心之失!” 蘇白抹了抹枕春脖子上的腦袋,又抹抹自己的:“娘娘……您這可是我大魏國開天辟地的頭一遭啊?!?/br> 翌日慕北易起來的時候已經午時了。他又錯過了一次早朝。 這還不是稀奇的,而是他起來的第一眼,看到的是枕春放大的一張臉。 枕春雙眼烏青,坐在榻邊,頭發凌亂。一見慕北易醒來,她湊上前去,笑著:“陛下?!?/br> 慕北易頭疼欲裂。 枕春觀察著慕北易的臉色,半避半笑著扶慕北易起來,試探著問:“陛下精神可還好?” 慕北易望著枕春,抬手作劍指點了點,眉頭便皺起來:“你……” “臣妾在……”枕春嘴角笑得僵。她自個兒都能聽見自己說話中帶著顫音。 “朕……”慕北易思慮了一番,扶額嘖了一聲,似想了什么事情,“怎么在此處?!” 枕春一聽到這話,眼睛便亮起來,覺得喉嚨口的心都落到了肚子里似地。她連忙給慕北易披衣梳發,柔柔道:“此事說來話長。陛下昨日臘八宴高興,多飲了幾口酒。那酒嘛,淳烈香甜最醉人了。陛下呢也是執拗,怕是飲了烈酒有些醉意,恐怕不記得了?!?/br> 慕北易聽她說得有模有樣,擋不住頭疼欲裂,一手扶額一手往脖頸后頭按去:“朕怎么……渾身酸疼……”想著應傳個太醫來瞧瞧,便朗聲道:“馮唐,傳太……” “太匆匆,無奈朝來寒余晚來風。胭脂淚,相留醉,幾時重,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闭泶簝A身向前,握住慕北易的手,盈盈笑道,“陛下果然熟讀詩書,這首詞最適合酒后來吟,讀來口齒生香?!?/br> 慕北易像看傻子一樣望著枕春。 枕春猶自繼續道:“臣妾少時也偷飲過酒,飲了之后人事不省,再醒來竟是什么都不記得了呢?!?/br> “朕昨日幾時醉的?” “陛下前腳一進絳河殿,然后就睡著了?!闭泶合肓讼?,編得有模有樣,“臣妾還尋來醒酒湯給您喝,您不肯喝,還將湯水灑在了臣妾的衣裳上?!?/br> 慕北易皺眉闔眼,仔細琢磨:“似有此事。朕還記得一只渾身瓔珞天衣的如意迦樓羅?!?/br> 怕是再想,就要想起來了。枕春心道不好,連忙截斷:“陛下夢中得見祥瑞,這是吉兆?!?/br> 慕北易卻搖頭:“不,朕是……”他眸子忽地一冷,落在枕春肩頭,“在你身上瞧見的?!?/br> 第一百四十章 胡發 枕春幾乎是要哭了。她拉著慕北易的手不住抖,早知有今日,不如早使他一命嗚呼的也好。也省得叫他這會兒醒來了,他冷著一張臉還更折磨。 慕北易見她手抖,攏在懷里捂了捂,神光黯淡。 “陛下?”枕春等著他發作。 枕春已然想好了求饒的詞兒。慕北易卻埋頭吻在她肩頭露出的一片葉上,贊道:“好看?!?/br> “陛下……就記得這個,如意迦樓羅了?” “你這膽大包天的女子,竟敢自比吞噬天龍的異獸,不怕朕落你個大不敬的罪名?”慕北易半笑著戲謔,撐身從榻上起來:“你說后面的記不真切了。想來是昨日的酒水太烈,朕前些日疲于案牘,精神不濟的?!?/br> “是是是?!闭泶郝勊@樣說,才知他是真的忘了。心想一只吃龍的迦樓羅哪里算得大不敬,再大不敬的事情昨日也做過了?,F下一條小命兒得保,哪里還不歡喜呢。便眼疾手快地扶著慕北易出了臥房,請他洗漱,親手拿了一把象牙嵌寶的梳篦,說道,“陛下,今日落小雪了?!?/br> 慕北易從窗戶縫兒外看出去,果然見滿天紛飛的絮。 “臣妾服侍陛下梳個半束半披的胡發罷?”枕春眼神偷偷瞟著慕北易脖頸后的紅痕,笑著說道,“今日已過了早朝時辰,天氣落雪難行。陛下在后宮燕嬉,也可隨意一些?” “半披半束?”慕北易漱了茶水,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