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胃口不止如此才對。 卻聽慕北易又說:“柱國與熙貴妃都是朕大魏國之幸?!彼旖且粡?,狹長的眼睛看向慕永鉞,“九皇叔大戰重傷,歸藩近半載,朕十分掛念?!?/br> 慕永鉞將手上羊腿一擱,笑應:“多謝陛下這般厚愛?!?/br> “朕亦想賞你的戰功?!?/br> “陛下齊天的恩德?!?/br> 慕北易覺著慕永鉞說的話有些耳熟,一時沒有細細品味,展眉道:“朕要還你一字并肩王的尊榮?!?/br> 慕永鉞星辰般深邃的眸子一黯。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包子 慕北易此人在后宮的事情上,大多時候,是不計較的。但在前朝事上,可謂錙銖必較。枕春每每看他與九皇叔慕永鉞過招,總覺得好似看神仙打架一般。 “蜀郡偏遠,歸藩入京往來便是個把月,實在不便。朕賜你并肩王新宅于樂京,咱們叔侄二人,平日策馬狩獵、共商國事,豈非美談?”慕北易輕輕往椅上一靠,盤握著手里一串新菩提。 慕永鉞拱手:“陛下仁德。只是蜀郡瑣事繁雜,臣恐怕抽不開身的,又何來入京一說?” “既是與朕并肩,在蜀郡何以并肩?天下俱有瑣事,九皇叔的治世之能無需拘泥蜀郡一隅。譬如蜀郡軍務,則可交給柳柱國代為監督?!?/br> “柳柱國與蜀郡將士不熟悉?!?/br> “那便給七成?!?/br> “大部分都是很倔的?!?/br> “六成?!?/br> “柳柱國也是軍務繁忙,何況蜀郡往來通商繁多……”慕永鉞的意思,柳柱國是個武人,不會經商,養不好蜀郡這片沃土。 慕北易連連撫掌:“是也是也。那……五成暫交柳柱國也足矣。蜀郡的庶務仍由九皇叔在樂京遙攝,豈不萬全?” 慕永鉞是兩朝并肩王,又得親賜太阿劍,七次戰功——如今洞民一戰,是八次戰功了。他手上經年掌握的十萬兵馬,慕北易登基數載,絞盡腦汁也不曾撬動過。如今借著將柳父加封柱國的機會,獅子大開口便想要五成。 五萬兵馬,足矣摧毀一座城??梢源輾窨ぁ部梢源輾肪?。 “陛下?!蹦接楞X在洞民一戰中受的兩箭,便昭示著柳家與慕北易已經穿了一條褲子。他面上輕輕一哂,知今日是慕北易等了許多,伸頭縮頭都是這刀。應道,“陛下想得如此周到,臣自然喜不自勝?!?/br> 慕北易眉頭舒展,頷首:“是九皇叔一心為國?!?/br> “暫交柳柱國?!蹦接楞X重復。 慕北易眉頭一揚:“是,自然是暫交?!?/br> 慕永鉞臉色微凝,輕輕擺頭,一口飲盡案上烈酒。應著眾人的高呼:“恭喜并肩王!” 這一著,隱隱約約是慕北易占了上風。蜀王是親王,并肩王是一字并肩王,明面上看著是高升,實則不然。歸居樂京便失去了對蜀郡的掌控,如今暫交一半兵馬給柳柱國不說,往后蜀郡這塊兒肥沃的發財地每年進的收益,或也會漸漸從他手上抽離。慕北易要他做一個無權無勢的并肩王,就真的是并肩看看天下浩大但不是你的天下那種。 剛剛的慕永鉞,按道理來講,是能反對能拒絕。但坐在了樂京帝城內宮里的福壽臺,周圍是慕北易的禁軍清兵與熙貴妃柳氏布置的宮娥內侍,能怎么走出去,又是一個問題。慕北易忌憚他的積威,自然不敢殺他,但別的陰損招數,往日也不是沒見過的。 柳家的崛起便是來鎮壓蜀郡的一顆棋。慕永鉞心中撥著算盤,如今得力的也不是柳家獨大。武將嘛,說話的分量到底比不過文臣。他黑暗的眸子一動,落在了枕春身上。 枕春抱著手籠正懶洋洋的看著桌案,左右不是地挪了一陣,便稱“醒酒”,扶著櫻桃起來,往福壽臺的幔帳外走去。 慕永鉞只消想了一息時間,立時皺眉飲盡案上一壺熱活,扶額嘆息兩聲,旋即起身跟了出去。 馮唐瞧見了,對慕北易附耳:“陛下,并肩王出去散酒了?!?/br> 慕北易擺首:“任他煩悶罷,朕開心便好?!?/br> 卻說這頭枕春一路撩開帷幔,被福壽臺外凌冽的風吹迷了眼睛。帝城的今日張燈結彩,昏暗的天空下云壓著城郭,仍掩蓋不住滿堂的流光溢彩。枕春攏了攏發絲,在一層層的帳子燈火中避開宮娥內侍,周轉盤桓了幾圈,漸漸離笙歌遠了,才在一棵結著沉甸甸金橘子的茂密盆栽后頭,看見了陰影中的人。 那人皮膚是小麥色,穿著靛藍色暗紋黑云的武袍,頭上以木簪貫發。他聽見枕春的步履聲,轉過頭來,劍眉下的星目一閃光彩,雙手一揚,將枕春抱入懷里。 “二哥哥……”枕春喜極而泣。 安靈均自參軍入伍,已五年不曾見過這個小meimei了。今日始看她窈窕身姿婀娜而來,渾身氣質高華已添妃子慵懶風采,本是高興的。細看之下卻見得她眉宇之中沒有笑意,舉手投足皆是了無意趣,便知深宮寂寥,定是難挨的。 安靈均抱著枕春的手緊了緊:“大冬日的穿甚么對襟的衣裳,不怕著涼?若是在家,我定要用那紅花綠葉的花布彈了棉花給你做一身兒五斤重的棉襖,好裹著動也別動了!” 枕春破涕而笑:“二哥哥這說的什么話,她們個個花枝招展,與人做妾室不就是斗個艷嗎?!闭f著又問,“父親好嗎,母親好嗎?大哥哥嫂嫂們好嗎?” 安靈均摸了摸枕春的頭:“好的。父親母親與大哥坐在前頭,不便出來,便使我來與你打個照面。家中一切都好,你顧惜自己,便是天賜恩德了?!?/br> “那便是最好……”枕春頷首,倒覺得不好意思,抹了抹眼角的淚水,“二哥哥在雁門好嗎?” 安靈均聞聲有些悵然:“雁門極冷?!?/br> 枕春何其敏銳,問道:“哥哥這是何意?” “你問這個做什么?!卑察`均涎眉一個輕笑,“這是男人的事情?!?/br> “可是雁門的軍旅太過辛苦?” 安靈均不以為意,將枕春的披風扯過來,兜頭兜腦地將她裹好:“沒有,哥哥不是那樣的人。你若想知道,與你說說也是無妨?!彼p笑一聲,淡淡說道,“軍營并不是一個簡單的地方,每一處營地下轄萬人的軍隊,都與地方官府、人員、政情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雁門的統領鎮北大將軍,雖也英勇善武,但與錢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