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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重用知足,如今小薛氏得了皇兒,也俯首稱臣十分恭謹。 幾條在宮中沉浮過的艷魂人命、數個夭折的皇嗣,與莊懿皇太后。犧牲了棋子,換來了一時太平歡歌。 薛楚鈴才出了月,整個人氣色卻有些憔悴,見得枕春來了,朝慕北易奉酒:“陛下看看,明婕妤來得晚了,可要罰酒?!?/br> 為了扳倒大薛氏救出柳安然,枕春與小薛氏自然是頗費了些心神。她二人關系說不得深淺,曾也互為對立,如今為了各活性命而暗通曲款,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如今既已是成,不過是毫無瓜葛的,他日若有齟齬,還是會各自為戰,或拔劍相向。 她二人心知肚明。 枕春沖小薛氏淡淡點頭,卻上前先握住了柳安然的手:“jiejie可還好???” 柳安然被拘禁了好些日子,先前又褫奪封號貶為貴人,可想而知是受了許多苦。見枕春與她熱絡,自然也回握著枕春的手,“尚好?!闭f罷含情看了一眼慕北易,“陛下賞下許多撫恤之物?!?/br> 枕春心說如此冤屈亦不轉心,想必是真愛了。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塑料姐妹情 慕北易飲過小薛氏手中酒,指內侍給枕春布菜。 枕春坐定,才待看清席見諸人臉色。 慕北易連消帶打收攏了權柄,如今又彰孝心照撫,實在處理得太好了。好到沒有那種不理智的哀慟與緬懷,好到將莊懿皇太后之死也算物盡其用?;驒嘈g深沉她安枕春眼界狹隘實在難明白,或是到底沒有血緣,慕家與溫家說不上親厚。 心中如此腹誹,枕春眼中卻映上柳安然婉然的眉眼。便用了一口葡萄釀,忍不住揶揄道:“jiejie呢,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自然看上頭哪里都是好的?!眳s忍不住提醒她道,“南疆的歲貢是朝廷維穩的重要來源,jiejie受了安南都護府的庇佑,也要記得在陛下面前多說說柳伯父的忠心?!?/br> “我父親素來是忠心勤懇的?!绷踩谎垌淮?,眼睛里的笑意淡了淡,“我不信陛下對我半點情意也無?!?/br> 枕春撥了撥發髻,一個訕訕眼神遞在天子那頭:“天子情意最難揣測,咱們陛下,算不得多情?!蹦莻€眸色輕輕飄去,正好對上慕北易轉過來的一個凌冽眼神。枕春心頭一凜,以絹兒掩唇,看向案上的果盤兒,只顧與柳安然說話。 話正說著兩句,卻見馮唐捧著一盞rou糜清羹奉了過來:“明婕妤,陛下賜下一盞羹?!?/br> “這……”枕春見那小盞中湯羹濃稠,嗅見一股子香氣,“這是甚么說法兒?!?/br> 馮唐臉上一臉肅色,畢恭畢敬將湯羹端給枕春:“陛下說,甜的吃齁了易慣了舌頭,賜下一盞咸鮮羹佐佐味道,好使明婕妤仔細說話?!?/br> “……”枕春嘴角一瞥,再看過去只見得慕北易在與小薛氏卿卿我我。便只得頷首,接了馮唐手上杯盞,強笑著嘗了一口,咸得只吐舌頭。 宴席擺得不久,幾曲畢了又看了一個玉兔渾脫舞,便散了去。枕春與柳安然挽著手一道出了殿,拜過別禮才分道而行。 柳安然今日宴上見小薛氏與慕北易親熱,心中不痛快,便多飲了幾杯,這時候寒風一吹頭便有些疼。她走了兩步扶著欄桿按了按額頭,卻瞥見自個兒袖上勾著一只亮晶晶的玉耳墜子。那只玉耳墜子是春彩蓮蓬的樣子,每一只都飾著一顆難得的粉色海珠。這對耳墜簡單精致又價值不菲,柳安然是見過的,少時見它掛在安家主母涂氏的耳畔。 想來如今是涂氏作為箱籠給了唯一的嫡女枕春添妝。今日她二人坐得近了,或拉扯親昵之間掛在自個兒身上,也未可知。柳安然道一聲:“安meimei如此粗心?!北憬墟九缶苼頁?,“她或還未走遠,撫我追兩步?!?/br> 煮酒哎了一聲,便上前扶著柳安然往永寧宮的方向走去。當真是沒走幾步,折過一面紅色的拱門,就聽見枕春聲音傳來。 “哪有甚么同心協力,不過一報還一報。當時我小產失寵,也不過是還當時因果罷了?!?/br> 柳安然正要出聲嗔她。 卻聽小薛氏說道:“我為活命你為報仇,各取所需,便是那月牙也不過為了裂隙之中求個茍且。也要謝你,好在你早知莊懿太后被下毒暗害,否則我也不能收集如此多的罪證。倘若你早將此事告知柳氏,柳氏不受那些廢黜之苦,陛下恐怕是想不起來安南都護府的功勛,也不會疑心嫡jiejie了?!?/br> 墻壁后的柳安然聞聲呼吸一滯,難以置信瞪大了眼睛,她的指甲一不留神,狠狠掐進了婢女煮酒的手腕里。煮酒是柳安然自小的貼身婢女,饒是如此疼痛,只咬著嘴唇強忍下來,悄聲道:“小姐,稍安勿躁?!?/br> 只聽得墻那頭枕春冷冷笑著,說道:“我若不知此事,怕是如今她得了你的兒子,已經是皇后了。咱們俱要向她行禮,稱她一聲皇后娘娘。我有喪子之痛,安能忍辱?!?/br> “柳氏因禍得福,擢升昭儀以示寬慰,倒算不得委屈?!毙⊙κ下曇羧崛岬?。 枕春卻說:“廢字黜位的滋味不好受,哪里能算得福?她是安南都護府大都督的嫡出女兒,此生榮耀絕不只是昭儀。我只是覺得有些疑惑……大薛氏毒害莊懿皇太后的法子隱秘緩慢,沒得一年半載應是毒發不了的??僧敃r太后不過病寒幾日便陡然薨了,其中緣由我仍不得其解?!?/br> 小薛氏柔柔嘆了一口氣:“可惜我庶出之身,如今兒女雙全已然滿足了。今日得此結果,也因我二人精心籌謀的緣由,若非當日太后棺木之前你唱我和,灑出那些收集良久的罪證,焉能轉圜后宮局面?縱是內有緣由,也望你忘記了,太后已死便是塵埃落定。往后咱們也決計不要再提此事,大道各自行,省得陛下疑我二人結黨?!?/br> “我自是知道的?!闭泶旱穆曇粲樣?,“珍妃……在陛下心中,你與我到底是不同的?!?/br> “何意?” 枕春半笑半是認真,清澈的聲音傳出:“取次花叢懶回顧……” 柳安然聽得心口陣陣疼痛,咬著下唇忍住盈眶的淚水。 枕春與小薛氏說得幾句話便互相告了辭,她二人身帶香風,衣裙沾帶著雨露雪水。 空落落的宮道上,柳安然依在冰冷濕潤的墻上,眼神定定望著地。 “小姐,安家小姐她……”煮酒見柳安然眉頭緊鎖,出聲道。 “你聽見了?”柳安然聲音輕且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