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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你瞧她頭上的簪子空落落的,她無端端剝發簪上的寶石做甚么,自然是悄悄拿出去賣錢了。她一個御女,住著瀾月閣,一月里卻只得十幾兩銀子錢俸。如今捐資助戰又拿出好些,我也覺捉襟見肘,她漁民家出身,還不得變賣首飾得以度日?”旋即明白了,“扶風郡主素來看輕她出身卑微,如今還變賣首飾被撞見,她寧愿自摑臉頰也不肯說破,正怕被扶風郡主知曉了拿她欺辱,我若出去說撞破了,她更要難受……她或是個心里苦又有兩分青云志的?!北銛[擺首,“可惜她從一開始就走上的不歸路……” “小主此話怎講?” “她既是爬了床,自然開罪了柳jiejie。我同柳jiejie交好,雖說不上打罵她,卻也不愛給她甚么好臉色。眼下雅貴嬪、連jiejie都是冷冷淡淡的人,她今日又得罪了如此尊貴的扶風郡主。她這一條路……要走到哪一邊兒呢? 這便說著此事,枕春卻萬萬沒想到,月牙的路竟然走得如此明白。 陽春三月,雁門外初戰告捷。慕北易一口抑郁之氣吐得舒暢了,又轉過頭來想起溫氏一族。溫氏是太后母族,加封榮耀,也是豪門。此次助戰溫氏一族出力不足,出錢卻是樂京數一數二的,這便使慕北易正眼看了扶風郡主。扶風郡主有小女兒情態,對天子有意,終于得償所愿侍奉了圣駕。有莊懿太后的悉心提點與十足準備,也到順理成章擢了從二品昭儀。 榮昭儀,扶風郡主也算屈居祺淑妃下第一人了。 “本宮本以為是擢封貴嬪。哪曉得陛下說,溫氏一族于國祚有功,這才擢升的九嬪之首?!狈鲲L郡主輕輕撫弄著頭上的一朵黃花魁,抖了抖袖上挽起的金云披帛。她少女含情的雙眸望向牡丹亭中間的戲臺,嘴角有笑意,“這才戰事初捷,演一出太平戲最好不過了?!?/br> 三月里嬪御們最多的耍事也不過看戲吃茶,縱是慕北易不在,扶風郡主也總有大戲來唱。 祺淑妃不可微察地皺眉,品了一口甜茶道:“榮昭儀如今新封九嬪之首,卻也要多和舊人們學學伺候陛下的規矩才是?!?/br> 扶風郡主輕嗤:“和雅貴嬪還是靜婕妤學呢?還是和祺淑妃娘娘您學?” 祺淑妃聽她出言也不客氣,面有兩分不滿。扶風郡主占強高傲的性子,如今闔宮也算摸得清楚,由得她胡說幾句逞些口舌之快便就罷了。卻去看薛楚鈴。 薛楚鈴是庶女,薛家有什么尊榮功績都是算給祺淑妃的。如今朝堂上戰捷,慕北易正在后宮論功行雨露,她薛楚鈴恩寵不如往昔,眼看要蓋不住扶風郡主風頭。如今獨獨見她眼下一片烏青,起身來說:“論資歷,三位娘娘都是從府里出來的故人,咱們自然要多多學習娘娘們侍奉勤勉?!?/br> “侍奉勤勉?”扶風郡主嘴上厲害,“別的不說,既是各位娘娘們都侍奉勤勉,怎么靜婕妤已是二胎?那祺淑妃娘娘與雅貴嬪……” 祺淑妃分明手上一緊,握住了手上杯盞。 “娘娘們福澤深厚,時時侍奉陛下總有福到的那一天?!痹卵朗┦┤黄鹕?,淺黃繡海棠的春衫,襯頭上一只八寶玲瓏的赤金簪子十分耀眼,“依嬪妾所想,如今陛下信重祺淑妃娘娘,可不也是娘娘的福澤嗎?” 枕春心里暗嘆,她倒是好快的動作。這才幾日,便已經走對門路,向祺淑妃投誠,還得了賞賜了? 扶風郡主見是月牙,好似看鷹看犬地瞧著她:“你今日倒對祺淑妃娘娘忠心?!?/br> “娘娘身份尊貴,嬪妾自然敬重?!痹卵勒f得乖巧謙卑也看不出錯處來。 正文 第七十四章 落水 月牙咬唇,低頭握著手腕兒間一只金鈴鐲子,卻不再說話。 祺淑妃連忙打這圓場:“榮昭儀果然用度精致,本宮瞧你這身披帛很是名貴?!?/br> 這便得了扶風郡主的意,她將手腕兒上的金色輕絲挽起:“陛下今年就得了兩匹貢。一匹給太后姑母做了身金色春衫,一匹便來裁了我這披帛?!?/br> “原來如此?!膘魇珏喻龅瓋煞?,“倒是如此奢貴,本宮卻鮮少見這樣華美的絲料?!?/br> “自然是的?!狈鲲L郡主一笑,“往日尋常人哪里用得,祺淑妃娘娘不必介懷?!?/br> 這牡丹亭里唱了些游園驚夢的,又如扶風郡主的意,排了一出打仗安太平的戲。亭外湖泊瀲滟水光映著亭上麗人們,好似瑤臺樓閣。這一頭咿咿呀呀的唱著,枕春坐在席里吃春莓子。那果子甜甜酸酸的,偶得一顆青澀的,使她皺緊眉頭。 日頭略略偏西的時候,鑼鼓便落了。眾妃嬪依次散去,整個牡丹亭外通岸的橋上,都是綺羅香云。嬪御們三兩成隊,笑語晏晏。唯獨扶風郡主不同,她高傲地走在最前頭,裙擺輕輕掃過橋上的漢白玉臺階,一旁有婢女前去相扶,她卻面帶嫌色地遣退,道:“本宮今日的披帛是金云流霞的冰蠶絲織造,你也碰得?” 那婢女得了訓斥,顫顫巍巍道了句:“奴婢知罪?!焙ε碌耐肆讼氯?。 人人都讓著她,個個都怕著她。 論姿容,扶風郡主的的確確和舊人們不同。她雖出身尊貴,卻還算不得簪纓之家。莊懿太后溫氏一族本也有些寒微的,若論祖上的出身,還比不過枕春。故而前朝太后為溫才人的時候數載不得寵愛也沒有子嗣。偏偏莊懿太后是個會韜光養晦的,進至貴妃位后,溫氏一族才日漸加封榮耀起來。這也算的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如今莊懿太后以帝母之尊,親眷無不加封,才使扶風郡主有郡主的名位。 她名位尊貴,性子驕縱,毒辣辣倒也帶勁兒。這樣說來,慕北易自然會喜歡個新鮮。 枕春輕輕用絹子掩著嘴,悄聲和柳安然說著永寧宮的花草發新。柳安然低頭回道:“我卻還記得你那棲云軒的八重黑龍,如今也該抽枝?!?/br> “正是呢?!闭泶狐c點頭,拾了拾裙邊踏步上橋,“不過如今陛下心思在扶風郡主上頭,她又封了昭儀。一時半會兒的,陛下倒也想不起我這處來?!?/br> 柳安然近日也得了幾分眼,她一味醉在情意綿綿里頭,臉頰便紅了:“咱們這位陛下我也算看得分明,不過誰族中在朝廷上有功,他便看重誰幾分?!?/br> 雖是這么說的,她柳氏一族哪里有不得眼的地方?如今北邊有戰,整個南疆都是她柳都護府治理有功,慕北易從來看重邊土安寧的。枕春便想著憂心,如今二哥哥靈均帶著嵇昭鄴那小子去雁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