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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力支撐到了門口,眼看就要逃出生天。 東朗此時已到門邊,右腳已邁出門外,卻被又一波兇狠擠來的人群擠靠在了門框上。身邊的隨從跟上,振臂將他拉起,東朗再度邁腳朝外走,卻突然之間左邊大腿一陣劇痛! 東朗順著那痛朝下看,一把明晃晃的黃銅剪刀,正中插在他靠近門邊的左腿之上! 正是方才,他用來剪彩的那一把! 東朗抬頭一看,門邊正是老林,自混亂伊始便守在離主席臺最近的安全出口門邊,守株待兔,甕中捉鱉,只等著東朗,從面前經過! 老林與東朗雙目相對,冷冷一笑。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東朗再是心思縝密,再是以為今天的安保嚴密不會出錯,也忽略了今日用來剪彩的數把黃銅剪刀! 東朗隨行的護衛和保鏢再是緊緊護在他身邊,也不能將他全身包成一個繭!混亂之中,老林雖然難以擊中東朗的要害,卻瞅準機會,一把捅進東朗左邊的大腿中! 東朗嘴唇囁喏,分明還想說些什么。老林卻再不給他機會,噗地一下將剪刀從東朗腿上拔了出來。 鮮血噗一聲流出,東朗腿上一陣劇痛。他此時已經知道老林最終的目的是什么,卻已然來不及了。 下一秒鐘,尚不及他反應過來,洶涌的人群撲上來,將他朝前推去。東朗左腿劇痛無法吃力,幾乎是邁步的瞬間,便失去了平衡歪倒在地。 人群不過是片刻的停頓,就前赴后繼地涌了上來。 保鏢還想再去相救,卻哪里還能救得起來。 一念之間,只要一只腳踏上,就會有千萬雙腳迫不及待地踩了上去。 一代梟雄阮東朗,做夢也沒想到,自己的最后一刻,是會被萬千雙腳,踩踏而亡。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這章很長,是補上之前答應的雙更~ 明天大結局,我也非常舍不得大家。 想我,就預收新文吧。 152、回家 “教你那么多年, 總要動動腦子嘛。那鰲蟒被東朗吃都吃到肚子里了,哪里說吐就吐出來?還八卦十絕陣法圖, 你以前何曾聽我說過這種陣法來?”老林恨鐵不成鋼, 一邊數落, 一邊用手指戳林愫的腦門,“東朗既然沒有做成元皿, 自然是殺了他便能一了百了,還琢磨他肚子里的鰲蟒做什么?鰲蟒只能保他長壽,保他體健,又不能保他百毒不侵鋼鐵不入,不能保他不死?!?/br> 林愫半是委屈半是心酸,眼眶一紅就要落淚, 平日里冷淡的冰雪人兒, 在老林面前卻像個嬌滴滴的小女孩兒:“你說什么, 我自然是信什么的。我從小到大, 你說的哪句話, 我有過半點懷疑?” 這一句話,又戳中老林的心虛之處,只好哼哼唧唧作罷, 轉頭去訓斥宋書明空有勇猛卻智商不足,考慮事情不周全。 老林要說什么, 宋書明已經背的滾瓜爛熟,此時連連點頭,乖順至極, 那忠厚老實任打任罵的樣子,只能讓老林半點脾氣也沒有。 一場纏繞老林和林愫十多年的夢魘,隨著東朗的葬命而灰飛煙滅。會展中心的“疑似火災”,事后的調查結果卻是一場意外,有位緬甸籍觀眾第一次到現場觀演,□□冰特效嚇壞,失聲喊出失火之后,引發公眾恐慌。 宋書明與老林深深對視一眼,這位“緬甸”觀眾,來得十分蹊蹺,其中想必也有東朗長子的暗中助力。老林在德宏臥底六年,果然設法結下了這個同樣想讓東朗早死的同盟。 宋書明在事后接受調查的過程中,咬死自己是因為當時被失火的消息嚇到,驚慌失措才想趁亂走到領導身邊。他的說法自然是漏洞百出,可他一沒有攜帶武器,二沒有傷人,三沒有動機,德宏當地警方,調查之后也只能教育一番再放人。 那一場虛構的火災之中,雖然有多人輕傷,還有數位觀眾骨折,但是因踩踏而死亡的,只有八十余歲的東朗。 東朗身份敏感,腿上有刀傷,死得蹊蹺。幾乎所有瑞麗當地人都知道,是父子爭權,老子被兒子干掉了。 但鄰國內部爭權,我方,也只能睜一眼閉一眼,走個命案的過場罷了。 詹臺已經飛回成都。敬阿姨的案子最終被判定為自殺,而阿卡的案子在老李帶隊嚴密調查之后,也只能因為證據不足暫時擱置。 林愫和宋書明自昆明飛回首都。老林在機場送二人離開。 林愫哭成淚人,百般追問老林為何不肯和他們同去。老林輕輕摸摸她的頭發,說:“為人在世,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我身無長物,唯有一身正氣,和些微降妖除魔的本事罷了?!?/br> “南洋邪術近些年來愈發猖狂。不入虎xue焉得虎子,若想著手對付,須得對邪術足夠了解。我留在此處,也是為了天下蒼生?!?/br> 宋書明默默不語,心中隱約有些懷疑,不知老林是否為了滅掉東朗,與東朗的長子達成了什么不可說的秘密協定。 老林見林愫哭得傷心,于心不忍,轉頭看見宋書明矗立一旁似一堵墻,又十分不滿,吹胡子瞪眼道:“女朋友哭成這樣,還不上來哄哄?怎么做人的?” 宋書明連忙上前,將林愫攬在懷中安慰。 老林沖他冷哼一聲,晾他在一旁,又輕輕拍拍林愫的后背,溫言細語說:“莫要再哭?!?/br> “你現在也大了,能獨當一面了。我答應你,等你結婚,我必會回來,給你攢一份嫁妝,必要讓你不受氣?!?/br> 說完,又瞪了一眼宋書明,補了一句:“無論嫁誰,嫁妝總是一樣的?!?/br> 南國初春,昆明最是美麗難當的時候,滿城鮮花怒放,就連機場之內也遍地玫瑰,仿佛不要錢一樣,十塊錢就可以買一大束。 林愫坐在飛機上,仿佛仍能聞得到若隱若無的花香。 飛機起飛,轟鳴聲漸起,星羅棋布的城市街道漸漸在狹小的舷窗上縮成小小的一副畫,而眾生蕓蕓,就在這小小的畫中各自掙扎。 林愫閉上眼睛,滿溢的思念凝結,沉淀在最深最深的心底。 宋書明輕聲喊她,她回過頭來,看他側過來的那張熟悉的面龐。 四目相對,像過去四年里曾千萬次做過的那樣。 “回家吧?”宋書明說。 林愫微笑,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