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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怎么了?可是我有何不妥之處?” 溫含章將手收了回來,坐回原處,笑道:“蘇嬤嬤說你這么久都不惦著我,許是在外頭藏了狐媚子,我就是檢查檢查?!?/br> 鐘涵顯得有幾分拘束:“那老婆子是故意挑撥!”對著溫含章帶笑的眼睛,不自然道,“你別太信這些下人的話。外頭的女子出身風塵,倚門賣笑,我是朝廷命官,哪能與之為伍?況且我這些日子再晚也是回府睡覺的?!?/br> 溫含章撥了撥茶碗,抬起頭笑瞇瞇的:“那可不一定,外頭彈唱助興,不也是找的煙花女子嗎?我聽聞京城中最近盛行花魁選舉,那些有意于女狀元、女探花的姑娘們一個個可都是摩拳擦掌想在花榜上出名,姑娘們最喜歡的不就是你們這等風/流才子,也好共譜一曲才子佳人的風月情長嗎?” 看著溫含章一定要給他貼上一個浪/蕩才子的標簽,鐘涵頓時頭疼地覺得這是要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有些稀奇問道:“你怎么會知道這些事情?” 溫含章從案幾上抽出一份京城中玉璇報齋新出的當月京城記事。一個小薄本子上翻開來第一頁就寫著評花榜趣聞,上面有板有眼寫著鐘涵是評花榜上一屆的評審,她可是知道的,官員雖不能眠花宿柳,但對這類風月雅事卻是不禁的。 鐘涵翻看了幾眼,訕訕地摸了摸鼻子:“我最近事多,已經拒絕了評花榜的邀請?!毕肫鹎厮夹写罅χ鲝堃谶@份記事上加上評花榜的版塊,他就想回去揍他一頓。 這回可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沒想到溫含章這一類大家閨秀居然也會關注這種事情。 鐘涵出資籌建玉璇報齋自有他的目的,這次從府中分出來,二叔十分不滿,連帶著一些依附在他手下的族人也煽風點火,都說是子孫不肖,氣著了老太太,一口氣將大房、三房、四房都帶了進去。 鐘涵瞧著形勢不對,便讓人在這份記事上加上了寧遠侯府分居之事,讓老太太的娘家兄弟出來說話。他相信老太太也知道他找了她的娘家人,可她一直沒有阻止。自來閑言碎語便是最難控制的,這一次能把風向扭轉了過來,也算是玉璇報齋小試牛刀。 先知十年還是有好處的,上輩子他被不孝這個名聲帶累了許多時間,這一次總要一開始就把火苗給掐滅了。 只是對著溫含章清亮的眼睛,鐘涵仍舊是有幾分尷尬,那一晚他在床上輾轉反側許久,忽地外頭一聲大雷震耳欲聾,也讓他敲開了成親以來心頭上一直籠罩的得到夢中人的發暈和驚喜、以及伴隨著真相步步解開而來的仇恨和不忿。 鐘涵捫心自問,他真的能對得起溫含章的這番信任嗎?溫含章不是夢里那個臉譜化的夫人,古話說至親至疏夫妻,溫含章對他卻是滿心的支持和信賴,種種和他想象的截然不同。 鐘涵心里頭一直沒有一個明確的答案。這種睽違已久的無力感從他幾個月前理清所有思緒開始便不曾發生。 越是如此,他越不敢面對溫含章,他目前做的事情已經是開弓沒有回頭箭,清湛已經明確回復他,汶縣的深山里確實有一座金礦,且礦藏不少,他簽下來的一個礦民瞧著不對居然想要逃跑,被他抓了回去看守起來。財帛動人心,僅僅一個礦民就敢如此,他手里掌握的,可是一筆潑天財富。鐘涵從沒有打算自己開采,這只是他牌桌上的一個籌碼,只是這個籌碼分量太重,一拋出來便能讓京中局勢浮動。 越是如此,鐘涵越要慎重仔細。老太太說得對,從一切重新洗牌開始,他就對立儲有著其他的野心。什么叫奪嫡?不是正統嫡脈上位,才叫奪嫡。名正言順的嫡子嫡孫繼承皇位,只能說眾望所歸,最重要的,才能對他目前的境況感同身受。 永平伯府已經和寧遠侯府站在了一塊,也就是站到了三皇子的身后。他近來針對三皇子一脈布置了許多動作,后日酒宴過后便能知道分曉,若是二叔查出背后之人是他,下一步便是溫含章會受到伯府那邊的壓力。 他那夜思索良久,心頭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沉重,終究不敢在她面前多行一步多言一句。 溫含章見著鐘涵沒說幾句面上就開始陰晴不定,笑道:“我也沒打算找你的麻煩,我就是跟你確定一下最后的名單,你這里頭有好幾個京中人人避之不及的棒槌御史,你確定要邀請他們?” 他們當日訂下的宴客名單溫含章后來仔細看一下,不僅有各自的長輩族人,文官武將都有了,皇親國戚也不在少數,鐘涵這是想來一股朝臣大鍋燴嗎,帖子發是發了出去,溫含章可不確定到時候過來捧場的人會有多少,他們兩口子的面子應該沒這么大。 鐘涵不在意道:“你只管發便是?!毕肓讼?,道,“我那日讓外頭一直幫我做事的清谷進來幫你招待客人,他是做慣了這些事情的,你有事盡管使喚他,千萬不要累著?!?/br> 鐘涵很少跟她說起外頭的事情,但溫含章既然要宴客,便不能什么都不知道,拉著鐘涵說了一通他和名單上的人哪個關系好哪個只是泛泛之交,同僚同年上司親友關系一一問了個清楚明白,不僅問,她還邊說便拿著筆做筆記,讓鐘涵嘖嘖稱奇。 溫含章也不管,那些官太太一個個可都是打機鋒的好手,她嫁為人婦后第一次宴客,可不能讓人看笑話了。這一問就問到了差不多要睡覺的時辰。 鐘涵看著壺漏,迎著溫含章意味分明的眼神,脊背挺直,頭皮發麻:“我今夜還是到外院睡,你先歇著吧?!本尤徽媪锪?!留給溫含章一個溫文爾雅的挺拔背影,那步子大得像是后頭有猛獸在追趕一般。 溫含章瞠目結舌,在蘇嬤嬤憂心忡忡的眼神中頗感沒面子。這還是新婚頭一個月呢,鐘涵居然連著五六日都沒回來睡覺,若不是府中的下人都被她整頓了一番,現下肯定有不少閑話。 溫含章第一次覺得沒有公婆在頭上也不是什么都好,若是有人看著,鐘涵絕不敢如此隨心所欲。 正文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喬遷之喜 正義堂的清明最近過得苦不堪言。夫人那邊的蘇嬤嬤日日找他談話,前日夫人到侯府請安她竟然寧愿讓別的嬤嬤頂上了,也要持續找他的麻煩,讓清明恨不得能每日都隨老爺出門。 怪不得人家都說婆子刁鉆呢! 可惜鐘涵未必日日都會隨身帶著他。今日他便是與人約好了有事情,不方便帶仆從,便將清明留在府內。清明正躲在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