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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東西里面究竟有些什么來由,讓大哥忘了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的古訓,只身一人跑到汶縣去。 汶縣是個好地方,他親自去看過,綠水青山,鐘靈毓秀,是眾星捧月的“懷珠”格局,由真龍真水交織而成,納吉納貴,極為旺人,可惜也是大哥最后的埋骨之地。 鐘晏突然拿出一幅打了開來,鐘涵的眼睛突然沉了沉,由鐘晏手下緩緩走出一個溫柔入骨的如花佳人,姿態窈窕婀娜,流淌出一派幽深清麗之意。鐘晏笑著道:“你許是不知道這位是誰,娘和三弟應該知道一些,大哥當年為了這位紅顏知己可是鬧騰了不少時日,沒想到這么多年,她還能在侯府中重見人前?!闭f完便緊緊盯著鐘涵。 老太太突然一駐拐杖:“你大哥都去了那么多年,你們要說這些陳年往事,別在今日,也別在我萬壽堂里!” 鐘晏的眼睛漸漸瞇攏,笑道:“聽娘的,不說了?!?/br> 從萬壽堂中出來后,溫含章能感覺到,鐘涵一直有些心不在焉,下午開宗祠和族老應酬時也是如此,旁人都習慣了他的冷淡都沒有察覺,但溫含章卻有些覺得不太妥當。 鐘涵此時的情緒就像一座即將爆發的火山,現下的忍耐只是為著迷惑別人,等到他爆發時,便是鋪天蓋地??上У氖晴姾稽c都沒有想和她分享的意思,等著應酬完了族人,便對著她愧意道:“我獨自去書房待一會兒,你今晚自己用飯,我晚上再回來陪你?!?/br> 溫含章語氣柔和:“你有事情便去辦吧,我還有許多家事要理?!?/br> 鐘涵突然捏了一下她的手掌:“你等我一個月,一個月之后我們便搬出去,我不會讓你再違背心意和人虛與委蛇?!彼恼Z氣柔軟而堅定,又帶著些許難堪,似乎在和溫含章、也和自己做著保證。 正文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無題 農歷十九的月亮像水洗過一般, 在混沌的黑夜中掙出一輪璀璨的光芒。這樣美好的月色,合該一對新婚璧人花前月下柔情蜜意, 但貼著喜字張掛著紅綢的正義堂正房中卻是女主人只身獨坐,旁人看著都有些凄冷了。 春暖和秋思一致的沉默安靜,連大氣都不敢出。姑爺下午回來就一直在書房,姑娘也不管, 就這么一人一處獨自待著,姑娘過得還特充實,回來后就緊趕慢趕地召集了正義堂一干管事仆役,一頓胡蘿卜加大棒將事情安排了下去。 從內宅的人事中, 她多少窺見了鐘涵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他絕不是那種視內宅于無物的傳統士大夫, 正義堂里的人事幾乎是他一手構造起來的, 為了避免麻煩, 他用的多是婆子小廝, 另置兩個管事管理家務, 再有一對心腹下人幫忙監督著, 這便是正義堂所有的人員構成。簡單扁平, 一目了然。 春暖和秋思對視了一眼,溫含章平時可沒這么雷厲風行過。 兩人都有些擔心姑娘和姑爺是不是吵嘴了, 才新婚第二日就鬧出事情, 這可不是個好意頭。 春暖比秋思還多了一個心事, 她鼓起勇氣打破了一室的安寧:“姑娘, 侯夫人剛才差人送過來的歸寧禮物有些不妥的地方?!?/br> 溫含章正在清數著仆役的身契, 怎么數都覺得有些不大對數。方才她讓人把這里所有的下人都叫了過來, 婆子管事丫鬟小廝滿滿地站滿了一整個屋子,數了一下共有十四人,但她這里卻只有十二份身契。另外兩份去哪了? 此時聽見春暖的話,就問是什么事情。寧氏下午才在老夫人面前打了包票,總不會這么快就打臉吧。 春暖道:“其他的絹絲布匹果子茶糖倒是還好,只是其中有一對人參看著不太像樣。我讓冬藏看過了,她也覺著有些問題?!贝号跍睾律磉厪膩頉]碰過這種貨不對板的事,在伯府中誰敢怠慢溫含章,都知道她是老太太的心肝寶貝,捧著巴結著還嫌少的,一時之間碰見這種事,就有些不知所措。 溫含章讓春暖把人參拿過來,一看之下就明白了。禮單上寫著五十年野人參兩支,但盒子里紅線拴著的這對人參,說是十年都沒有人信,干癟瘦小的活像只腌蘿卜。她道:“先別聲張出去,先從我的嫁妝里拿兩支出來應急,等明日歸家后再說?!?/br> 秋思有些不忿,道:“侯夫人就這么怠慢姑娘,這也太可氣了!” 溫含章倒不覺得是寧氏出爾反爾,她幫著張氏管理家務這么多年,深知管家治家不可能像軍隊那樣令行禁止,紀律嚴明。別的不說,各級人員管事心里頭都有自己的彎彎繞繞,若是主持中饋的人威嚴能耐不夠,被底下的人誆騙是常有的事情。 由小見大,溫含章突然想起之前朱儀秀來信說鐘涵非要自己cao辦親事的事情上,想是鐘涵當時就覺著寧氏不可能將事情辦得妥帖周全,才會駁了她的面子,硬要自己親身上陣吧。 許是女人和男人在肌膚之親后,情感上都會發生變化,又許是女人天生帶有悲情情結,溫含章從早上在宗祠那里看著兩個冰冷陳舊的牌位,她就有些不是滋味。 溫子賢先前和萬氏新婚第二日,當時永平侯已經病得十分重,但還是拖著病體起來受了嫡長子和嫡長媳的敬茶。當時永平侯看著一身猩紅意氣風發的溫子賢,眼角泛著水光,又是高興,又是傷懷。 永平侯當時自覺時日無多,已經在為溫子賢鋪路,不僅隔日就遞了讓爵帖子到禮部備案,還時時耐心教導他為官做人之道,就連老友上門看望,他都次次將溫子賢帶在身邊,指望著能和他人混個臉熟,在他身后還有人能看在往日茶水情的份上,照料一番年輕稚嫩的嫡長子。 父母對兒女的關愛之情,就是如此情真意切。 但鐘涵從五歲起就是獨自一人,都說孩子如果對這個世界缺乏安全感,和他人發生矛盾沖突的次數就會增多,因為他們潛意識里感知到生存危機,才會耗費巨大的能量去尋找安全感。 鐘涵也是如此,對他而言,生存危機更是進一步的生命威脅。歷史上多少太子在沒能登基后莫名身亡,鐘涵的身份天生就是對現任寧遠侯最大的威脅。鐘涵想為自己掙一條出路,他就不能安分,他要一直彰顯著自己的存在感,叫世人都知道,這府里還有一個嫡長房嫡長子,他才能好好地活下去。 鐘涵這夜回來后,突如其來感受到溫含章飽滿的熱情和關愛。 他愣了一下,看著膳桌上擺滿的各式粥水小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