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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夠了,這才回答道:“就是這人將我擄走的?!?/br> 臉上的橫rou,狠厲的眼神,可不就是那日的那個馬夫! 嚴蕊雖然不知,可是聽女兒這么一說,當即臉色一變,連忙說道:“我將畫像拿去給你舅舅,一定會將這個歹人抓住的!” 陸煙然拿著畫像的手往后收了收,“不用了?!?/br> 嚴蕊臉上的表情一僵,一時竟有些無所適從。 見她露出這樣的表情,陸煙然也反應過來自己的語氣有些生硬,她頓了頓,將手里的畫像遞到她面前:“將、將這個交給護國公的那位小世子就好了?!?/br> 女兒的話讓嚴蕊微微有些驚訝,轉瞬便想到兩人之間的牽扯,不久前女兒在大長公主府前救了那位小世子,沒過多久,女兒又被那位小世子救了。 聽了大哥所言,她自然知道要不是有小世子在,女兒指不定就找不回來了。 嚴蕊眼中閃過一絲復雜,連忙應了一聲,“娘、我、我馬上讓人送去?!?/br> 陸煙然抿了抿唇,小聲道了一聲謝,正準備往床上走去,嚴蕊便連忙來攙她。 “我沒事?!标憻熑挥行南胍芙^,然而嚴蕊還是沒有松開手,想到女兒身上那些淤青,她就忍不住心疼,許多話憋在心中卻不知如何開口。 明明應該是最親密的母女,然而兩人都不知道應該用什么樣的態度來面對。 陸煙然心中又何嘗不復雜,她總是忍不住想,若是上輩子她娘對自己關心一些,或者直接將她帶走,她便不會有后來的日子。 然而她偏偏又忘記了上一輩子的事,所以要她恨,她又恨不起來,偏偏她又無法釋懷。 于是便成了現在的情形。 嚴蕊不知道陸煙然到底在想些什么,不過她一直覺得自己虧待了女兒,所以被這么對待沒有絲毫怨言。 “然然,大夫說你身上有傷,讓我在你醒來的時候幫你擦藥?!眹廊锵肫鹆舜蠓虻姆愿?,她看著女兒帶著一絲殷切的期盼,希望她同意。 可是、應該會被拒絕吧。 心中剛剛冒出了這個想法,結果她便聽女兒應了一聲好。 嚴蕊聽見那聲音還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過了好一瞬才反應過來,連忙有些手忙腳亂地將大夫留下的藥膏找出來。 嚴蕊:“我們先擦手臂的,左手手臂上有一處?!?/br> 陸煙然聞言忙將自己的袖子挽起來,因為只穿著里衣,所以十分的方便。 即便是給女兒換衣服的時候已經見過了,此時見了那淤青,嚴蕊忍不住鼻子又是一酸,她無聲地咳了咳,將眼中的淚意逼回去,隨后說道:“揉的時候有些疼,你忍忍?!?/br> 只見她挖了一塊藥膏,隨后掌心便覆想了陸煙然的手臂。 兩人此時離得近,陸煙然忍不住打量了她兩眼,今日的她穿了一身淺色的襦裙,頭上只配了一根雕花木簪。 她的相貌生得極好,即便臉上帶著幾絲憔悴的神色也掩蓋不了她自身的光彩。 家世佳,容貌好,脾氣也好,當初為什么要嫁給陸鶴鳴? 陸煙然頭一次覺得有些好奇,然而手臂上傳來的力道讓她忍不住皺了皺眉。 “可以用力些?!标憻熑怀雎曊f道。 還要用力些?嚴蕊抬起頭,眼中還帶著一絲驚訝。 ...... 陸煙然:“你這樣的力道根本就沒有什么用,不推開,淤青是不會散的,叫別人來吧?!?/br> 嚴蕊這才意識到自己被女兒嫌棄了,忙說道:“我用力些就是了?!痹捖溥B忙加重了力道揉起來。 陸煙然感覺到了手臂上傳來的痛,這才沒說什么,然而過了一會兒,她忍不住身體僵了僵。 一滴滴的淚水滴在面前人的衣前,沒一會便濕了一小塊。 嚴蕊察覺到了女兒身體僵了一下,低著頭問道:“是不是將你弄痛了?” 陸煙然有一瞬的無言,過了一會才說道:“我不痛,你別哭了?!?/br> 嚴蕊這才知道原來是自己偷哭被發現了,連忙擦了擦淚水,隨后又埋著頭開始揉她的手臂。 過了一會兒,陸煙然趴到了床上,看著女兒背上的淤青,嚴蕊忍不住又想哭了。 即便是當初與陸鶴鳴鬧得那么兇,她也未曾這么傷心過,可是如今女兒受罪,她卻是無論怎樣也忍不住,只覺得心疼到了極點。 偏偏女兒還一副小大人的模樣。 嚴蕊怕將女兒弄痛,可是她想著大夫說的那些話,手上便用了力,心中將害了女兒的人罵了不知道多少遍。 就這樣足足過了半個時辰,嚴蕊才收手,結果她發現女兒竟然已經睡著了。 嚴蕊將衣服給女兒穿好,在床邊看了足足半個時辰才離開。 而陸煙然畫的畫像也送到了姜禪的手中,看著畫像,姜禪當即叫了一聲好,隨后便連忙讓人分別送到了四個城門處。 隨后他又照著畫像臨摹了幾張交到了巡城衛的手中,有了歹人的畫像說是有如神助也不為過,絕對不會讓那歹人逃掉! 然而接下來又過了兩天,巡城衛也沒有發現那歹人的蹤影。 姜禪到底年紀小,有些坐不住了,這時府衙里傳來了那幾個私牙的消息。 那些人因為買良為賤、略買人口等被判重罪。 至于被判多重的罪,姜禪便沒興趣知道了,總之他知道那些人這一輩子沒有機會再做壞事了。 陸煙然如今在文國公府,姜禪其實心中有些掛念,可是他又不好前去看望,再說了,他答應了將歹人抓住,如今歹人還沒影兒呢。 于是姜禪只得放棄了心中的想法,一有時間便到晉康轉悠,指不定就能遇見那人。 小世子的想法還是很美好的。 ---- 陸煙然在國公府的日子過得十分的平淡,她甚至有種感覺,府上的人待她好像都小心翼翼的。 大概是她在養傷的原因? 嚴蕊每天都會給她擦藥,每一次結束,她都會注意到對方又紅了眼眶。 陸煙然心中自然會有觸動,也不知是什么滋味,而連續擦了兩天藥之后,她身上的淤青好了許多,不像一開始那樣可怕了。 府上的老太太,也就是她的外祖母來房里看過她好幾次,可是都是她睡著的時候,之所以知道,是有一次她聽見說話的聲音醒了。 其實小輩來到府中應該去拜訪小輩的,然而長輩們卻十分的體諒,反倒來房里看了她好幾次。不過,都是趁著她睡著的時候。 陸煙然也不知道她們是為何。 轉眼便又過了幾日,嚴蕊像往日一樣替女兒揉了藥,見淤青都快散完了,心中總算是松了口氣。 嚴蕊臉上帶著笑意說道:“這藥今日過后便可以不用了?!彼裢R粯訉⑺幐嗌w好后起身準備離開,卻突然發現袖子被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