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請便?！彼卮?。

    他丟下兩個字，轉身拖著路星辰便走，但他們沒走多遠，葛新月就追了上來。

    她抓住了路驕陽的手臂：“驕陽，聞家比你想象的復雜多了，你姐跟聞慕陽是絕對不可能有結果的。你為什么那么固執，不要那么固執好不好？！”

    路驕陽停下了腳步，看著哭花了臉的葛新月：“只要我姐還喜歡那個男人，我就絕不會出賣她的幸福，這可能……是我跟你唯一的不同?！?/br>
    他向前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湊在葛新月的耳邊說：“至于你……我跟你發誓，以后所有你想要的，我都不會讓你得到?！?/br>
    路驕陽說完就拖著哭得稀里嘩啦的路星辰向前走去，身后傳來了聲嘶竭力的喊聲：“路驕陽??！”

    路驕陽的腳步絲毫也沒有停頓，路星辰則雙眼發黑，腿也有些發軟，眼前一片模糊。

    “拜托，爭點氣，姐?！甭夫滉柾兄闹庀抡f道。

    一直到走出很遠，路驕遠才算停下腳步，路星辰靠在弟弟的胳膊上放聲大哭，仿佛要把這五年來所有的壓抑，所有的艱辛全部都倒出來。

    “哭夠了，就回去吧。我長大了，有些事情自己會承擔，你是我姐，可不是我媽?！?/br>
    路驕陽說得很輕松，但路星辰卻知道那不過是為了不想要她負疚而……

    怎么會不在意，從小時候起，路驕陽就是全家的希望，“我的弟弟是天才?！边@句話，這個認知，曾是路星辰未來僅能看得見的燦爛。

    “我要救弟弟，我要救他?！甭沸浅轿站o了手坐在公交車上，心中所有的念頭便只剩下這一個，包里的手機響了好幾次，她才聽見。

    聽見電話里的聲音，她略愣了愣：“聞總？”

    聞慕陽抬手捏了下桌面上的手機，很快便響起一個略顯呆板的女聲：“現在是下午時間九點三十分整?！?/br>
    隔壁桌的顧伯收起報紙走過來，輕咳了一聲：“慕陽，咱們這是吃完了飯沒？”

    “沒?！甭勀疥柮虼?。

    “我說怎么這么餓?！鳖櫜雠赃叺墓P記本，掃了幾行，才抬起頭來說，“哦，對了，今天是請路小姐吃飯……要不你給她打個電話？”

    “忘記就算了，我用得著非要提醒她來吃飯嗎？”聞慕陽拿過餐巾，將它鋪在了自己的膝蓋上。

    顧伯點頭同意：“說得也是，反正現在九點多了，我看就算打給她，她也不會來了，我們自己吃吧?！?/br>
    “我沒胃口，你吃吧?！?/br>
    “慕陽，別做自討苦吃的事情?！鳖櫜贿吺疽馍喜?，一邊勸道，“聽一句勸，隆蘭是我看著長大的，她是傲氣了一點，但她從小就喜歡你，而且她有能力在我們這群老家伙都死光了之后照顧你跟聞思。如果你們倆結婚，我也可以安心準備棺材了?！?/br>
    “你吃吧，我先走了?！甭勀疥柶鹕砟闷鹗终染碗x開了。

    “哎，慕陽，慕陽?！鳖櫜谒澈蠼械?，但此時剛好有侍應生把菜端了上來，他只得坐了回去。

    經理貝爾納連忙走上前，忐忑地問：“先生，今天的菜還沒上，那位先生怎么就走了呢……是不是又有什么不滿意？”

    顧伯客氣地說：“不是，他只是有些要事?！?/br>
    貝爾納明顯松了口氣，笑著說：“那真是有些遺憾。今天我們的主廚特地送了一道甜點請您鑒賞，希望您覺得滿意?！?/br>
    顧伯客套了幾句，等貝爾納走了，他才拿起刀叉滿意地說：“就因為走了個客人，就送甜點，嗯，這家店的服務真是非同一般?！?/br>
    “車到了，您是在這兒下車，對吧？”計程車司機將車子停在了路星辰的小區門口。

    聞慕陽沉默了一會兒，點頭說：“是的?！?/br>
    “這邊是老小區，路有點不平，你要走小心點，不如讓你的家人……”計程車司機看了看聞慕陽的衣著，又改口說道，“不如讓你的朋友來接你?！?/br>
    “謝謝?！甭勀疥栂铝塑?，站在門口，他回憶了一下上次來的時候走過的路線，向前直走130米，轉彎再走10米，轉彎口有一個向下的坡道?；?。霏。雪。整。理。

    他在心中默念了一遍，拿起手杖自如地向前走去。

    “星辰，現在上去好好睡一覺，要相信明天起來你遇到的都是好事?！?/br>
    聞慕陽一轉彎便聽見了熟悉的聲音，他有些慌亂地拿起手杖點了點，將自己掩到一棵道前銀杏的后面。

    “謝謝你，你的晚餐，還有幫助，謝謝，聞總?！甭沸浅降穆曇衾锍錆M了感激。

    “說過很多遍了，私下里叫慕庭就好了?！?/br>
    路星辰的聲音頓了頓，但隨即說：“謝謝你，慕庭?！?/br>
    “不用謝……生日快樂，桃樂絲?！甭勀酵ノ⑿Φ?。

    聞慕陽靜靜地站在陰影里，也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掌心里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路星辰來電，路星辰來電?！?/br>
    他有些手忙腳地掐斷了手機的鈴聲，轉身就走，可是剛走幾步就被坡道絆倒了。

    聞慕陽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他忽然就想起了路星辰的話，他計算走過的每一段路，長多少，寬多少，臺階有多高，假裝自己是個正常人，可是這一切不過是在自欺欺人。

    只要那么一個微小的疏忽，就可以輕易地撕開那層偽裝。

    無論他裝得多么自如，可事實上他就是什么都看不見。

    路星辰走在樓道里，看著手機，敲了敲自己的頭，今天發生了一系列的事情，以至于她竟然把跟聞慕陽的約定給忘了。

    而就在剛才聞慕庭祝她生日快樂的那一瞬里，她突然就想起了聞慕陽。

    他是想給她慶祝生日嗎？

    可是偏偏是今天，聞慕陽一定是生氣了，所以才會不接她的電話，她看了一下時間，已經近十點了，法國餐館恐怕都已經打烊了。

    她收住腳，轉身奔出樓道，與此同時，聞慕陽坐上了計程車。

    路星辰雖然不敢存有希望，但看見餐廳緊閉的門還是隱隱有些失落，她看著手機猶豫了好久，終于又撥了一個。

    出乎她意料的是，聞慕陽居然接了。

    “有什么事？”

    “對不起，今天失約了，我這邊發生了一點重要的事情，所以……”

    她的話還沒說完，聞慕陽就已經淡淡地說：“我今天約了你嗎？我都忘了。你沒去正好，還有別的事嗎？”

    路星辰低頭囁嚅了一會兒：“還有你說過今天會給我答案的?！?/br>
    “答案？哪個？”

    “就是上次那個！”路星辰見聞慕陽一派完全記不起來的樣子，心想這人翻臉比翻書還快，有些惱火地說，“你上次說了，會考慮我在你心里是什么樣的人?！?/br>
    “那我上次是怎么回答的？”

    路星辰悶悶不樂地說：“你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