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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人選三身。本想著給你們多做幾身,可時間看著總歸是不太夠用?!?/br> 距離百花會還有半個月,確實是不夠用的。不少人家早早便是準備起來,因此并不匆忙。六王府之所以這樣匆忙,全然是因為這么多年的習慣。自從謹言去了祁連山休養,每年這個時候天氣正好,他們都是要去那邊看望謹言,這習慣一直持續了八年,大抵因此,六王妃竟是也忘了這茬兒。 而府里每年這個時候都在籌備出行所需,也是漸漸的便不把百花會當成一回事兒了,時間久了,竟是全然忘了此事。更莫要提提醒六王妃了。如此看來,倒是陰差陽錯! 阿瑾笑嘻嘻問:“李jiejie也和我們一起去,我想,哥哥該是不放心了?!?/br> 她調笑,這話如若是已婚婦人說出,倒是無事,可偏是讓一個小女孩兒說了出來,委實有點不太對。六王妃瞪她:“你一個小姑娘,給我好生說話,如若再讓我聽到你這樣說話不著調,我定要拘了你好生的教育一番?!?/br> 阿瑾連忙言道:“我不敢的,娘親可莫要這樣?!?/br> 眾人聽了,只含笑。 阿蝶站在一旁,看阿瑾游刃有余的樣子,心中惱恨,同樣都是父王的女兒,只因為阿瑾有個了一個做王妃的母親,便是處處比她更強么?想到此,阿蝶緊緊的攥著帕子,期待這次能有一個好的歸宿。這么多年,她真是受夠了。往年這個時候,六王妃都是要去祁連山看謹言,自然不會吩咐她們去百花會的事兒,因此她竟也是從來沒有去過,想到此,她就恨不能殺掉這個惱人的王妃。 她母親樣樣都好,只一個出身,便是只能屈居妾的位置,甚至連提為側妃都不可以,明明……明明她娘才是父王的真愛呀! 想到此,阿蝶秀氣的眉擰了起來。 “阿蝶!”六王妃喚了一聲,見阿蝶沒有反應,不耐煩的又喚了一聲,阿蝶突然反應過來,立刻回神:“王妃!” 一副討好的笑臉,這個時候,只能暫時先巴著她了,待他朝她有了好的前程,必然要讓這個女人好看! 阿蝶畢竟還是年輕,雖然笑容可掬,但是眼中的憤恨卻是怎么都藏不住,而這屋里的也都是人精,自然看得出來。不說旁人,就是看著單純的阿瑾都能看明白,又何況其他人呢! 六王妃雖然看出,但是也不愿意理她,只交代:“來者是客,李小姐先選,然后依次由小及大。阿蝶,到你了?!?/br> 阿蝶一看,果不其然,就在她發呆的時候,她最喜歡的那匹枚紅色的料子,已經放在了阿瑾身邊,她咬了咬唇,十分的不滿意,不過還是湊了上去,看來看去,指著另一匹顏色十分接近的言道:“我選這個!” 選完,又瞟一眼阿瑾身邊的布料,微微紅了眼眶。 阿瑾挑眉:這是鬧哪樣!我沒怎么著你吧? 六王妃厭煩她這出兒,不過也不樂意理她,大家只依次繼續下去。 待到最后,阿瑾選了湖藍、玫紅、淡黃三個顏色。阿蝶看自己選的顏色,不滿意起來,其實這也是她自己選的,但是看阿瑾似乎極為滿意,她便是不滿意了,總是覺得,似乎自己選的不好。 越想越是委屈,阿蝶大眼淚吧嗒一聲就落了下來,六王妃本就在忍耐,見她如此,冷言道:“好好的,你怎么又哭了?” 阿蝶自然不敢說自己是不滿意這布料,她連忙拭去淚水,言道:“我只是想我娘親了?!?/br> 如今蓮姨娘還被關在佛堂,也沒人提要將她放出來。六王爺隨口的一句既然要懲罰,那便是關在佛堂里吧,便是成了今天這個樣子。他不提將蓮姨娘放出來,六王妃才不會這么做。而至于六王爺,早已經將此事忘了個干干凈凈。 “你娘親犯了錯,被王爺罰在佛堂,這是理所應當。我并未拘著你,不準你去看,你也每日都去,現在大家高高興興,你又在這里哭哭啼啼,是個什么居心?難不成?你就不盼著大家好么?真是晦氣!”六王妃冷言冷語,阿蝶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繼續哭:“王妃,我沒有,我自然是沒有的。您好心為我做衣服,我感激還來不及,又怎么敢找您的晦氣。王妃,您要知道,阿蝶單純,萬不會有那些歹毒心思的?!?/br> 阿瑾被她逗笑了,剛才還一臉惱恨的看人,現在又說自己沒有歹毒心思,真是把旁人都當傻子了。只這個阿蝶也是有趣,分明是自己選擇的,但是卻又委屈個不行,這樣的人,最是小人。難不成,只有從別人手里搶的,才是最好?阿瑾本是玩笑的那么一想,卻不知,阿蝶正是這么一個性子。她原本也是中意自己選的顏色,可是看別人滿意,卻又恨不能搶奪他人了。 “你這話說的我可不愛聽,什么叫好心為你做衣服。咱們府里何時短過你一分半分?現在只幾件衣服,你就這副哭哭啼啼的樣子,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平常指不定怎么苛待你呢!”六王妃似笑非笑的,十分了然的看阿蝶,仿佛知道她打了什么主意。 阿蝶一驚,有些惶恐:“我自然不敢!王妃……” “好了?!绷蹂鷶[手:“你來為咱們蝶小姐量身,量完了便是讓她回房吧!大好的心情,全是敗了?!笨v有外人,六王妃卻也不曾裝一分的熱情,還是與往常一個樣子。只那臻月樓的裁縫見了,心中倒是暗暗言道,六王妃果然如傳言里的一樣,并不喜歡這個庶女??墒请m然不喜歡,但是卻也不曾苛待,該有的氣度還是有。不僅如此,也并不表里如一的裝模做樣,這么看著,竟是個性情中人。 又看那阿蝶小姐,好端端的,哭哭啼啼,明明是自己的意愿卻又受了大委屈一樣,見了果然讓人心情不爽利。別說王府,就是尋常人家有這么一個攪事兒精,想那主母也是十分的反感吧! 有時候就是這樣,你順了自己的心意,旁人倒是覺得你是表里如一的性情中人,你勉強做樣子,許是旁人還不以為然,現下的情形就是這么個情況。 按理說,便是尋常的官家,也有自己的針線房,更何況是六王府這樣的地方,六王府確實有,但是針線房的人倒是不多。也大抵是做些小活兒,幾個主子的衣服,她一貫都是請了臻月樓來量,要說京中最好的成衣店,便是這家了。六王妃覺得,臻月樓的師傅做的十分和她的心意,因此這么些年,只請他們登門。 這量身裁衣雖然看似簡單,但是也是極費時間,雖然來了三位裁縫,可也不是迅速就能量好。 “嘉和郡主!”時寒見阿瑾張著胳膊,仰著小臉兒規規矩矩的站在那里十分可愛,開口。 阿瑾剛開始還沒反應出來他是叫自己,要知道,他什么時候這么規矩過呀,都是“阿瑾阿瑾”叫個不停的。 她回頭:“唔”了一聲,看向時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