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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我多給經銷商讓點利,你就少分點紅呢。何況,上不了市的企業多了,還不一樣活得好好的?” “你不是這樣的人。而且,我輸得起的你卻輸不起?!彼Z氣篤定。 “有什么輸不起的?我年輕著呢。謝謝你今天讓我認清形勢啊,你覺得這樣我還會有幾分親情的掛念?”她快意地笑。 電話那端又是一陣沉默,半晌,他的聲音再次響起:“我想讓你認清的形勢并非只此一種?!?/br> “你還想讓我看到你讓步了是么?”她問。 “我從未因一個想離開我的女人如此讓過步?!彼谅暤?。 “那你把字簽了吧?!彼湫?。 “你回來我就簽?!彼∪说锰孤?。 “那就放著別簽了?!彼纱嗟?。掛斷了電話。 她能想象得到電話那頭的蔣鏞氣急敗壞的樣子。但她不在乎,亦不畏懼。 她想要的是她不回去他也會簽字。只要不是這一種,其余俱是她輸。 蔣鏞是獵手,她亦是。 這場較量,她不能輸。 ☆、逢生 康家母女同經銷商的談判并不順利。 新加盟模式并未如預期中的那樣得到經銷商的踴躍支持。上一年年底的股市表現太過耀眼,經銷商們對15%的利息不感冒——7年累計單利105%,買買股票或者投資產品,兩三個月就能賺到。 他們不但不愿接受新的加盟模式,還提出盡量以商業匯票來代替現金。企業經營是離不開現金的,雖然商票可以去貼現成現金,但一出一入幾個點的費用和利息就都便宜了銀行。企業的利潤都是一個點、一個點地摳出來的,平白無故少了幾個點,哪有老板會樂意? 最令康氏母女憂心的是,經銷商們拿貨熱情不高,還集體要求加大賒貨和退換貨比例。她們明白,這只是一種博弈的伎倆,但當對手方呈現出合力時,她們一時間也很難找到關鍵的突破口來各個擊破。 康氏母女很清楚蔣鏞在經銷商的集體“反水”中起了怎樣的作用。他能給予最大的利益預期,經銷商當然會更傾向于他的引導。何況,這是個男權的社會,兩個女人想服眾本就十分困難,她們前些年能夠把控形勢,或多或少同她們背后站著蔣鏞有點關系。 正是因為一早看清了這一點,康勝男才會急于在上市前同蔣鏞理清關系。否則,即使以后上了市,還保不齊是不是給蔣鏞做了嫁衣裳。她必須贏,美勝必須“去蔣鏞化”!不然,一個不能將自己親手創辦的企業抓牢在手中的老板,不做也罷。 單從利益上算,蔣鏞在博弈中無疑是占據絕對優勢的。他當年在美勝上投了幾千萬,前幾年光分紅就收回了不少,美勝即使因一時的狀況不佳導致上市失敗,他的損失也大不到哪兒去。最壞的結果——美勝垮掉了,他也賠不了多少錢。而美勝上市,對康家母女卻是不折不扣的質的提升;美勝垮掉,對康美芳則是滅頂的打擊。 但從長遠來看,康勝男并不以為自己處于劣勢。她已不再是當年那個舉步維艱的困頓少女,她積攢了本金也積攢了經驗,她不畏懼從頭做起。蔣鏞扶植下的美勝對她更像是一個實驗品。即使美勝做壞了,她也有足夠的自信去另造一家新企業,一家完全不受蔣鏞影響的企業。至于康美芳,她既然沒有足夠的能力承載今日的榮光和責任,又何必要苦苦掙扎呢?這是殘酷的商場,德不配位,必有災殃。多少企業紅極一時又轟然倒塌,創始人非死即傷,兩手空空,換得一時嘆息,終被時光掩埋。叢林法則之下哪有那么多扶弱的“公平”? 事情來了不要躲,一定要理直氣壯、精神抖擻地去面對。示弱的伎倆只能應對無關痛癢的小事,在大事上無異于螳臂當車,甚至反會有適得其反的效果。 面對經銷商的集體“逼宮”,康勝男一派從容。 ——新加盟政策不討喜?沒關系,緩一緩也無妨。何況,產業基金只是她布下的疑陣之一,她又不是非投不可。 ——想開票不想出錢?這可不行。票據和現金的比例早就寫到了合同上,她定的比例并未超出行規的下限,于理于法她都行正立直。即使經銷商集體找協會“抗議”或訴諸法律,她品牌商也不怕。 ——想以不拿貨要挾么?不拿就不拿吧,正好春節將至,給工廠工人多放一個月的假好了。人都是有能力圈的,當她不知道這些經銷商么?他們能找到比做經銷商更能長久賺錢的事么?本土女裝品牌經營情況都差不多,她家的品牌起碼也算擠進了第一梯隊,做她家經銷商總歸不會比做別人家的更難賣。更何況,做生不如做熟。 人都一樣,好日子過久了,貪欲就多了起來。她早就想整頓經銷商了,正好借此也讓他們得個教訓、收收心,沒什么不好。她要立威,不僅要證明自己是對的,還要讓這些人看到他們是錯的。他們想作死,她就看著他們作死好了,她要讓他們自己明白,不老老實實搞主業,靠著些越界跨圈的歪門邪道終是不能持久的。 康勝男的想法,如果換作十年前的蔣鏞,用心揣摩之下未必想不到。但是人一旦到了一定的位置,心態便難免會膨脹。人又多是喜歡以己度人的,越是身居高位的人越是如此——他們越來越不需要去揣度別人的心思,越來越多的人需要去揣度他們的心思行事,時間久了,他們自是理所當然地覺得別人就是他們想的那般。 同樣以己度人的還有賀榮成。 蔣鏞這陣子對康勝男的作為他也有所耳聞?!扒樽儭敝f也就是劉珍這種圈內閑得無聊的女人才想得出,他可是不信的。在他看來,蔣鏞這分明是在為蔣賀聯姻而預先鋪路。他就說嘛,家大業大又都只有一個兒子,為了接班人,舍棄個女人有什么大不了的? 康勝男的生意遇挫,賀榮成也是樂見其成的。榮成服裝在港股上市,他太明白在內地市場上市失敗對一家企業意味著什么了——不但錯過了發展,甚至回不去當初。他從未放棄過讓康勝男重回賀家的想法。此前,她有蔣鏞、有一攤不大不小的生意,心里還有些依仗在,可以把話說得硬氣。如今,蔣鏞翻臉無情,她的生意也急轉直下,她還能堅持多久? 這正是打親情牌的大好時機??!賀榮成近來不斷向康勝男示好,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勸她回賀家、入賀氏。至于借錢什么的那是不可能的,他扶起了她的企業,她豈不是又硬氣了?雖然效果甚微,但他仍成竹在胸。 故而,當蔣鏞斷了對美勝服飾的貸款擔保、等著康勝男低頭認輸,而賀榮成噓寒問暖等著坐收漁翁之利時,卻聽聞她以15億估值開始啟動愛芳母嬰掛牌新三板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