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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事情超出他的把控而憤怒。她只是在賭,賭一個讓二人關系更為長久的可能——所謂感情都有保質期,她需未雨綢繆,不能坐以待斃。 半年后,她結識了蔣至誠,在一個二代朋友的生日宴上。她畢竟是做品牌服飾生意的,在二代里拓展人脈圈實在是再正常不過。 又半年后,她與蔣鏞重逢,在蔣至誠的生日派對上。 海島之夜浪漫奔放,他突然現身,引起一片嘩然?;鸸庥持哪?,似幻似真。 蔣至誠笑著給新伙伴們引薦自己的父親——蔣氏的掌門人。 她語笑嫣然,大方問好?!笆迨搴谩薄f。 他神情自若,客套招呼?!昂煤猛妗薄f。 是夜,他敲開了她的房門。 沒有質問,沒有詰責,沒有俗套的問好,更沒有纏綿悱惻的傾訴思念。 他只是沉默地進門,沉默地將她推倒,沉默地覆身而上。 他不帶任何前奏地開啟夜的樂章,她除了被他強硬貫穿時的一聲悶哼之外,亦是咬牙閉目、沉默無聲。 他故意讓她痛苦,一次次的撞擊有如刑罰。 而她,卻因著這強烈而真實的痛苦,自心底涌出無盡的快意。她知道,她贏了。 此后經年,關于那個無緣的孩子,他們均未再提起。 她始終是清醒的。超越年齡的清醒。 彼時,她便深深明白,對于初至五旬的他而言,一個突然而至的孩子意味著什么。然而,若是順著他一時沖動的念頭留下了這個依舊“強健”的證明,她與他之間,才是真正的終結。終她一生,再無回旋余地。 她不想結束。她在他的身上還有太多的東西要學。 她不想放棄。她的人生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她要財富,要獨立,要穩固的社會地位,要對自己人生的控制權。 若是為他生下孩子,除了一時的財富,她將一無所有。 她在賭,賭他對她的征服欲、控制欲。唯有讓他明白,她交給他的只有身體,不含靈魂,他才不會對她棄若敝履——像那些令他失去了新鮮感的女人一樣。 ****** 康勝男押對了寶。蔣鏞的能量,遠遠超出外界的估量。美勝從蓬勃發展到成功上市,他居功至偉。 她才僅有27歲,27歲便已在商場闖出一片天地。她的人生還有無限的可能。 自她更名為“勝男”的那一日起,她便暗暗立誓,不僅要勝過那些男人,還要勝過女人的宿命。 她立于鏡前,一寸寸審視著自己的身體。 她的胸脯依舊□□,她的腰肢依舊纖細,她的雙腿依舊健美,她的皮膚依舊緊致。唯有雙手,粗糙似男人、有力似男人。 她以這雙似男人的手,撫上自己的飽滿,熟稔撩撥再蜿蜒向下。她凝視鏡中人的動作和表情,不覺羞愧,只覺美好。 蔣鏞推開門時,看到的便是這副春意盎然之景。 康勝男聽到開門聲,停下動作,轉向他,張開手臂。 他嘴角噙笑,緩步上前,不消片刻,便與她坦誠相見。 他的肌rou依舊結實,小腹依舊平坦,手臂依舊有力,年逾五旬的男人,可以保持成這樣,實屬難得。 然而,他畢竟還是老了。 縱使康勝男在床笫間不著痕跡的放水和奉迎早已駕輕就熟,仍很難讓二人之間回到五年前,甚至三年前、兩年前的模樣。 事畢,蔣鏞并未急于抽身離去。他卸下全身的氣力癱軟在康勝男的懷中,他喜歡他的綿軟被她的溫暖包裹的感覺,更喜歡她一拍一拍似母親一般的愛撫。他在她的面前,越來越像個孩子。 康勝男默默承受著他的重量,沿著他的脊背輕拍慢撫,心下卻是一片清明。 蔣鏞休息夠了,方才翻身仰躺??祫倌袐故斓靥娑苏硗戤吅?,乖巧地伏于他懷中。 “我老了?!笔Y鏞一下下輕拍著康勝男。 “你很好?!笨祫倌休p撫他眉間深紋。 “去找個年輕小伙子吧?!笔Y鏞很直白。 “我想要的,年輕小伙子可給不了?!笨祫倌幸埠苤卑?。 “經驗、資源可能差了點,但是一個姓康的孩子卻不難?!笔Y鏞停止了拍撫。 這是他這么多年來第一次觸及“孩子”的話題??祫倌新砸凰尖?,便心下了然。最近一年,他盯得愈發地緊了。 他終是老了,越來越吝于給予,越來越急于握緊。她想。 “什么都瞞不過你?!彼嘈?。 “嫌我管得太寬了?”他淡問。 “你管我總歸比你不管我好?!彼R時務。 “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這樣想?!彼麌@氣。 康勝男自是知道他又想到了什么。人家父子之間的事,輪不到她這個外人置喙。 見她不語,蔣鏞顯然也想到了她的顧忌。九年相伴,他曾最喜她擺得正位置,卻又間或會惱她將位置擺得過正。尤其是最近兩年,這樣的懊惱不甘日益增多。 許是真的老了吧。他想。 他直身靠坐,點燃一枝煙。她也跟著坐起,虛靠于他的肩頭。 “今天的那幾個,沒一個瞧得上的么?”他又將話題拽回。 “18歲就跟了你,還怎么瞧得上別人?”她答得理所當然。 “可是,我已經老了?!彼俅螐娬{。 “但你仍然比所有人都好?!彼灰詾槿?。 “你可真會說話?!彼?,卻難辨情緒。 “我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彼懖惑@。 “我既然這么好,那你想嫁我么?”他目光深沉。 “不想。怕自己貪心,天天琢磨著怎么把蔣氏改姓成康?!彼谷灰詫?。 “你若留下那孩子,也許有可能?!彼K于揭開五年的舊創。 “那樣,我就會永遠離開你的生活?!彼缫研闹敲?,只是想聽她親口承認。 “說得很感人,但你愛我有多少呢?”他不為所動,一針見血。 “你愛我又有多少呢?”她不甘示弱。 “你在向我要公平么?”他眉峰微顫,語氣不變。 “公平,只存在于旗鼓相當的人之間。我哪配跟你要公平?”她自嘲。 “這可不像是個年少得志的女企業家的口吻啊?!彼鳖?。 “公司能走到今天,全靠你在背后幫助支持,如果沒有你,恐怕我們創始人股東的地位都未必保得住?!彼戒佒笔?。 “你比那些女人聰明?!彼澰S。 “所以跟了你最久?!彼J同。 “可惜,你不是我的孩子,也不是我的左右手?!彼锵?。 “蔣氏也是美勝的股東,我可不就是在給你和你兒子打工么?”她調侃。 “所以,你在埋怨我拴住了你?”他狀似隨意。 “是我自己想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