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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到尾把這事給我解釋清楚?!?/br> 他坐在寬寬旁邊,心亂如麻。她要的各種幸福,果不其然,連人選也已經找好了。 寬寬沾滿冰淇淋的小胖手拉住他,抬頭問:“爸爸,事業是什么?是和樂高一樣,要拼起來的嗎?為什么宋叔叔要拼好事業才能和mama結婚?” 他說不出話來,只好握住寬寬那只黏糊糊的溫暖小手。 母親最終沒來得及細細拷問他,當天晚上,他就和母親,亦萱,和寬寬一同匆匆趕回麻省。電視新聞連篇累牘報告了好幾天,他的父親,那位投身世界流行病救治前沿陣地的英雄,終究還是出了大事。 作者有話要說: 抱住,強吻,(?。┓收?,都有啦,原諒我吧(哭?。┙酉氯ヒ唁伋鋈サ木€都收回來,大家要耐心哈。 還有感謝小泡泡和慢程程的營養液。 ☆、世間最美好的你(12) 他們一行四人連夜趕到機場, 坐夜里十一點的紅眼班機回東海岸。就在等待登機的那十幾分鐘時間, 頭頂的電視屏幕里還在播放父親的生平:出生于中國著名的官宦世家,醫學院杰出的學生代表, 享譽世界的流行病專家和慈善家,曾經一度被看好要當選議員,卻在最后關頭放棄名利雙收的政治生涯, 堅決奔赴西非救治伊波拉病毒的最前沿, 并且一呆就是八年。 如今,這位令人敬仰的無國界醫生,自己也不幸感染伊波拉病毒, 被專機火速載回美國。電視甚至直播了飛機在軍用機場落地的情景,電視臺的直升機在空中追蹤救護車從機場拐上高速,一路呼嘯到醫院,穿得象宇航員一樣嚴實的醫護人員把擔架從救護車里小心翼翼地抬出來。父親就躺在擔架上, 頭上戴著面罩,從頭到腳裹在白色防護服里。 從聽到噩耗開始,母親一直臉色煞白, 整個旅途也沉默得嚇人,只在飛機即將起飛的那一刻問了亦萱一句:“他不會有事的, 對不對?” 醫生大概都知道,西非當地, 伊波拉病毒感染的死亡率在百分之九十上下。亦萱冷靜地回答:“回到美國就好,這里的醫療條件這么好,會沒事的?!?/br> 他坐在母親身邊, 飛機的馬達開始轟鳴時,母親緊緊攥住了他的手,他聽到母親喃喃地自言自語:“好人有好報,他會沒事的?!?/br> 他們趕到醫院時,門口仍然停著電視臺的采訪車。父親被安排在最高級別的低壓無菌病房,有專門的出入口,和別的病區完全隔離,所有醫護人員都全副武裝,如臨大敵。 父親還在藥物引致的沉睡中。神色肅穆的主治醫生過來和他們談話,告訴他們醫院上下都會全力以赴。雖然現代醫學還沒找到對伊波拉病毒行之有效的對策,但聯邦政府的疾病控制中心已經介入,一種研制中的新藥正在從亞特蘭大空運過來的途中。 亦萱過去和醫生多聊了幾句,回來偷偷告訴亦辰:“你父親五天前就開始發燒,立刻把自己隔離,當地醫療條件實在太差,連救護車都沒有,他的同事找了一倆小皮卡,用塑料布裹住,才把人拉到機場。再加上要從美國調有隔離裝置的專機過去,耽擱了一天,所以現在才到?!?/br> 伊波拉病毒到第七天上,大概是最危急的關頭,病人不是漸漸好轉,就是內出血而死?,F在父親沉睡在隔離病房里,他們都進不去,只有隔著玻璃窗在外面等待。 坐了一夜飛機,寬寬早累得不行,靠在他懷里沉沉睡去。偌大一個隔離病區只有父親一個病人,休息區也沒有別的家屬,一片死寂中,時間慢得象滴水穿石。 到中午時分,護士來通知他們,父親終于醒了。 他隔著大玻璃見到父親。他躺在病床上,聽見他們的聲音,朝他們微微側過臉。他已經有大約兩年沒見到過父親,此時的父親,完全不是他認得那個人。他眼窩深陷,面色潮紅,只微微半睜著眼,眼神渙散,不知聚焦在遠處的什么地方。 大夫說父親剛剛蘇醒,神智還不是特別清醒。母親此時倒十分鎮定,通過隔離病房特有的通話裝置說:“醫生說你情況穩定,叫我們不用擔心。我們都來看看你,你看,這是Junior,亦辰的孩子,你有孫子了?!?/br> 寬寬剛剛醒來,還在他懷里揉眼睛,奶聲奶氣地叫“爺爺”。父親的眼神從遠處收回來,毫無表情地在他們身上一一掃過,最后停在寬寬臉上,似乎微微一頓。 接下去的兩天異常冗長。父親在新藥的作用下慢慢好轉,等到發病后第七天的關鍵時刻,已經可以下床,停止了嘔吐,胃口也有恢復。隔離病房制度嚴格,病人家屬也是在規定時間才可以隔著玻璃看見病人,著實沒有必要大家都等在醫院。小孩自然吃不消,他也把母親勸回家去,說寬寬需要人照顧。 他一個人守在醫院,在家屬休息區堅持工作,每天只花兩個小時回家看看寬寬,花兩個小時睡覺。 新聞報道沒有停止,采訪車依然停在醫院門外。網上更打起論戰,有人說為陳先生祈禱;有人說有那么好的新藥,為什么只有美國人可以用,對非洲人民不公平;還有人說,這樣把感染了病毒的病人拉回來,是對全國人民不負責,萬一感染別人怎么辦? 這一切喧囂塵上,頌頌不可能沒聽說。他給她留了條短信,告訴她寬寬在麻省,等她辦完了事,只怕要到麻省來接孩子。紐約離麻省不遠,火車一小時一班,路上只需三個多小時。他有過那么一絲希望,也許頌頌會提前過來,哪怕是來看寬寬也好。只是她沒出現,短信發過去兩個小時,她才回復,只有簡短的三個字:“知道了?!?/br> 東海岸的夏天比西雅圖悶熱許多,一大早陽光普照,氣溫已經升到華氏八十度。吃過早飯,寬寬在院子里玩,低頭蹲在地上,用樹杈挖一個洞。 “爸爸你來看?!睂拰捖牭剿哪_步聲,舉起手里的瓶子跟他獻寶。 瓶子里儼然有兩只嗡嗡振翅的蜜蜂。寬寬自豪地說:“姑姑教我的,在瓶子里倒點糖水,蜜蜂就會飛進來?!?/br> “那你在地上挖洞干什么?”他蹲下來問。 寬寬說:“沒有空氣動物會死,我想在地上挖個洞,把蜜蜂埋了,看看它們多久才死?!?/br> 許多許多童年往事,在這一刻涌上心頭。他帶寬寬去院子后面的樹林里看一棵大樹,指著樹根下的兩個小土包跟他解釋:“左邊這一個里埋著呆呆獸,我和你一樣大的時候養的哈士奇,因為我不小心,它出車禍死了。右邊這一個埋著兩只藍松鴉,它們病死了,死的時候很傷心,因為我不小心弄壞了它們的蛋?!?/br> “人死了就永遠回不來,動物也一樣?!彼嬖V寬寬,“所以,生命重于一切,即使是科學實驗,也不可以隨便以生命為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