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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他,最后帶他去買了火車票和帳篷,晚上和她一起出發去安徽。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本來是好好的孤獨心靈之旅,被他攪得熱熱鬧鬧,一路聽他高談闊論他橫跨阿巴拉契亞山脈的經歷。 到達目的地是清晨,又下小雨,正好把她提前做好的攻略全部打亂。她還惦記著去清涼峰看日出,到山下的小客棧問了問,伙計說,清涼峰的路被封了,上不去。據說山上出了人命,伙計告訴她,山谷后面的湖里打撈上一具尸體,不知是自殺還是失足。 這下愈發引發了她的好奇。攻略里沒人提到過這個湖,她向伙計打聽,伙計繪聲繪色地說了個書生仙女的故事,結局很憂傷,末了說那個湖叫眼淚湖,似乎年年都有人跑來這里尋死。她又問,那山谷叫什么?;镉嫇项^說沒名字。林深在她身后笑,說那果斷得叫絕情谷啊。 一路向上,他們翻過下堂雪,上堂雪,江南第一關,山勢時緩時疾,兩面綠樹掩映。被雨水打濕的石階有點滑,她算是走得很快。林深果然是登過阿巴拉契亞山脈的,訓練有素,始終不緊不慢地跟在她身旁,她走得氣喘吁吁,他還可以談笑風生。 下午時分,他們到達藍天凹,天終于放了晴。清涼峰上不去,他們只好在野豬塘安營扎寨。雨過天晴,畢竟是遠離城市喧囂,碧空如洗,藍得不似人間。到了晚上,星星在黑夜里顯現,他們在繁星下烤棉花糖,林深不斷慫恿她:“那個眼淚湖不遠吧?想不想去看看?” 她說:“怎么去?山路口有山民把守?!?/br> 他笑:“天都黑了,把守的人大概都回家了?!?/br> 她也著實不甘心,被說得心癢癢的:“可天那么黑,會不會不安全?” 他拍胸脯:“放心,夜里的山路我也不是沒走過,帶上手電?!?/br> 她被說動,簡單收拾了幾樣東西,提了手電,沖動地跟著他說走就走。他們就著手電的亮光摸到上山的路口,果然沒人了。山民在路旁的兩棵樹間拉了根繩子,算是個路障。他們小心地從樹后面繞過,林深還在她耳邊調侃地說: “要是遇到獅子老虎,你先跑,我掩護?!?/br> 江南的山里哪來什么獅子老虎。正當她以為跨越了路障,脫離了危險,前方有人怒叱一聲:“誰?!” 幾支手電光齊刷刷匯集在他們身上,林深低呼:“被發現了,快跑!”她嚇得撒開腳丫子往回狂奔,也顧不得他有沒有跟上來,慌不擇路地跑出幾百米,一直跑到氣喘吁吁才停下來。 身后沒了動靜,幸好沒有人追來,可也不見了林深。她一時打不定主意是繼續往前走還是回頭找他,低聲喊:“林深!林深!”回答她的只有瑟瑟山風和不知什么夜鳥“咕咕”的叫聲。 晚上的山路上涼氣逼人。她發著抖,想了想,現在回去是自投羅網,也許是他們倆跑叉了路,他已經回了營地也未可知,所以只停了一停,就繼續往回去的方向走。 才走出幾步,背后忽然有人拽住她:“就這么走了,不等我?” 她回頭才發現他,正挑著眉頭看她。她頓了頓,愧疚地辯解:“……你說的,我先跑,你掩護。再說你不是爬過那什么阿巴拉契亞山脈,訓練有素?總跑得掉?!?/br> 他“哎喲哎喲”地跛了幾步:“跑是跑掉了,但傷勢慘重?!?/br> 她忙扶住他:“怎么了?摔著了嗎?傷著哪兒了?” 他干脆整個身體撲上來,擁住她,迅速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她才明白過來,頓時又好氣又好笑:“這是苦rou計?” 他腆著臉問:“有效果嗎?” 她說:“無聊!” 他望著她笑,黑夜里眸若星辰,低下頭吻她。 那晚他們接近午夜才回到營地,坐在山崖上看流星雨。說是流星雨,其實離“雨”的境界相去甚遠,不過是偶爾一顆流星劃過天空,只是七月的星空璀璨耀眼,象黑絲絨上撒下一把寶石,美得讓人挪不開眼睛。他們在徐徐夜風里披同一條毯子,好不容易等到一顆流星拖著長尾巴掠過夜空。 他低下頭閉上眼。她覺得好笑:“許愿?” 他用毯子緊緊裹住她,微笑著說:“但愿我們永遠象今天一樣?!?/br> 許愿什么的,多矯情。她嘀咕:“永遠那么久?倒不如許個三五年,這樣有希望超額完成任務?!?/br> 他只當她開玩笑,狠狠瞪她,用手指彈她的額頭:“海誓山盟的時候認真點!” 她何嘗不認真。海誓山盟有何用,記得有一首歌里面還唱,每一次告別,天上就會有顆星又熄滅。永遠又是多遠?她從不敢奢望。她曾以為此生都會跟在大師兄身后看電影吃食堂,到后來她什么也留不住。 到如今已有六七年過去,她也說不清她和林深算不算超額完成了任務,亦或是早該了斷,只差說出那兩個字。感情的事稍縱即逝,往往到最后成了一顆蛀牙,一咬一陣酸疼??赡鞘撬诩姺蓖轮杏浀米铊蜩蛉缟臅r刻,林深在漫天繁星下繾綣地吻她,說,我不知道你在害怕什么,但相信我,我說的話每一句都很認真。在那些青春荒蕪的歲月里,怎容得她不信,更何況所有的承諾,不論結果如何,在說出口的那一刻總是真心的。至少她該感謝,有那么一個人,不計后果地敞開心扉,帶她走出一段陰霾,讓她在人生最最低潮的年頭,鼓起勇氣又再愛了一回。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梨米”,“飲歸客”,“風起青萍”和一個沒名字的小天使灌溉的營養液。 別急,明天就把老陳放出來了。 ☆、一支絕望的歌(1) I love you, as certain dark things are to be loved; I, between the shadow and the soul. -----Pablo Neruda 我愛你,以愛某種黑暗事物的方式; 秘密地, 存在于陰影和靈魂之間。 周四的下午,亦辰按例去朱醫生處就診。朱醫生是麻省大學心理學的畢業生,亦辰父親扶助過的眾多華人學生之一, 受了父親的囑托, 三年來對他的事盡心盡力,每每他忙忘了心理咨詢的時間,都被朱醫生的連環奪命Call追到海角天涯, 他想不去也不成。 他已經以工作忙為藉口逃掉了兩次治療,這一次再也逃不過去。朱醫生見他如約而來,頗有點喜出望外,親切和藹地問他的近況和睡眠, 他有點無奈地答:“老樣子,一天能睡幾個小時?!?/br> 朱醫生問:“我看你的臉色還不如上一次。還做同一個夢?” 他尷尬地笑了笑,點頭。朱醫生略略沉吟, 斟酌了下語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