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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序員特別委屈,說:‘因為超市有西瓜呀!’” 這回他抿了抿嘴角,忍俊不禁。其實他笑起來很好看,眉眼柔和,給人溫潤和煦的錯覺。她忽然有種這個帥哥易調戲的感覺,做出感慨的樣子:“看看,這么冷的笑話,只有你們程序員聽得懂?!?/br> “話說,”她繼續說:“該程序員去洗澡,老婆給新買了洗發水。結果老婆在浴室門口等啊等,等了一整天還沒見人出來。最后聽里面有人喊,快來人啊,有人洗頭洗太久暈過去了?!?/br> 她充滿懸念地停下來,他微微笑了笑,問:“為什么?” 她得意地笑:“因為洗頭水瓶子上的標簽寫:‘將少量洗頭水置于頭上,揉搓,沖洗,再重復?!瘺]說什么時候停止,他當然重復停不下來啊?!?/br> 講程序員的笑話大概都是這一類,嘲笑程序員們思維過于邏輯,不論常識,什么都講究按照說明書按部就班,比如湯匙茶匙,必須辨個清楚。她等著他笑,沒想到他繃著臉,略一思索,忽然說:“這不可能?!彼龁枺骸霸趺床豢赡??”他說:“一瓶洗發水用完,程序就該出錯,顯示‘resourot found’(資源不存在),哪能洗上一整天?!?/br> 她也被逗樂,嘿嘿地笑,他才笑說:“這是計算機系大一新生入學,第一堂課老師就會講的笑話。這樣黑我們程序員,也太沒新意了?!?/br> 他說這話時目光閃爍,她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樣的表情,不嚴肅認真,也不禮貌疏離,似乎帶一點早識破她的小得意,笑得嘴角飛揚。帳篷里只有他手電的一柱燈光,照得人臉色慘白詭異。四周也沒有別人,但不知為什么他們不約而同地壓低了笑聲。外面是蒼莽群山,夜晚萬籟俱寂,只有帳篷頂上淅淅瀝瀝的雨點聲,還有他們兩個低低的偷笑聲??人蕴菨{似乎真有鎮痛的作用,她的頭疼去了大半。有那么一刻,嚼著甜得發膩的棉花糖,她很想問,他又沒感冒,怎么會想到帶咳嗽糖漿來?但想了想背后所有可能的答案,又想到他曾說Elle ne sera jamais (她永遠不會),覺得自己蠻無聊的,停了停,終于還是忍住沒問。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Jane櫻桃的地雷。明天繼續。 ☆、車廂中的吻(3) 第二天風停雨歇,三人部隊繼續朝終點進發。 下了藍天凹山勢便一路向下,青山疊翠,懸崖峭立,很有漸入佳境的感覺。路過上雪堂,下雪堂,又穿過石階重疊的江南第一關,古道另一端的出口很快就在眼前。 出口的伏嶺鎮坐落在群山之間,鎮外是大片大片金燦燦的油菜地,鎮里有連綿不斷的青灰色屋頂。建筑皆是典型的徽式民舍,古樸清爽,鎮邊一條小河淌過,安靜祥和。 他們在鎮上短暫停留,吃了飯,坐鄉村中巴去逛了明代戶部尚書胡富、兵部尚書胡宗憲的族祠。A.J.仰望胡氏宗祠的灰色大牌樓無限神往:“頌頌家不是也有祖宅?不知有沒有那么氣派?” 頌頌也仰望:“肯定比不上吧,我家祖祖輩輩都是做學問的讀書人,沒出過什么當官的?!?/br> A.J.回頭問:“Shane家是大家庭,來頭挺大吧?” 說到家里人都引以為傲的家世,亦辰總有種莫名的抵觸,所以只說:“能有什么來頭?最起碼也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了?!?/br> A.J.又說:“前幾年聽說你父親參選議員,還是熱門人物??墒呛髞碓趺春鋈挥譀]了消息?” 他談談說:“他去了西非,繼續做傳染病防治工作?!?/br> 最后他們又坐鄉村中巴輾轉到了績溪縣城,登上回H城的火車?;疖囋谕黹g出發,窗外夜色深沉,車廂里卻亮如白晝。一排面對面六個座位,他們三個占據了一排,對面的一排是三個旅游的女大學生。 A.J.很熱心地用美式中文和對面的美眉聊旅游,聊理想,交流照片,頌頌給交流照片的美眉讓座,然后離座不知去了哪里,剩陳亦辰和對面的另兩個美眉微笑著互瞪。終于是他經不住尷尬的眼波攻勢,倉皇找藉口站起來。 雖說是班午夜列車,但車廂里仍然滿座。他越過過道上諸多障礙物來到車尾,看見頌頌趴在地上找東西。她抬頭,看見他,對他說:“我的耳釘掉了一只?!?/br> 他也蹲下來幫她找。她沒告訴他什么樣子的耳釘,不過他記得,是一顆銀色的星星,很小很亮??上к噹c車廂之間的過道里光線尤其不好,頭頂只有昏黃的一盞燈,不知道有沒有二十瓦,他們兩個頭碰頭彎著腰,人影交疊,光線愈發暗淡。 最后還是他在角落里找到那只耳釘。他把耳釘放在她的掌心里,她笑了笑了然地問:“你來尿遁?” 他也笑了笑,算是默認?;仡^一看,乘務員正好從對面推了小車來賣零食,堵住了過道。既然暫時不方便回座位,他們干脆站在昏暗的過道里聊起天來。 不知為什么想到白天參觀過的宗祠,他就說起小時候的事。他人生最初的記憶大概是站在曾祖父的大書桌前背祖訓和,背完了還要釋義。有一次曾祖父考他“犬守夜,雞司晨,茍不學,曷為人”是什么意思,他說狗只會晚上守夜,雞天亮了會叫,狗要是學不會雞叫,怎么能變成人。為此他被竹條打了手板,在祖宗牌位前跪了好幾個鐘頭,還一整天沒飯吃。那時候他大概還沒書桌高。 頌頌聽了大笑,然后說:“我也常被導師罵?!彼f起考研究生時的事,那時候面試考生十幾個,導師只有一個名額,面試時導師就出了一道題,給十分鐘翻譯時間。 她在手機上翻出過去的日志給他看,一首美國詩人艾米莉迪金森的詩: It\'s all I have t today – This, and my heart beside – This, and my heart, and all the fields – And all the meadows wide – Some ohe sum could tell – This, and my heart, and all the Bees Whi the Clover dwell. 他低眼看她的手機屏幕,自上而下,視線路過她的側臉,看見她眼眸低垂,睫毛輕顫。也許是靠得太近,他仿佛又聞到那種玉蘭花的清香,雖然玉蘭早已過了季。難道那是頌頌的香水?雖然只有隱隱的一縷,但縈繞在空氣里,一樣鬧心。 她問:“這是迪金森很有名的短詩,你一定讀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