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0
腳從電腦桌上放下來,她都不用回頭就知道,一定是大師兄來了。 果然,有人輕輕拍她的頭,背后的人說:“頌頌,作業做完了嗎?等會兒我們去吃麻辣燙,作業沒做完可不帶你?!?/br> 她說“哦”,灰溜溜地關掉電腦去角落里攤開作業本。二師兄似笑非笑地朝她擠眉弄眼,她拿眼狠狠瞪回去。所有人都屈服于大師兄的yin威,他還不是一樣。 許多往事想起來恍如隔世。校園里春去秋來,一年復一年地輪回,她天天跟在大師兄后面吃飯,看電影,上圖書館,自然而然從沒覺得有什么不對。 所有的師兄們都愛取笑他們。令狐沖和小師妹的組合,多么有愛,連魯教授沒事也會調侃他們幾句。每當這時她就惱:“爸!難道你是說自己象岳不群!岳不群沒那個哦?!?/br> 小師妹能有什么好結果,令狐沖后來不還是娶了白富美任盈盈。大師兄的性格也不象令狐沖。他是個有想法的年輕人,聰明干練,十分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也清楚怎樣才能得償所愿。這樣閃耀的人物注定吸引異性的目光,根本不用他去三食堂排隊,愛慕他的女生照樣此起彼伏。大師兄幫爸爸改作業和考試卷,時有女生來實驗室問問題。記得她在實驗室里看動漫,有時也會有女生在門口張望。 那時候她覺得生命如夏末的微風,綿長柔軟,一眼望不到盡頭。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少女都象她一樣,晚上躺在床上看自己平坦的胸膛,覺得時間過得委實太慢,恨不得在后面抽上一鞭子。 后來呢?后來似乎就沒有了后來。一條羊腸小道,分花拂柳一路走來,可是走著走著,不知不覺就在哪里分了岔。大師兄有自己的愛人,她有她的阿深。阿深遠走他鄉,而大師兄仍然是大師兄。 后來一個晴天的下午,大師兄果真來喊她試鏡頭,去的是南湖邊一塊鮮有人知的地方,同行的還有二師兄宋挺。 他們去的是被攝影愛好者稱之為“基地”的地方。難得南湖這片舉國聞名的風景區還有這樣人跡罕至的角落,依山面水,對面是省里劃艇隊的訓練基地,冬天湖上泛舟,時??匆娺h處驚起成群結隊的野鴨,紛紛躲進云層里。 傍晚的光線最適合攝影,大師兄還給她加了一個濾光鏡。她站在湖邊取景,贊嘆鏡頭成像的色彩絢麗。 大師兄在背后問:“最近有沒有魯老師的消息?” 幾年前爸爸調動了工作,從大學調去了政府下屬的研究所,就變得神龍見首不見尾。這幾年爸爸在四川深山里的保密項目上,已經好幾年沒有回家,只每月給她的賬上打錢,時不時給她寫幾封郵件。她正對著對面的野鴨狂按快門,不經意地回答:“有啊。大師兄的公司快上市了吧?什么時候?” 大師兄說:“六七月份吧?!?/br> 她笑:“那么巧。到時候我該畢業了,你們魯老師也該回來了?!?/br> 大師兄問:“快畢業了,有沒有想過接下來做什么?” 她“嗯”了一聲說: “我想去學校附屬的外文出版社,導師說會幫我推薦,不過競爭激烈,也不知能不能成?!?/br> 話癆二師兄嘿嘿一笑開始展望未來:“出版社好啊,工作清閑,出來個個都是氣質美女,象我們頌頌這樣的小文青最適合不過了。就是收入一般,不過也沒關系,反正你大師兄……呃,我是說將來你老公也不指望你養家糊口。你大師兄嘛,認識的人多啊,求他幫幫忙,競爭激烈不是個問題……” “有沒有問過你爸爸?”大師兄打斷他,二師兄立刻噤若寒蟬。 “嗯,”頌頌頭也不回地答:“你們魯老師來信說,主要得靠我自己決定?!?/br> 為了尋找更好的角度,頌頌追著野鴨漸漸走遠。春寒料峭,即使是溫暖的下午還是涼氣逼人。二師兄宋挺在范羽身邊縮了縮脖子:“下次你和頌頌二人世界,可不可以不要叫我?” 范羽側身給了他一個警示的眼神:“瞎說什么呢?在頌頌面前別亂說話?!?/br> 宋挺訕訕,嘀咕了一聲:“所以說別叫我。我吹吹冷風倒是其次,這不是礙你們的事嗎?再說我也是怕自己說漏嘴啊?!?/br> 范羽沉默不語。他和頌頌,怕是早錯過了二人世界的機會。事到如今,他僅僅是,也只能是大師兄。如果不是叫上宋挺,頌頌根本不會來。 身邊的宋挺百無聊賴地一腳將岸邊的石子踢進湖里,又說:“難道我們真的要瞞頌頌一輩子?” 范羽目視遠方,微微出神。湖上卷起微風,漾起一片漣漪,空中云影斂盡。頌頌的背影越走越遠,漸漸變得纖細,融入一片夕陽里。一輩子?恐怕瞞不了。頌頌遲早會想起來,就只好瞞到那一天為止。 ☆、大世界,小愛情(2) 頌頌再次見到陳亦辰已經是一個星期之后的事。 整整一個星期,她都在為那首“朱生豪翻譯大賽”的艷詩頭疼。研究生最后一個學期剛剛開學,她并沒什么課,主要任務是把論文寫完。說來慚愧,她的論文題為,可她把艷詩譯稿交給導師鑒賞,導師只回了一句話:“都對,就是不好?!?/br> 她頓時好想哭。 不對可以改,“不好”卻讓人很抓狂。導師當初還說她適合譯H文,呵呵,導師真是抬舉她了。 她原指望這次比賽能得個獎,這樣進出版社希望會大些。一腔熱血被澆了冷水,她在日志上吐槽: “The mouth on her pulsing, 嘴唇貼上她的脈搏, Neck was found, 覓得頸間, And my breast to her beating, 胸膛貼著她的胸膛, Breast was bound. 心跳相連。 有押韻有對仗,到底哪里不好?” “深宇宙”鼓勵說:“我覺得挺好?!?/br> 她沮喪地承認:“是不好,一點也不意亂情迷?!?/br> 所以當她坐在馬路旁的花壇邊上等A.J.,想的還是艷詩。譯文在心里默念一遍,最后想,難道要把“胸膛”改成“胸脯”?心中立刻大喊,臣妾做不到??!她感到得低頭先吐一吐。 正作勢低頭,一抬眼,看見陳亦辰高大的身影從馬路對面大步走過來。 應該說他是個相當俊朗的男子,個子很高,而且步伐矯健,眉目端正,卻并不顯得大義凜然,也不知道為什么,也許是眼神,不雷霆萬鈞,也不陽光燦爛,而是深邃幽遠的,總象有所保留。她那時候想,嗯,這濃眉大眼的,如果演電視,可以演我黨地下工作者。再一想又不盡然,還是應該演黨國的抗日將領,雖然愛國,但隨時有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