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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土里,仔細的重新做了菜端上桌,拾起地上破碎的茶碗將水漬清理干凈,最妙的是在衣服破口用紅絲線繡上梅花。 一大早,秀兒端了臉盆走進余碧渙的閨房:“小姐,該起床了?!庇啾虦o一睜眼見秀兒穿著一件十分漂亮的的衣裳,白色的底面上分明繡著一幅紅梅圖。開滿了花的梅枝從左肩一直伸到胸前。朵朵梅花片片梅瓣從枝頭晃晃悠悠地落滿了袖口裙沿兒?!澳阌肿隽诵乱律??比我的還好看呢?!庇啾虦o有些氣自己哥哥怎么偏向外人給一個丫頭做這么好看的衣裳。 “我哪有做什么新衣裳。小姐快洗漱吧?!?/br> “還說沒有,這件衣裳以前怎么沒有見過?哥哥幾時給你做的?”碧渙坐在床上拉起秀兒的手臂,將秀兒這衣服前前后后看了個透。 “說來也怪了,我前天洗的衣裳明明好好的曬在后院。昨兒去收的時候才發現被老鼠咬了不少洞子去了,直接打了補丁又太難看。正巧看見窗外的梅花,就花了一夜的功夫?!毙銉喉槃堇吮虦o在銅鏡前坐下,拿了玉梳給她梳頭。碧渙臉一紅,想那老鼠就是自己,有點愧疚起來。不過又很慶幸,看著白裙上的紅梅出神兒。 “小姐要是喜歡,jiejie送給你?!?/br> 碧渙才覺自己失態,趕緊的松開秀兒的裙擺,可還是忍不住的瞄著:“我才不穿別人穿過的衣服呢?!?/br> “那趕明兒給小姐做一件更好看的?!?/br> “真的?”碧渙一時興奮扭過頭望著秀兒,竟忘了正在梳頭,發絲扯的生疼?!鞍??!?/br> “你慢著點?!毙銉簻\淺一笑,心喜她倆終于不用再爭鋒相對了,也笑這迷糊三小姐的純真調皮。自己要是有個這么可愛弟弟或者meimei就好了。想到這里,秀兒就想到了家中的娘親此時正獨自一人,不由得撫著腰間的荷包流下淚來。 碧渙見了腦袋里滿是問號,又見秀兒手中的荷包甚是精巧:"你哭什么?這個荷包也是你做的么?真好看?!北虦o拿起來嗅了嗅,“恩,還好香??!” 秀兒擦了擦淚忙又對著碧渙微笑:“這個荷包是來府里的時候我娘給我的。里面裝了晾干的梅花。娘說還縫了個平安符在里面,要我隨身攜帶,妥善保管?!?/br> “哦。那也給我做一個一模一樣的?!?/br> “好啊,不過不許再給我使壞了?!?/br> “好秀兒jiejie,就饒了渙兒這一回吧?!?/br> 家里最難整治的潑皮小姐一下子收斂了很多,余廷燁也不得不佩服這秀兒丫頭乖巧伶俐、知書達理。前日meimei還來主動要求他給找個琴藝先生,說是秀兒jiejie說別人家的小姐都會琴棋書畫,咱也不能輸了去。 蘇州歷來都是文人墨客商賈往來繁雜之地,每年全國上繳國庫的金銀一半來自于此。每日政務處理起來也要到夜里。自從秀兒進了府,每天夜里必會送來清茶一盞。茶水因四季不同,春有金銀色,夏含茉莉香。秋點黃花槐,冬知臘梅紅。 門外又響起了輕輕的叩門聲。 “是秀兒吧。進來吧?!庇嗤罾^續在紙上寫著什么。秀兒輕手輕腳的走到案前,輕輕的放下茶盞,轉身欲出。 “等等?!庇嗤罘畔鹿P。 秀兒再轉過身來:“大公子還有什么吩咐?!?/br> “你為何每日送這茶來?” “我乃一賤民,大公子和小姐不嫌我身份低微百般照顧。秀兒只是想為公子小姐做點力所能及之事。茶可以清肝明目、生津止渴、祛痰治痢、通便利水、祛風解表,再配上四季花草還可安神助眠。要是不合公子口味,秀兒撤了去?!闭f話便要端走案上的茶盞。 “不用了,我就是問問?!庇嗤钪皇请S便一問,沒想到這丫頭長篇大論還賭氣要撤了去,便伸手準備按住茶盞。不想觸到的不是茶盞,卻是秀兒的手。秀兒的手冰冰的,余廷燁卻似燙著了馬上縮了回來。茶盞在桌面上打著轉兒,茶水也撒了滿桌。一個忙護著公文,一個忙抽出手帕擦拭。兩人的臉刷的一下紅了,也跟燒著了似的。 “公子要是沒事,秀兒出去了?!币姶蠊硬蛔雎?,秀兒怕在余廷燁面前露怯,一直低了頭退了出去。 余廷燁放下方才遮羞用的公文深吸一了口氣。茶是喝不成了,這茶香可不能浪費了。 那日后依舊是春有金銀色,夏含茉莉香。秋點黃花槐,冬知臘梅紅。五年不斷。 ☆、第四章 北行 回京路兒女思凡,九重宮母子情深。 秀兒趁著余碧渙睡午覺的間隙,坐在門外廊上。針簍放在膝蓋,絲線穿著銀芒。尋思著過斷時間就是七夕佳節,鎮上必定熱鬧。哪個jiejie不想著自己meimei漂漂亮亮的走在人前。給渙兒繡條帕子,再縫一身新衣服。秀兒面上帶著淺淺的笑,手中的針線上下穿梭,一朵嬌粉睡蓮一層層幸福的綻開。 六月正午的陽光白晃晃的,不知不覺已經斜進廊來。秀兒眼睛有些受不了正欲起身進屋,剛站起身便踩著一只大腳。原來余廷燁本是找meimei有事,看見房門緊閉,知那小懶蟲又在睡覺。又見秀兒坐在廊上做繡活兒,便站在秀兒身后饒有興趣的看了半晌。 秀兒一驚,針簍掉在地上,慌了神兒也沒去撿:“對不起,我不知道公子在后面。您沒事吧?” “你這一腳還真夠狠的,”余庭燁拾了針簍遞到秀兒手邊,“不過秀兒的手倒是巧得很,什么時候也給我縫個帕子?!?/br> 秀兒被逗得咯咯的笑起來:“公子說笑了,這都是姑娘家用的。哪有公子哥帶著繡花的帕子上街?” 兩人身旁的門從里面推開。余碧渙一覺醒來沒看見秀兒,衣服也沒換,頭發也沒打理就沖出門來。一見哥哥也在門口立馬退了進去掩了門只留下半尺寬的門縫,瞅了一眼余廷燁就對秀兒撒起嬌來:“秀兒jiejie,給渙兒梳頭吧?!?/br> “都快十八歲的大姑娘了,還這么冒失。自己不會穿衣服梳頭啊,什么事都離不了別人?!?/br> 余碧渙見哥哥又開始教訓起自己來,挑起一只眉嘟起小嘴:“什么別人???秀兒jiejie是別人嗎?哥哥不是很忙么,干嘛有空在我房前晃悠?!?/br> 碧渙不提起來,他這做哥哥的還忘了正事兒:“下個月七夕佳節皇上太后在宮中設宴,父親讓我們也回去玩玩兒?!?/br> 以前在京城的時候也沒少進宮玩耍,但凡喜慶節日宮中都有大小宴會招待群臣。碧渙那時畢竟還是小孩子,每次進得皇宮不喜與父親兄長們一道穿梭席間,也不喜與其他官家小姐說長道短。只是老是跟在蕭燕升屁股后頭在宮里亂竄,或是拉著和自己同歲的三皇子劉凞比個高下。 “真的?什么時候動身?”此時聽哥哥說要回京,碧渙自是欣喜若狂,又將房門大大的敞開,跳到余廷燁和秀兒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