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涇河府遇阻,反倒一路暢通,大搖大擺地進京了! 書房內的幾名屬下暗中交換了眼色,其中一人硬著頭皮站了出來。 “回殿下,屬下方才正是要來稟報此事。是黑甲內衛副統領趙緹,早早帶人守在涇河府界碑處,咱們的人沒有機會下手……” “趙緹只聽命于父皇,她為何會護著云烈?!”這個消息讓云煥幾乎目眥盡裂。 “不對,京城與臨川之間已有大半年不能暢通消息了,父皇是怎么得知云烈出了臨川的?!” 大半年來,安王府的人在官道上以各種借口設卡檢查、扣押來往臨川與京城的各種信件與人員,幾乎將這條道上的消息堵死了。 此刻的云煥已幾近瘋狂,他的下屬們答起話來也愈如履薄冰,甚至有些前言不搭后語。 “畢竟,昭王殿下身為已就藩的王爵,無詔私自離開藩地,這樣大的動靜瞞不過陛下耳目……陛下命趙緹將軍前往……有整隊黑甲內衛‘押送’昭王一行回京面圣請罪,咱們的人實在尋不到下手的機會?!?/br> 其實,他們也不能確定,“昭王夫婦擅自離開藩地回京”的消息,究竟是陛下的心腹耳目探明后回稟陛下的,還是昭王自己想法子讓陛下知道的。 若是后者,那趙緹帶著整隊黑甲內衛對昭王夫婦的舉動,究竟是“押送”還是“護送”,一時還真不好說。 可這時誰也不想再刺激云煥,一眾下屬雖皆有此揣測,卻沒有一個敢說出口的。 云煥氣得一腳踹翻了多寶架,“蠢貨!廢物!” 他也不知自己是在罵誰。 多年來針對云烈的所有動作都如泥牛入海,半點水花都沒激起,屢屢的挫敗已使云煥徹底擊潰。 在已開府的五位王爵中,所有人都以為昭王云烈是最弱的那顆柿子,所以云煥才一直盯著云烈,就打算先踩著他的尸骨再往上一步。 可這些年下來,云烈簡直水潑不進、火燒不透,到此時此刻他再想到云烈,便如一個輸紅眼的賭徒。 若是輸給云熾、云汐甚至云沛,他都不會這么絕望瘋狂。 為什么偏偏是那個從小到大最不起眼的云烈。 那個被所有人看不起,甚至連他自己的生母都覺他處處不如人的云烈。 那個背后無人護持,卻憑自己單槍匹馬,從一無所有到什么都有的云烈! “他憑什么?!”云煥眼中血紅,額角青筋暴起,再無平日那翩翩佳郎的模樣。 不知為何,他隱隱有種自己正一腳踩在懸崖邊的危機感。 “請殿下息怒,”心驚膽戰的下屬們連忙寬慰道,“咱們手上還有個黃靜茹??!若能借黃靜茹之手拉下昭王妃,那對昭王殿下來說必定也是不小的打擊?!?/br> 如今安王府對云烈已算得上是黔驢技窮,勉強還能算作最后一步棋的,也就是那個黃靜茹了。 其實這不過是病急亂投醫的下下之策,安王府眾人并未當真對此抱多大希望。 就連云煥自己都不覺得這招會有什么勝算。 可輸瘋了的賭徒是不會放棄翻本的,哪怕是明知手里只剩一枚沒多大用處的銅角,也總想押到臺面上去搏一把。 毫無理智,不過是瘋狂之下的垂死掙扎罷了。 **** 八月初九的朝堂議事時,有言官當場彈劾“昭王夫婦未奉詔卻擅自回京,有謀逆之嫌”。 顯隆帝面色平靜地命人傳召昭王夫婦上殿,依照規程當場應答質詢。 誰也沒料到,云烈竟會親手抱著孩子前來,更沒誰料到昭王府這個出生兩個月卻未上報宗正寺錄名玉牒的小小姑娘,竟如此上得了臺面。 乍然到了陌生的環境,周圍全是神色凝重的陌生人,可襁褓中的圓子卻只是睜著烏溜溜的眼睛,看看抱著自己的父親,再看看身旁的母親。 接連得到兩個安撫的笑容后,她垂下長長密密的兩排睫毛,專注于自己的“吮指大業”,連哼哼一聲都懶得,更莫說驚嚇大哭了。 這個突然冒出的孫女很得顯隆帝圣心,連帶看著云烈夫婦的目光都慈愛許多。 而那個從來不按套路來的昭王云烈,面對言官咄咄逼人的質詢,只是甩出一個嘲諷的白眼,淡淡挑眉道,“你家抱著孩子謀逆???” 就這樣將這一輪的圍攻徹底消弭于無形。 跟著,又有人站出來道,“即便昭王殿下只是出于孺慕之情想帶孩子回來見見陛下,可昭王妃的想法卻未必同樣單純?!?/br> 顯隆帝幾不可見地蹙了蹙眉,“哦?” “畢竟,昭王妃當初嫁入昭王府的目的,實在不能稱作心思端正。既初心不純,其行自不能言正。有人證愿當面舉,昭王妃最初接近昭王府的目的,就是想讓羅家的商隊穿過臨川軍陣防區,以便順利出貨維系北線商道!” 第83章 此言一出,顯隆帝眉峰微攏,看不出深淺的目光平靜地掃向羅翠微。 羅翠微從容站出來,向顯隆帝執禮后,轉而噙笑望向出言者,“我只問一句,羅家的商隊,最后走臨川了嗎?” 她一點也沒有被當眾揭穿的驚慌無措,這大大出乎很多人的意料。 之前準備的許多后續說辭,包括準備好的人證黃靜茹,在這句簡單卻直指核心的問句之下,已再無用武之地了。 答案當然是沒有。 非但沒有,羅家還徹底讓出了北線商路,可以說是與臨川半點瓜葛也無。 “一眾朝廷肱骨,卻偏聽偏信這種誅心之論,實在可笑至極?!?/br> 羅翠微笑諷一句后,徐徐對上顯隆帝的目光,正色執禮,“父皇可命人查證,昭王府府庫中所有錢財盡皆取之正道,與羅家沒多大瓜葛;即便我無法自證當初接近昭王府有無不軌企圖,但臨川防區從無商隊經過,這是事實?!?/br> “若誰有異議,可提請兵部追查,”云烈冷笑,環顧四下,“若查無失證,誰舉,誰擔責?!?/br> 顯隆帝頷,接著又帶了隱隱斥責之意環顧四下,“誰還有話說?” 站在最前頭的云煥腦中已一片空白,自然無話可說。 這些年來,他花了太多心思打壓云烈,可所有事到了云烈身上,全都像鐵拳捶上棉花團。 看起來最容易捏死的云烈,在他無所不用其極的打壓下,不但沒有被徹底碾死,反而一天天羽翼漸豐。 他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錯,他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么。 “既眾卿無話,”云烈唇角勾起冷冷笑意,抬眸對顯隆帝道,“兒臣可有話要說了?!?/br> “兒臣此次無詔擅自回京,乃是事急從權,”云烈取出那張寫滿北狄文的小小信紙,交到內侍手中,“上個月臨川防區截下一只前往北狄的信鴿,請父皇傳九議令前來驗譯其中內容?!?/br> 就在云烈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