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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這樣可憐的地步,竟只能窩在墻角喝白粥吃菜心,而云烈卻就在旁邊大魚大rou吃給她看,熊孝義簡直氣得想造反了。 “坐下一起吃,”云烈很冷靜地瞥了他一眼,指了指自己旁邊的長凳,“不夠廚房還有?!?/br> “不是,既然廚房還有,那你干嘛不給她吃?!”熊孝義被他的冷靜徹底激怒,轉頭看向羅翠微,“他這么欺負你,你也能忍?!” 羅翠微還是頭一次見熊孝義對云烈發火,想到他是在為自己鳴不平,心下甚慰,卻又有些哭笑不得。 她尷尬地笑笑,小聲解釋,“他沒欺負我?!?/br> 語畢,轉頭看了云烈一眼。 云烈鎮定挑眉,舉箸指了指面前的菜,對熊孝義道,“這些,都是做她那兩道菜剩下的邊角料,扔了可惜?!?/br> 嚴格說來,他才是被“欺負”的那一個。 **** 羅翠微那紫砂小盅里看似開水的湯汁,其實是用整只珍珠雞與豬骨髓一起燉了湯,又以細紗反復過濾幾十次,這才成了清澈見底的模樣。 而那盤栗子大的小團,則是魚子打成泥,調味后做成小團,再以丁香油煎至金黃。 看似可憐巴巴的兩道菜,卻耗材費工近乎極致。 “……取了魚子,就剩了許多魚,扔了可惜,”羅翠微抿了一口湯,有些不好意思地指了指大桌上那盤魚,“就把不要的魚身做了八珍釀魚?!?/br> 熊孝義訕訕在大桌旁坐下,目瞪口呆。 “取了骨髓,就剩下很多用不上的豬rou……”見熊孝義似乎大受震撼,羅翠微不忍心再說下去,只好求助地望向云烈。 云烈心領神會地舉箸,戳起一顆淋了醬汁的丸子在熊孝義眼前晃了晃,“那些用不上的豬rou就被剁成rou糜,做了這丸子。至于這道蔥油雞片……” “不必解釋了,我懂了,”熊孝義絕望地抬起手制止了他的未盡之言,“這是熬完湯過后不要的那只珍珠雞?!?/br> 云烈噙笑將那丸子吞了,扭頭向羅翠微投去關切的目光,見她正拿小銀匙認真喝湯,并無反胃的跡象,這才稍稍放心了些。 “誒,不對,”熊孝義忽然抬頭,疑惑的目光在兩位殿下之間來回逡巡,“這好端端的,你倆為什么分桌而食?” 還吃得不一樣? “哦,”云烈夾菜的手一頓,狀似漫不經心地道,“我家微微,她害喜,須吃得清淡又不失精細才行?!?/br> 熊孝義愣了愣,片刻后才反應過來,忍不住牙根發酸地瞪著他,“裝什么云淡風輕?眼睛里的得意和炫耀都要撲一地了!要為人父了很了不起嗎?!” 云烈瞥了一眼他那嫉妒到近乎扭曲的臉,淡聲哼道,“了不起啊?!?/br> 一直專心進食的羅翠微恰在此時放下碗筷,一扭頭就正對上自家夫婿噙笑的眸子。 墨黑眸心乍亮,似有誰在其間掀翻了一天星河。 她無聲抿笑,終于確定他是真的很高興有了這個孩子。 **** 不過,這世間有些喜悅的背后總不免又有些苦楚心酸,云烈雖欣喜于自己即將身為人父,但這份欣喜每到夜深人靜時,就會被某種抓心撓肝的煎熬沖垮。 最讓他苦惱的是,羅翠微總是不安分地在他懷里瞎折騰。 簡直不給他活路了。 “瞪、瞪我做什么?”羅翠微見他突然睜開眼,嚇了一跳,惡人先告狀地戳了戳他的心口,“趕緊睡你的大頭覺?!?/br> 她自有孕后夜里總是睡不安穩,時不時還要爬起來跑出去干嘔一陣,因此寢房內的燭火便通夜不滅了。 此刻也不知是不是燭光映照的緣故,她總覺云烈雙眼中搖曳著兩簇燦亮的小火苗。 “你方才偷偷摸我做什么?”云烈的目光攫著她,一臉嚴肅地將她禁錮在懷里。 羅翠微臉上立刻浮起了大大一個“冤”字。 “誰摸你了?”她哭笑不得地捶了他兩下,“我明明是在推你??!” 這幾日她渾身難受,又說不清究竟是哪里不舒服,總是要輾轉到近天亮才睡得著。 偏生云烈不知怎么想的,非要摟著她才能安心入睡似的,害她只能趁他睡熟后偷偷推開他,躲出他的懷抱去。 今夜大約是時機沒掌握好,她才推了一下,云烈就被驚醒了。 云烈想也不想地抓住了她那捶在自己肩頭的手,萬分痛苦地將臉埋到她的鬢邊,無助哀求,“別鬧,你再惹我,我大概就要英年早逝了?!?/br> “吃素”的日子不好過,他忍得很辛苦啊。 “誰要惹你了,”聽懂了他的弦外之音,羅翠微雙頰倏地一紅,在他懷中僵住,囁嚅道,“沒見我這幾夜都自覺躲到快嵌進墻里去了,可你每回迷迷糊糊時就非得把我抓過來抱著……” 純屬活該。 云烈聞言,當即偏過臉嚙住她燙紅的耳珠,委屈控訴,“那是因為你總在旁邊翻來覆去,不把你抓過來抱著,咱倆都沒得睡?!?/br> 他這控訴成功惹得羅翠微一巴掌貼上他的額心,使勁將他的腦袋推遠。 “是我不想好好睡的嗎?”羅翠微著惱地在被下踹他,“還敢嫌我翻來覆去,不想想這事怪誰呀?” “怪我怪我,”云烈忽然悶聲苦笑,再度將她圈進懷里,以手腳將她縛住,“但你千萬別再踹了,也別再趁我睡著偷偷碰我。你若再不安分,只怕是要‘出事’的?!?/br> 某些不可描述的變化讓羅翠微當即不敢再動彈,好半晌之后才不可思議地抬頭看向他。 “你的……定力呢?” “死了?!彼]上眼,自暴自棄地嘀咕道。 加上他離家那十幾日,再到今夜,算一算,他已“吃素”快一個月了。這分明已經是定力過人了好吧? 見他顴骨泛紅,額角密密沁出熱汗,羅翠微于心不忍地閉了嘴,老老實實窩在他懷中發呆。 許久過后,云烈的呼吸終于漸趨平穩,先前發僵發燙的懷抱也漸漸軟和了些,羅翠微才松了心神。 偷偷抬起眼打量了他的睡顏半晌后,她忽然心生好奇“歹念”:當真這么惹不得?睡著了碰一下也會…… 這么想著,她的手就鬼使神差地探過去,做賊似的在他的襟前摸了一把。 飛快地自己那作惡的手后,羅翠微閉緊了眼,心里像有幾百只兔子在滿地亂滾,撞得心房咚咚亂響。 等了半晌也沒動靜,她虛了一只眼,看到云烈仍是一動不動地閉目沉睡裝,她心中那幾百只兔子齊齊無趣地停下了。 騙人的,他睡著以后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方才只是虛張聲勢嚇她的,哼。 無聲地打了個呵欠后,她心中忿忿,順手在他腰間戳了戳。 她這么難受,始作俑者卻睡得安穩,簡直沒處說這理去。 呵欠打到一半,她驚慌地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