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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熊孝義嘿嘿一笑,拍拍宋玖元的肩,“黃家之前經由黃敏芝的手在松原卡死了羅家的北線商路,黃家大姑娘黃靜茹又卯著勁與咱們王妃殿下別了多年苗頭,‘有些人’護短,這是秋后算賬呢?!?/br> 去年在京中,羅翠微突然接近昭王府時,云烈心覺有異,便讓熊孝義派人暗中去探羅家的底細;這拔出蘿卜帶出泥,熊孝義自也就對黃家與羅家的恩怨有所了解。 “把你給機靈壞了,???”云烈隨手抽了旁邊一張廢紙團成團,面無表情地朝熊孝義砸過去。 熊孝義哈哈笑著從椅子上跳起來躲過。 緊接著,云烈卻不知為何忽然繃直了腰背,一副側耳凝神的模樣,驚得熊孝義與宋玖元跟著凝了笑,緊張又茫然地看著云烈。 一時間,偏廳內靜謐得連呼吸聲都沒有。 虛掩的窗縫中傳來輕細散漫的腳步聲,那腳步聲經過院中,似往廚房的方向去了。 片刻后,熊孝義終于明白過來,恨鐵不成鋼地單手叉腰走回桌前,熊掌怒擊桌面,“不過就是王妃殿下起身出來覓食,你緊張個啥玩意兒?!” 嚇死熊了,還以為有可疑人物潛入院中了呢。 云烈冷冷剜他一眼,假作鎮定地垂下眼簾,狀似漫不經心地翻閱手上卷宗。 可輕顫的長指卻泄露了他的緊張和期待。 宋玖元恍然大悟地笑了笑,“這是怕那湯,不合王妃殿下的口味?” 惱羞成怒的云烈這回連紙團子都懶得再團,直接抓了一卷卷宗就朝宋玖元迎面扔去。 “也給你機靈壞了是吧?!” 這倆混蛋,看破不說破的道理都不懂,欠揍。 宋玖元正按著額頭要伸冤,窗外隱約傳來陶音的小聲驚呼。 熊孝義反應最快,旋風似地躥到窗口推開窗,支出半個身子探出去遠遠看了一眼。 片刻后,他回過頭愣愣看向僵住的云烈,黑臉上寫滿疑惑:“那湯……你下毒了?” **** 待云烈從偏廳奔出,急匆匆來到廚房前的廊檐下,見羅翠微正靠在柱子旁,接過陶音遞來的一碗清水漱口。 見云烈過來,陶音往后退了幾步,懂事地將羅翠微身旁的位置讓出來。 羅翠微慘白著小臉抬起頭,見云烈那副手足無措的模樣,便虛弱揚唇沖他笑笑,將已見底的空碗遞回給陶音。 “許是這些日子總是起太晚,每日都少吃一餐,這胃就同我鬧氣了?!?/br> 方才她不過就是干嘔半晌,除了幾口膽汁胃液,也沒吐出啥來。 她知道云烈近來忙,原本不想驚動他,陶音出聲咋呼就被她拍下了,哪知云烈這耳朵尖得,還當真跟狗耳朵似的。 云烈膽戰心驚地走過去,抬手扶住她的肩頭,“你還是回房躺著吧?我讓人去請濟世堂的大夫過來?!?/br> 濟世堂也于九月底應邀而來,眼下正在新城建宅,還找云烈買下了半山林中的一片地做藥圃。 羅翠微靠在他懷中搖了搖頭,“算了,不是什么大毛病,從前在家忙起來三餐不定的時候也這樣過的?!?/br> 說完一抬臉,就見云烈很不認同地蹙了眉頭,似是在想著怎么說服她。 她趕緊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胸膛,“你不許勸我,我不耐煩喝藥的。一喝藥我就生氣,一生氣我就想叫你在柴房旁邊搭窩?!?/br> 雖云烈滿眼憂心忡忡,卻還是在她嬌辣辣的眼神中抿了唇,暫且讓步?!叭羰峭硇┻€不舒服,你得告訴我?!?/br> 其實他還是不放心,可又怕強抓了她去看大夫她當真會生氣。 “嗯,你接著忙你的吧,別叫他們久等了,”羅翠微用下巴指了指偏廳門口探頭探腦的那倆人,“我也得去宅子那頭給匠人們結工錢?!?/br> 她在家中為長,自父親受傷后又獨自撐起家中事,這些年下來就養成了個慣于扛事的性子,尋常若遇上頭疼腦熱的小毛病,她是根本不會放在心上的,該做什么還做什么。 云烈回頭瞪了偏廳門口那兩個欠揍玩意兒一眼,轉頭回來小聲告狀,“別理他們,讓他們等到老死算了。那蠢熊,竟敢笑我是在湯里下毒才得你不舒服!” 他眼底有淡淡的落寞一閃而逝。 羅翠微敏銳地察覺了他的失落,笑著安撫道,“別聽他胡說八道,好喝的。我只是喝太急了?!?/br> 落寞的黑眸頓時重新燦亮,“那我明日仍舊早些起來,再給你做別的?!?/br> 雖云烈此刻是背對著偏廳的方向,熊孝義與宋玖元看不見他的表情,卻能從他倏然趾高氣揚挺起的腰板看出,昭王殿下這會兒真像個才被摸頭贊揚過的狗子,身后似有無形的大尾巴搖得歡暢至極。 “出息,”熊孝義鄙視地咬牙,哼哼道,“往年打了勝仗也沒見他得意成這樣?!?/br> ***** 想著羅翠微要出門,云烈親自回房替她取了一件較為厚實的繁花錦披風來。 兩人站在院中的石階前,云烈仔仔細細替她將披風系好,又叫來陶音叮囑一番,這才放她離去。 待羅翠微走后,熊孝義忍不住打趣幾句,成功惹來云烈按頭一頓老拳,這才終于消停了。 宋玖元將手頭的事情秉完,又得了云烈的一一回復,便也未再多逗留,匆匆出了小院做事去了。 偏廳中只剩下云烈與熊孝義二人,熊孝義便又接著向云烈通稟防區內的一些動靜。 “……反正我覺得北狄人近來不大對勁,”熊孝義抓耳撓腮,頗為苦惱,“咱們在北狄的幾個暗樁全部失聯,已有一旬沒再傳回消息來,我有些擔心是不是都被拔掉了?!?/br> 云烈神色凝肅地盯著手上的軍情咨文,沉聲問,“最后一次傳回來的消息是什么?” 自今年下半年起,云烈的重心在建城與建制,臨川軍的具體事務幾乎都交給了熊孝義,與暗樁的慣例通聯這類小事云烈便沒怎么過問。 “最后一次消息是七月中旬遞回來的,說那位主張讓北狄部落棄游牧、改農耕的首領,因為年初被咱們一仗打了個落花流水,便失了威信,在六月里就被人掀下了王座?!?/br> 熊孝義鼓著腮幫子呼出一口郁氣,“這會兒北狄是個什么情形,咱們是兩眼一抹黑;按說他們每年秋末冬初休牧時總缺吃少穿,不往咱們這頭打主意那都不叫北狄人了??山衲陮嵲诠?,看著竟像是一點動靜都沒有?!?/br> 之前兩三年臨川還算太平,全因北狄那位主張棄游牧的首領在帶著他們嘗試農耕;今年年初那一仗,便是北狄那頭農耕的嘗試無果,各部族對那位首領怨聲載道,那首領為挽回聲望,才又重啟刀兵沖擊臨川防線。 那一仗失敗后,那位首領顯然是徹底失勢了。 可如今的北狄由誰發號施令,是個什么主張,因幾個暗樁全部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