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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的門房小口喘氣,頓了頓才道,“‘云烈求見’?!?/br> 這四個字簡直振聾發聵。 滿眼震驚的羅翠微紅唇開開合合好幾回,半晌才吐出一句:“這是他的……原話?” 門房使勁點頭,“原話,就這四個字?!?/br> “阿綾,”羅翠微偷偷咽了一下口水,渾身上下僵到微顫,“扶著我些?!?/br> 夏侯綾挽住她的胳臂,和她一樣顫,“那可是一位……正兒八經開了府的……殿下!” 昭王殿下親自登門,求!見!羅翠微! 列祖列宗在上,羅翠微今日……給京西羅家掙回好大臉面! 滿庭生輝!光耀門楣! **** 其實,自初二那天羅翠微看到花盆底下那枚“少府匠作”的印記后,就已明白云烈并不是要斷絕往來的意思。 本是她接近他的初心不正,追根究底理虧的人分明是她羅翠微。 之前那些誤會讓她以為云烈與黃家達成同盟,便理直氣壯將心頭的負疚與后悔扔到了一邊。 可當她明白那都是誤會時,那些負疚與后悔便又回來了。 這幾日她沒有去昭王府,是因為沒有勇氣。 她始終沒有想好,該如何向云烈坦白自己最初那些陰暗心思。 她不知他會不會諒解,會不會愿意繼續接納她這個曾經想算計他、利用他的朋友。 萬沒料到,他今日反倒親自登門,還放低身段“求見”,這誠意十足姿態對她可謂極盡友善禮遇。 即便他什么都不說,她也能明白他是來講和的。 羅翠微站在自家中庭回廊下,仰著臉,靜靜等待眸中那層慚愧的薄淚緩緩褪去。 等她攢滿足夠的勇氣,她會向云烈坦誠一切的。 眼下,還是先不要辜負了他今日親自登門講和的好意吧。 **** 云烈可以指天立誓,他真的是來“負荊請罪”、低頭求和的。 可惜世事難料,乍見羅翠微,他脫口而出的第一句話,不是溫和有禮的問候寒暄,也不是精心準備的解釋致歉。 “竟然偷偷摸摸上了妝?!?/br> 沉嗓因強壓著憤怒而有一絲輕顫,又因緊咬著發酸的牙根,使他的語氣顯得咬牙切齒。 幾乎可以說是很不友好了。 “上妝這種事并不需要‘偷偷摸摸’,”羅翠微先是愣了愣,回過神來后就不免詫異地笑問,“你今日……竟看得出我上妝了?” 像熟稔老友般,半帶調侃地接了他的話茬。 聽她稱的是“你”,而不是“殿下”,云烈心頭稍定,挑了挑眉,哼道:“我又不是瞎的?!?/br> 也不知為什么,一邊說著,竟就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食指輕輕在她唇上點了點。 他抬手將沾了一抹紅的指腹亮在她眼前,“吶,口脂顏色這么紅,一眼就……” 羅翠微瞪大了眼,一動不動。 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么的云烈神色大亂,飛快收回得意洋洋的手背到身后:“呃,誤會……就腦子一抽……” 場面相當尷尬。 羅翠微忍耐地閉眼深吸一口氣,強令自己忽視兩頰上的guntang,“你這大清早的來堵我家門,就是想來討一頓打嗎?” 若非對他的人品、風骨有所了解與敬重,她真的要以為這人大清早跑到她家來,就是為了調戲她。 “有、有事跟你說?!痹屏覠o端咽了口水,將背在身后的右手捏得死緊。 他懷疑,自己的臉此刻可能比她更紅。 再度深吸一口氣后,羅翠微輕咬唇角,沒來由地側過臉哼笑一聲,“有話就趕緊說?!?/br> 說不上來為什么,她明明覺得眼下的場景很荒唐,卻又忍不住想笑。 “這事,說來話長,”云烈抿了抿唇,面上的熱燙稍退,“或許你得請我去你的書房坐下來喝口茶,吃個點心,慢慢說?!?/br> 一直把他晾在門口,還催他“趕緊說”,以為他不明白她打的什么主意。還不就想讓他說完趕緊走,當誰不懂似的。 這招他前幾日才對云沛用過! “今日怕是要招待不周了,”畢竟他來者是客,且還是個紆尊降貴的來者,羅翠微歉意地笑道,“我有事要出門?!?/br> “若是去賀國公府賞花,那就不必出門了,”云烈淡淡勾起了唇,眸心閃著愉悅晶亮的星芒,“他家沒花了?!?/br> **** 果然沒過多會兒,賀國公府的人就來致歉,說是府中出了些小事,賞花宴要改期。 于是如云烈所愿,羅翠微將他請到了書房內,讓人送來一壺上好的雪頂茶,還有兩碟子精致的點心。 “賀國公府的花怎么了?” 滿意地接過羅翠微親手替他斟的茶,云烈先低頭淺抿一口,這才避重就輕地答道,“他家昨晚鬧鬼,后來花就全沒有?!?/br> “鬧鬼?奇奇怪怪的,”羅翠微輕蹙眉頭,旋即搖搖頭,換了個問題,“你特意過來,是要說什么事?” 見她態度坦然,并沒有想象中的冷漠敵視,云烈也不再忸怩,干脆利落地將誤會講清楚。 “我曾聽到些風聲,知道黃家和羅家打對臺的事。正好黃家投拜帖來,我就想替你探探他們是不是有什么陰謀。怕你心里不舒服,才先瞞著沒說的?!?/br> 這個緣由十分出乎羅翠微的意料,也讓她心中又生慚愧。 見她垂眸發怔,云烈“嘖”了一聲,接著又道,“那日正好紫背葵開了花,我給四皇姐送了一盆,就想說朋友之間要有來有往,就給你也送一盆,沒別的意思?!?/br> 今日的云烈特別坦誠,也特別不惜話。因為他在來之前就打定主意,一定要將誤會解釋清楚,絕不含含糊糊再旁生枝節。 而很顯然,他也做到了。 “花,很漂亮的,”羅翠微舉目望向他,笑得很真誠,“多謝?!?/br> “喜、喜歡就行,”云烈被她那明亮的笑閃得心頭一顫,倏地將視線撇開,清了清嗓子,“還有什么事需要我解釋的嗎?” 羅翠微捧了茶盞,歪著頭笑覷他:“既大家是朋友,那你為什么將我送的年禮退回來?” “沒有人會用一匣子金錠做年禮的,”云烈立刻回頭,沒好氣地輕瞪了她一眼,“若我收下那么重的禮,言官御史們能將我彈劾進宗正寺的牢里?!?/br> 見云烈似乎沒想深究“她為何要送那么重的禮”這件事,如釋重負的羅翠微仰頭悶笑,笑得睜不開眼,“宗正寺的牢房可不是普通的牢房,若非皇室、宗親還沒資格被關進去呢?!?/br> “謝謝,我并不想有這樣的榮幸?!币娝Φ瞄_懷,云烈心中的石頭放下,面上也隨之漾開了暢快的笑意。 從前他聽人說,許多姑娘家氣性大,被惹惱以后總是很難哄的。 可他面前這個顯然不同一般,將誤會說開后就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