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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爬的,當即輕惱地捏了小拳頭,正色道:“既殿下不信,多說也無益,明日我自備食材到府上來當著殿下的面再做一回!” “不是……”云烈腦中嗡嗡,頓時語塞。 “殿下不必推辭,商人之家最重信譽,若不能證明這當真是我親手做的,傳出去我可就沒名聲了!”羅翠微神色莊嚴卻又執拗無比,“我明日一早就來,請殿下務必全程見證,告辭?!?/br> 她干脆利落地行了辭禮,昂首挺胸地走出了正廳。 云烈傻眼地望著她的背影,心中懊悔至極。 這張多事的破嘴,怎么又讓她找了個明日必須見面的借口了?! 太jian詐了,防不勝防啊。 **** 所謂精工細作,往往是在不起眼的小處最見真章。 尋常講究的人家做薺菜青團,只是將薺菜剁成碎葉和進糯米粉中即可,做出來的團子外觀是青白交雜的??裳矍暗膱F子卻是碧青如玉,這需得費勁先將薺菜剁成泥才能做到。 “都說這羅家的吃食講究,還真不是吹的,”熊孝義口中塞得滿滿當當,還不忘對黑著臉的云烈笑道,“這玩意兒看著普通,味道卻還真不錯。最可貴的是,它是rou餡兒!扎扎實實的rou餡兒!” 太感人了,他已經有日子沒這么痛快地吃到過rou了! 云烈面色更黑三分:“你也不怕撐死?!?/br> 這混蛋熊孝義,都一口氣吃光兩層食盒了。 “你真不吃?”說話間,熊孝義已打開了第三層。 云烈氣悶地抓了一個團子,恨恨塞進口中。 “你別想那么多了,我瞧著她不像有惡意,”熊孝義一邊美滋滋地吃著,一邊心大地勸道,“即便其中有詐,咱們兵來將擋就是。這么多年了,咱們什么陣仗沒見過。她一個嬌嬌氣氣的姑娘,還能將你生吞活剝了不成?” 方才他就在正殿的中庭,羅翠微從廳中出來時他打量了幾眼,之后又聽云烈說了昨日的經過,此刻自然能明白云烈為何煩躁。 熊孝義的勸慰并未消弭云烈心中的煩躁不安,在沒搞清楚羅翠微真正的企圖之前,他實在是寢食難安…… “王八蛋!你是打算一口氣吃完是嗎?!”云烈怒而拍桌。 **** 羅家書房內。 “姐,今日進展如何?見著人了么?”羅風鳴站在椅子后,一邊替滿臉疲憊的長姐捏著肩,一邊詢問今日“戰果”。 羅翠微有氣無力地哼笑一聲,閉目軟聲:“他似乎打算躲著不見我的,可我是誰呀?不但今日見著了,明日他也躲不了?!?/br> 所謂“一回生,二回熟”,交情嘛,多見幾次總是能成的。 羅風鳴聞言,心中的大石頭落了一半:“昨日你說只送團子,我還怕要把事情搞砸呢。還是我姐英明!” 眼下羅家想和昭王達成借道臨川的交易,可放商隊經過軍陣防區這種事畢竟是有風險的,若沒點交情打底,光只是一味拿金銀去砸,以昭王在傳聞中的做派名聲來說,定然不會接這茬。 他姐這迂回接近的法子雖看似拙劣愚笨,可成效顯著。 昭王一開始連羅家的拜帖都不肯收,如今卻已到了不得不容忍他姐幾次三番登堂入室的地步,形勢對羅家來說簡直一片大好。 “你打哪兒學來的這狗腿樣……”羅翠微笑笑,疲憊地打了個呵欠。 她沒對云烈說假話,那些團子真是司廚在旁指點著她親手做的。不但幾乎被剁成汁的薺菜,連rou餡兒都是她親手剁的,可把她給累壞了。 見她軟軟抬起右手,羅風鳴趕忙又替她捏捏手臂,“明日還是讓我跟著你一道去吧?” 雖說羅家養孩子并不如何嬌慣,有時他們興致來了,也會去廚院自己動手做些吃食,倒不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紈绔。 可他此刻看著長姐疲憊的笑臉,心中不免難過。若不是家中遇到難處,長姐也不必這樣費盡心思去接近昭王套交情。 “這年末了,各地的掌柜都要陸續回來交賬,還不夠你忙???”羅翠微笑笑,強打起精神站起來,扭頭捏了捏他的臉,“明日我讓顏潔跟著我去就是了,你該做什么做什么?!?/br> 羅風鳴重重地點點頭。 “我前些日子咳得厲害,怕惹著父親,都沒敢去主院問安,”羅翠微拉了他的手臂往外走,“咱們今晚陪父親母親一道吃藥膳去?!?/br> 兩姐弟邊走邊說著閑話。 羅風鳴提議:“姐,不若你多教教我這其中的門道,往后要是還遇上這種事,就不必老是辛苦你獨自出面了?!?/br> “這哪有什么門道,”羅翠微自己都覺得好笑,“我也不過是隨機應變、誠懇真摯、百折不撓……誒誒誒,等這事完了,記得講給羅翠貞聽一聽,說不得她將來真能寫出一本商經來……” 第5章 轉天一大早,冬日晨曦才透出絲縷微光,云烈便已起了。 正要出門的熊孝義在后殿游廊上與他迎面相逢,不禁咧嘴壞笑:“起這么早?等人???” 云烈沉臉抿了抿唇,有些不自在斥道:“滾去辦你的事去?!?/br> 雖說回京之后有所收斂,可多年邊關征戰的經歷到底在他骨子里打下了印,每當他沉下臉色時,還是會不經意流露出些許威壓肅殺之氣,讓人忍不住心生畏怯。 熊孝義雖書讀得不多,卻也知道什么叫“遷怒”。于是忙斂了嬉笑起哄,嘀嘀咕咕地建議:“若實在覺著她來意不善,兇她一頓把她嚇跑不就高枕無憂……” 見云烈目露兇光地瞪過來,他忙不迭抬起“熊掌”擋在臉前:“懂懂懂,你是非得要弄清楚她的意圖才能放心,我這就去查?!?/br> 說完一溜煙朝府門外跑走了。 待那虎背熊腰徹底跑遠,獨自駐留在游廊下的云烈才長長吐出胸中郁氣。 他當然知道熊孝義說的沒錯,既已感覺羅翠微的刻意接近是有所圖謀,眼下最簡單粗暴的法子就是嚇退她,或隨便找個理由拒不見面也就是了。 再怎么說他也是昭王殿下,若真鐵了心閉門謝客,羅翠微膽子再大也不敢強闖。 可說不清為什么,他并不太想這么做。 “反正閑著沒事,就看看她到底搞什么鬼?!痹屏乙а雷哉Z,也不知是想說服誰。 **** 辰時,兩頂七寶瓔珞暖轎自西而來,停在了城東的昭王府門前。 轎中分別坐著羅翠微與她最重要的左膀右臂夏侯綾,隨行還有幾名抬著米rou菜果的羅家家丁。 昭王府的門房對這轎子已見慣不驚,熟絡地迎了羅翠微一行入內。 夏侯綾自幼在羅家長大,是羅翠微最重要的伙伴之一。今日羅翠微之所以選擇帶她同來,正是因為兩人自來合作無間,只需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能明白對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