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喜歡，哪怕是要這天下，我都可以給你奪過來。從今以后，我會專心地對你好的——我發誓，一定會對你好的——”

    “好了——”如今一下子聽了這么多情話，華顏竟覺得有些不習慣。好像這突如其來的幸福，有些不真實。

    “你怎么了，不高興嘛？”

    “你這樣膩在我身邊，我哪里有心思彈琴?！比A顏嗔道。

    “好好——我不看你，我去那邊練劍去?！?/br>
    ****

    到了中午。

    “來，吃菜?！?/br>
    文靖來到飯桌旁邊，看到一盆鮮筍炒雞蛋，一盤碧玉藕片，一碗魚湯。

    “顏兒，你不是從來都不沾葷腥的么？”

    “但是你要吃呀?！闭f著，她催促他動筷子，“入鄉隨俗，快點，嘗嘗我的手藝?！?/br>
    她自己舀了一勺魚湯，送入口中。忽然覺得胸口一陣翻涌，疾步走到一旁，扶著石壁便是一陣嘔吐。

    “這魚湯味道好腥?！比A顏嫌惡地皺起了眉頭，“我喝著難受?！?/br>
    文靖看看魚湯，嘗了一口“還好啊——”。

    他走近華顏身旁：“怎么回事？”

    “有些不舒服?！比A顏撫著胸口靠在石壁上，面色有些發白。

    文靖扶著她坐下?！暗降自趺戳?，你從來不會生病的呀?”

    華顏想了想，蒼白的面色上泛起了一絲紅暈，“也許——”

    ****

    幾個月后。

    文靖扶著華顏在鎮上散步。

    忽然碰到一個瘋婆子。只見她將華顏上下打量一番，忽然拍手笑道，這一胎好啊，有帝王之氣。一邊自顧自地唱歌走了。

    文靖忍不住，小心地摸了摸她的肚子，“帝王之氣? ”

    華顏沒好氣地把他的手臂往一邊打，“才兩個月，還沒成形呢？哪里有什么帝王之氣。這話也能信么？”

    他偏要纏在她的身邊，“誰知道呢?也許這孩子長大之后，真能做出一番大事呢?！?/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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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華顏看著面前的那碗冰糖燉蓮子，拼命地做出了皺眉的模樣?！拔也幌氤赃@個，味道太膩了?！?/br>
    “你才吃了兩口就不吃了？我可是燉了兩個時辰呢?！蔽木肝卣f道，卻還拼盡了心思想要哄她。

    “好，我吃——”華顏嘴里和心里都是甜的，眼角都是笑意。

    ****

    幾日后，山谷里迎來了一位故人。

    陶然緩緩走來。

    “你為了他，甘愿冒天下之大不韙，你總是這么溺愛他，會害了他，你知不知道?！?/br>
    華顏搖搖頭，“我以為，讓彼此都開心，才是最重要的。只要他沒有做什么壞事，我會盡量滿足他的愿望。我和他在這世外桃源，很幸福?！?/br>
    “你以為他真的安心與你在這里做一對神仙眷侶，不問世事么？你傳了他一半的功力，就沒有想過后果么?你知道他在外面做些什么？他還在修煉魔功，吸收了很多妖精的功力?！?/br>
    聽了這話，華顏心中生出了一道裂痕，要把她從里到外劈成兩半?！盀槭裁匆臀艺f這些？”

    “顏兒，難道我會騙你么? ”文靖走了出來，睜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仿佛自己真是清白的一樣。

    如今他挑釁地當著陶然的面，走到華顏跟前，打開一個盒子?！皣L嘗這個，這是我從山下買的點心?！?/br>
    華顏神色變得平靜，她輕輕拈了一塊點心?！艾F在換你來照顧我，還真是不習慣?！?/br>
    “顏兒，你居然讓他叫你顏兒？”一旁的陶然怒不可遏，狠狠地捶著地面?！澳阈潘氵€是信他——我為了你做了這么多事情，到頭來，你的心還是系在他的身上?！?/br>
    文靖自負地對他說道，“她愛的人是我，從前是，現在也是。你在她心里從來就沒有半分位置?！?/br>
    華顏止住了文靖說下去，她對著陶然正色道?！案星檫@回事，原本就沒有什么定數。你幫了我很多，我很感激你。但這并不意味著我一定會愛你。就好像我愛他，也并沒有指望他為我做什么?！比A顏說道。

    “你這話還真是無情。罷了，我認輸了?！碧杖环餍涠??！皬拇宋冶爿p松了，共君一醉一陶然?！?/br>
    ****

    經過這番折騰，華顏覺得非常疲倦。

    “顏兒，” 文靖走過來抱住她。手指挑起她一束又滑又亮的頭發，“謝謝你信我?！?/br>
    她輕輕拍拍他的肩膀，“好了，沒事了，不要想了。我有些累了，想要休息了?！?/br>
    “好，我扶你?！?/br>
    華顏慵懶地回躺到石床之上，只披了一件象牙色的絲衣。長發也是任性地散亂在身上，沒有編織成發辮。

    “這般風情，斷不能讓旁人看了去?！蔽木赴阉龜堅趹阎?。

    “你的嫉妒心還真強?！?/br>
    “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br>
    華顏笑了笑，“你現在這個樣子，好像一個孩子緊緊抓住自己的玩具不放?！?/br>
    ****

    次日。

    文靖醒來之后，發現華顏已經穿戴齊整，坐在石洞外面。

    “你怎么了？怎么今天忽然穿得如此正式，要出去么？”

    華顏手中持劍，“許久不練了，我怕生疏了?！?/br>
    “怎么會，我擔心你的身體?！?/br>
    “我沒事——我們好久都沒有在一起練劍了?！?/br>
    華顏忽然手中的劍風一急，銀色的劍尖幻化出十二種劍花。

    “顏兒——你這是逼著我沒有退路么？”文靖跌落在地上，依然笑道。

    華顏的聲音沉靜如水，“你告訴我，你這些天都在外面做什么？”

    “沒有什么？”

    “沒什么？”華顏的劍仍然按在他的心口?！澳阋詾槟隳茯_過我么？”

    “你真的懷疑我？我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讓我變得更強，這樣才可以保護你，保護我們的孩子?！?/br>
    “你已經成魔，還要找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么？”

    “我不信你會忍心傷我？”青年顯出驕傲的自信。

    華顏目光落到自己的腹部，神情凄楚，“你說得對，我的確不忍心傷你?？墒悄阋呀洶盐覀兊母星楹谋M了?！?/br>
    她丟下長劍。平地掀起一陣花瓣的漩渦。她竟棄他而去。

    ☆、歸位

    ****

    “顏兒，你要是不肯原諒我，我就醉死在這酒窖里?！?/br>
    文靖可憐兮兮地拽住華顏的一只袖子。兩只眼睛紅紅的，看上去好像草地里的兔子。

    華顏又是好氣又是心酸，“罷了，若有下次，我必定不會再原諒你?！?/br>
    便是這樣平靜地又過了幾個月。

    他對她說，他會好好對她和孩子。因為他們就是他這一生全部的夢想。某一個時刻，她甚至也要相信他為她描繪的那個未來了。她感